第40章 開花開花
作者:酒初祀      更新:2020-06-22 10:40      字數:2392
  見瞞不過她, 蘇六郎索性就說開了:“我常伴聖駕, 雖不是時時近侍,也是常見醫官出入。”

  “私下裏也是聽過些傳言,道是陛下早年勤謹,如今已是風燭之年,怕是也就幾年功夫了。”

  可他還是勸慰著小妹:“待到阿沅及笄禮過,阿兄與她正式過了禮定下, 便為你尋個好兒郎。”

  “若是明日惠妃提及此事, 阿玥年紀尚小,可推諉了去。”

  “想來如今惠妃等人也不敢動手算計於你, 便是真的鋌而走險, 也不敢過於明目張膽。”

  又給蘇九娘吃了枚定心丸。

  “再來, 我後日正當值,若有不對, 即刻讓人往宜政殿,尋位甲士,報上我的名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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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王沅勉強起了榻去請了安, 在堂內尷尬的氛圍中, 用了早膳。

  出了院門, 就又坐上了肩輿,到底在長公主府沒有休息好,一大早又要早起去請安。

  若是早上能賴床多好,自從來了這裏, 處處都好,就是日日早起去請安真是強人所難了些。

  好在她也養成了生物鍾,還有阿顏定時叫醒她。

  肩輿抬得極穩,王沅有些昏昏欲睡,聽得耳邊阿顏不住地叨叨:“大娘子隻一味地與郎主親近,還時不時提郡主幾句。”

  “分明是做給郡主看的。”

  “以前怎不知她如此心腸,這不是戳您心窩子嗎?”

  聽得王沅都膩煩了,忍不住接了句:“我卻是不在意的,阿顏且讓我耳邊清淨片刻,前夜實是未曾休息好。”

  聽了此言,阿顏馬上住了口,小心地打量著郡主的麵色,隻見她靠著肩輿,雙眼闔上,頰邊透著淡粉,很是慵懶。

  也就放下心來,隻是還在心裏鄙夷王元娘的作態,又有些期盼,也不知蘇郎君何時再來。

  蘇郎君來時,郡主的心情總會好上幾分。

  所以等侍候著郡主往貴妃榻上小憩時,收到蘇郎君入府的消息,阿顏就很是欣喜地叫醒了郡主。

  剛剛醞釀了困意,即將入夢的王沅就被阿顏的聲音吵醒:“郡主,蘇郎君來了呢!”

  大白天的擾人清夢,蘇六郎是想做什麽,王沅有了些起床氣,自己昨天才給他繡了帕子,今日就來打攪她的回籠覺。

  所以等見了蘇六郎,也不自覺地神色懨懨。

  今日她回了房就卸了妝容,這會就素著臉,隻草草地點了點口脂,就來了這湖邊亭中見蘇六郎。

  而蘇六郎一見她這副模樣,昨日放下的心就提了起來,九娘還說定是無礙,卿卿都這幅模樣了,分明是遭了大罪的!

  他的嗓音都比尋常低,有些艱澀地問道:“卿卿可是傷得狠了?”

  “讓我看看左手可好?”

  ???

  這一問就讓王沅懵了起來,連睡意都沒了,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受傷了?可是她怎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看著眼前郎君垂著眼隻盯著她的隱於袖中的左手,眼中滿是焦急神色,下頜繃出弧度,一臉的無措後悔。

  王沅最後一絲起床氣也散了,算了,他是想岔了什麽才打攪了自己,跟他計較些什麽呢。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讓他看看實證,她伸出了左手,直伸到了蘇六郎麵前,五指翻飛,秀了一下自己的靈巧度。

  隨即就被蘇六郎抓住了細細查看,見到五指上有幾個小小的血點,就心疼地用自己的指尖輕點,還柔聲問她:“如今可還疼麽?”

  這當然是不疼的,早就不疼了的,王沅也就直接答道:“早已無礙。”

  可蘇六郎也不曾放開,雙手捧著她的左手,抬起眼望向她,一副心疼模樣:“日後卿卿還是莫要碰這些針線活了。”

  “大不了府中多養些繡藝精巧的婢女便是,卿卿喜歡什麽,便支使一聲。”

  這話說到了王沅心坎裏。

  若是能有別人動手,自己何必去盯著細細密密地針腳,繡得她眼睛都花了,隻怕日後蘇六郎又語氣酸酸地央她做什麽。

  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不知六郎可喜歡那紋樣?”

  到底是自己親自設計的,還是有些期待的,就不知蘇六郎可是喜歡的。

  不過,估計他也不敢說不喜歡,若是說了,日後可別想再得些什麽。

  不過,自己好似也不打算再做什麽繡活給他。

  這話可問住了蘇六郎。

  他昨日隻顧著下人傳岔的話,後來又把血滴到帕子上,染了色,就交給婢女去洗滌。

  今早又急著出門,隻把洗淨熨幹的帕子胡亂往懷裏一塞,還沒有仔細看過的。

  不過他也有幾分急智,就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帕子,展了開,隻等看見圖案就開始誇讚。

  可等他看著帕子上的圖案,就有些犯了難,這是什麽紋樣,好似不曾見過,若是與什麽有相似之處。

  倒是與柳家家徵周邊的卷草紋有些像。

  不過卿卿送他繡了柳家家徵的卷草紋帕子作甚,他與柳家的交情,也沒有好到用他家家徵的份上。

  無論如何,先誇便是。

  “卿卿這顏色挑得極好,倒是頭一次見這般別致的雙色變換,以往見得都是同色的。”

  “尤其是還摻了金銀絲,在光下很是奪目。”

  “那六郎覺得這紋樣如何?”

  王沅追問到,這可是自己親自繪製出來的,自然是要問問的。

  完了,自己並不識得的。

  想想之前分不清牡丹月季,在小妹的教導下才知曉在卿卿麵前落下這麽大的錯處,蘇六郎左顧右盼,又擺弄了兩下帕子。

  覺得自己還是誠實些好。

  就誠懇問道:“從前未曾見過,不知卿卿所繡紋樣是何意?”

  要是你見過,那才真是神了,王沅心下吐槽。

  然後唇邊噙了幾絲笑意,為他解答:“這是我前日畫的卷草紋,簡化了些圖樣,市麵上應是未曾見過的。”

  竟是如此,原來帕上所繡的,還是卿卿自繪的圖樣,蘇六郎覺得這帕子的身價又矜貴了幾分。

  日後可得好好收著,隨身不離。

  看著眼前郎君驀然放亮的雙眼,她也是心生愉悅,覺得送人自製的物事,還得到對方的喜歡,真真讓人心生歡喜,如同開花了一般。

  遠處,正敘說著這些年過往的父女倆,也就看見了亭中的兩人。

  瞧了瞧阿耶麵上晦暗不明的神色,王元娘心有不甘,但還是有些討好地建議道:“阿耶可識得那郎君,便是蘇家的六郎君。阿耶可要上前去認認人?”

  作者有話要說:阿沅被針紮了,第二天還有個血點。

  蘇六擦破了皮,上了藥第二天就好了……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