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作者:叁水仕口無      更新:2020-06-22 05:56      字數:1820
  土方和銀時在村中的小道上走著,稀稀落落的青蛙鳴叫聲從水稻田裏傳來,柳樹上的蟬也開始擾人清夢。夏天,已初露神色。

  到了村裏,村民正在急著找為天人表演的舞者,原本約好要來的舞者遲遲沒有出現,那些天人已有了些不悅的神色,這讓他們無比恐慌。看到銀時他們,村民都忙不迭地上前詢問:“你們是今天說好了要來表演的舞者吧,快來吧!天人大人都有點生氣了!”

  土方望向身後用罩衫擋住麵目的銀時,看到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就這麽隨著村民進入了旅館。

  旅館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不知道是什麽閃閃發光的東西垂在天花板上把走廊照得如同白晝,牆上掛著古裏古怪的畫,土方覺得自己簡直像進入了一個異世界。銀時則沒有一點反應,想來應該見識過吧。

  銀時在獨立的房間裏更換華麗的藝妓和服,土方則在房門外暗自擔心:如果一下子就被對方拆穿的話要怎麽辦?不能掌握攻擊的主動權,可是非常危險的。

  “喂,多串君,你進來一下。”銀時從門縫裏小小聲地說。

  土方輕手輕腳地開了門進去,屋裏一團混亂,他忍不住扶額看著這一片狼藉,然後走過去,開始給銀時更衣,把那些花紋繁複華麗的衣服一件件套在銀時身上。和銀時離得那樣近,有清淺的甜香氣息鑽入土方的肺腑,無比清新。

  “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銀時伸手從一旁拿過一個黑色的長假發,遞到土方手上,“多串君,把這個給我戴上吧。”

  土方接過,開始給銀時細致地戴上,一邊戴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我過去曾經在花街生存過一段時間,多少懂得一些穿衣和妝容的知識。”

  銀時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以不自然的聲音回道:“沒......沒必要特意跟我解釋吧?”

  “因為我不希望被你誤會啊。”

  兩人都沉默下來,空氣裏有莫名的情愫湧動,溫馨而甜蜜。

  等整理好了一切,銀時起身拖著長長的衣擺走過木地板走廊,土方則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同進入招待天人的房間,那些天人直嚷嚷著早已看厭了緩慢停轉的傳統舞蹈,突然要求銀時跳些動作幅度大有新意的舞。

  “跳得好可是會給你一大堆黃金的,跳得糟糕了就去死吧!”

  長著豹臉的勉強可以算是“人”的家夥露出難看的笑容這麽說著。

  然後,麵無表情的銀時“舞”了起來,動作和那天打敗山匪時形似,宛如山間行雲流水。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已被這動人驚豔的舞者所吸引。

  華麗的多層和服在旋轉跳騰中被一件件甩開去,紅色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光,當白色的底衣顯露出來,銀時的右手上正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太刀。

  對方的驚呼才剛竄出一半,劍鋒就已經指在了他的喉嚨上,快得連土方都沒有看清銀時的動作。黑色的假發被甩在一邊,銀發飛揚。

  “被你殺死的老師及同伴的英魂,以你的血祭奠!”

  “白......白夜叉?!”

  對方才剛出口喊出駭人的名號,血已經像從封閉的軟管中被釋放出來一般,飛濺而出,噴上銀時雪白的衣衫。土方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周圍的尖叫聲,布帛撕裂的刺耳聲響,血不斷紛飛而出的沙沙聲,還有......銀時那從喉嚨裏發出的野獸一般的嘶鳴聲,都讓土方覺得頭痛欲裂。而銀時仿佛靈魂脫離肉體,隻憑著野獸般的直覺殺戮著。

  土方眼看銀時持了刀失去理智地向四處刺殺而去,趕緊抽了旁人的刀擋了上去。原始的力量大得可怕,刀口相接,土方的虎口都被震得發麻。這就是攘夷戰場上的大將白夜叉的真正實力,吞噬一切生靈飲食仇恨鮮血的黑暗力量。

  “喂!冷靜下來啊!白癡自然卷!”

  一劈一擋一砍一接一殺一止,直到溫熱的血液濺在臉上,銀時因為失神而模糊的視線裏,才漸漸清晰起來,而他看到的是墨色的衣服上長長的傷口。

  好像一瞬間空氣都被抽走無法呼吸了,銀時的聲音哽在喉嚨裏無法出口,他的眼裏因為內疚和心疼甚至冒上了朦朧的霧氣。

  土方卻勾起唇角笑了:“笨蛋,你總算恢複了,不想被亂刀砍死,就趕快逃吧!”

  銀時和土方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劈裂紅木製的窗戶,就那麽跳逃了出去。

  如霜的月色清清冷冷地灑在黑黝黝的山間,夏初的山風仍很陰冷,四周一片靜謐。草葉隨著“沙沙”聲迅速地分開又集攏起來,因為兩道人影正從山間急速地飛奔而過,後麵緊隨著一大片喧嚷的人聲。

  “真是一幫死纏不休的怪物啊!”銀時偶爾回頭,眼裏是不耐煩的神色。

  “都是你招惹來的......”土方訕笑,一邊緊張地注意著後麵的情況。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再也聽不見一點追殺的聲音,兩人才停下來,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