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然頭上是朗朗長生天，離愁浩蕩不滅如雲。（指我到現在還沒簽約）

  呈國一出燕祁重城就被都西人圍追堵，愁的眉頭擰成一股繩然而呈然周圍圍著一圈都西人馬卻表現十分有準備的模樣，都西人馬坐在馬上，圍著呈然問：“是不是重城撤出來的？”

  呈然盡量把頭低下，不出聲音呆愣楞的點了點頭，就認做是答複。

  領隊看著站著唯唯諾諾的姑娘，領隊皺著眉擔心著呈國公府事後的報複，而西境比京都路途遠，一時半會也追不到幕後黑手，最好呈姑娘被抓的消息傳回京都是，因為路途遠而是非漸起，迷惑所有人的眼睛。

  “小姑娘，重城撤出了多少人？”坐在馬上的人舞動著馬繩，牽著馬韁來來回回繞著轉圈。

  “不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呈然老實回答。呈然真的不知道重城撤出了人，呈然是自己跑出重城。

  隻能寄希望以唯唯諾諾的形象讓對方輕敵，反正呈然想跑，就不會在這裏多做糾結。

  遇到危險逃跑是人之本能的。

  再者說重城將領已經讓人撤走了城中老弱婦孺，關閉邊界幾座重要城關的城門，也向主帥帳申請運調軍糧武器入庫。呈然本以為是重城將領未雨綢繆，如今看來是早有一卦。

  呈然覺得都西人領隊一直盯著自己，把頭埋得更深了然後悄悄退後。

  怎麽跑出來就遇到都西人？

  都西人看出了呈然的害怕，說了一聲：“嗬，小姑娘這裏是戰場，要麽跟著我們要麽自己走？你自己選一個要不然。”

  “要下雨了，不麻煩不麻他人自，自己走。”呈然真的努力扮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說得唯唯諾諾肢體什麽的也不協調。

  可都西人馬就是懷疑呈然是個奸細，不放行。都西領隊說：“姑娘，得罪了。說什麽也不能讓你獨自一個人走在戰場邊，先跟我們待在一塊，之後等安全了再放你走。”

  剛剛說什麽自己選，都西人馬這麽霸道都西攝政知道嗎？哦，都西人馬就是都西攝政帶出來得，難怪性子隨都西攝政。

  呈然退後好幾步，手忙腳亂得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呈然說：“我都這麽慫了，你還不放過我？”呈然悄悄的在心底腹議：我長得這麽像個良家弱女子啊？

  呈然抬頭直視所有人，眼裏含著輕蔑。

  “我不和你們講道理。小女說小女不和你們走就是不和你們走。你們若有什麽意見？就憋著。”呈然說有風雨天空便真的揚起風沙下起了雨，雨勢連綿山穀即刻頃盆雨下。

  “小女說了，這幾天有雨。都西遠來即使客，著天陰雨濕的，客人就注意好自己腳下的泥濘，天氣降溫，客人遠來路途偏遠。莫伸手管小女的閑事何況小女跟你們才是真正的危險。”

  呈然覆手在身後探出了一套鬥笠整整齊齊的戴在頭上。

  都西領隊皺著眉頭，覺得臉麵盡掃，有一股怒氣上心頭。語氣偏重，麵目嚴肅：“姑娘家就是姑娘家，怎麽不懂我們是為了你好？姑娘即知遠來是客，就要聽聽客人的建議，怎麽能讓姑娘置於險境，說不過去說不過去的。”

  呈然低著頭說“我說的真正的危險，是說你們即將遇到的真正的危險指的是我，我是你們即將到來的真正的危險。懂了嗎？若是聽不懂小女之言，小女便不再就此做任何解釋。”

  都西領隊怒至中天，不做糾纏，說：“好說歹說不聽勸，直接當成奸細抓回去，嚴加審問。敲不開她的口，就當做死人扔到戰場上當無名屍。姑娘莫說我沒提醒過你，一去戰場真是和爹娘無緣了，莫思江東父老，黃泉下有數方能再相見。”轉頭對左右身後的人說“城南領軍在重城西側抓到一個女奸細。”

  然後都西領隊一馬當先，在雨幕裏搶先出手。誰都覺得女子好欺負，尤其是一個人獨行的女子。都西領隊也覺得，對付呈然易如反掌。

  呈然跳起來撐著馬頭給了都西領隊一巴掌。

  馬受驚了退了幾步。

  都西領隊被怒火燒糊塗了。一點也不想呈然怎麽打人，隻想著把呈然打一頓。都西領隊轉頭對都西人說：“楞著幹什麽？打呀。”

  所有人中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拉著都西領隊說“領隊，來人有恃無恐，怕是有後手。”

  都西領隊擋開了老人的手，說：“有後手有後手，有什麽後手？我今天就要占著自己人多欺負她一個女子。你們都聽著，回去以後都說是抓了個奸細。若有一個人說是老子抓錯了，老子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若讓毆打戰孚這個罪名加在都西領隊的頭上，都西領隊顏麵全無，更是沒有資格稱軍功，這後果都西領隊他真是當不起。後麵一句都西領隊沒說，藏在心底腹議。

  老人閉口不言，選擇漠視，周邊的人也選擇為難呈然。

  呈然卷著衣擺語氣底底：“欺負我？好玩嗎？”

  沒有人回答呈然，空氣裏有一瞬間的靜謐。之後是呈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大石頭砸死了都西領隊。

  呈然極速靠近其他人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然而時間很短，呈然動手的時間有限。周圍人多勢眾，呈然不做思考，轉身就跑。

  風吹一脈樹林吹大了雨勢，樹林之外是重城的人馬出城和都西人馬對上了。

  唧唧咯咯到處都是刀劍碰撞的音響，風雨呼和，凜冽相持。

  不是呈然聽不到戰鼓，就是知道這裏有戰事也隻能往這裏跑了。

  刀光劍影好過身後有備而來。

  誤入都西重城戰場，在戰場的邊緣和都西領隊剩下的人的追趕之中，呈然底底說了聲“今天真衰。遇到的人都不好。”呈然望天說“隻能衰到這，不能再屋漏偏逢連夜雨，雨腳如麻未斷絕。”不能為了遇到的人生悶氣，是他們做錯了，是他們要針對著我不放。他們說我是奸細，我就是嗎？再者說他們不說我是奸細，他們又有何種借口抓我呢？

  踏著馬追來的人，大聲的喊：“抓住那個奸細。”

  呈然一邊埋頭跑躲過刀淋劍雨，一邊勸自己：人就這樣？滿口汙蔑？推卸責任？人就這樣，滿口汙蔑，推卸責任。

  呈然轉身抬頭的時候，大喊說：“汙蔑我的人都死了，領隊死了，周圍人也死了，你汙蔑我你也快死了。我堂堂正正做人，從不背後語人是非，但我今天要當著辱罵我的人的麵說是非，辱罵我的等著吧，人在做天在看，你悔心話講得頭上三尺神名都盯著你，盯著你的一舉一動，抓住機會就送你下地獄。舉頭三尺有神名，天在做人在看。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辱罵汙蔑我是奸細？我看你長得像奸細。還想以多欺少？難道你們人多就可以辱罵汙蔑我嘛？你們這群個殺千刀的周扒皮，鬼地養的人型畜生。”

  窮追呈然的人馬已經快要把呈然追到都西的陣營了，一看勢頭不對。看了看對方，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狡齧，有人大聲喊了聲：“抓住她，搶燕祁首功。”

  我們可以抓不到，但讓呈姑娘在都西軍營裏，也算完成了大長老的一部分謀策。

  呈然一聽跑得更歡實了，埋頭直往戰場裏衝，妄圖用戰場人山阻擋追殺她的人的馬蹄。

  而那些追趕呈然的人悄悄的左右互相轉告的說了聲：“撤。”在戰場周圍四散開來，放棄了任務退出了重城都西戰場上。

  “就這樣？祭祀怎麽辦？長老會怪罪的。”

  “戰場不會留活口的。”

  “可惜了，這麽久的時間都安排在了追查行蹤上，剛剛找到行蹤卻抓不回人。”

  “不是安排的人說，呈姑娘慫得很嘛？怎麽不一樣？七號怎麽辦？”

  “是啊，怎麽不一樣？”

  “領隊死在呈姑娘手下，要不要如實以報？”

  “領隊一死瞞不過城中，不然搶個功勞再回城？”

  “言既遂矣，隻能點頭附和。”

  呈然本來像借助戰場人多避開，結果因為往人群中跑太急，以呈然的能力不知道那邊是出口。隻能亦步亦趨的撤出戰場邊緣，躲開人多的地方。

  好在戰場之中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保護自己，沒人注意到呈然。戰場上都是人，都在為自己的存在而拚搏，呈然安靜的分辨關於兩軍的鼓點。如果呈然出不去，隻能依靠戰鼓擂的鼓點回重城。

  關於戰場人最多的地方，是身殺起伐，是將領在的地方？

  戰鼓擂擂破風沙，千騎颯踏濺風華，長槍一指東關墓，點將名錄伯仲間。高歌一問曲中關，稚子如華，蓋如霧凇。

  戰鼓的鼓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咚咚咚敲在牛皮鼓上。

  你和世界上任何地方都無關，你和太陽也不一樣，你對於世界意味著無影無蹤無從查找尋覓，還偏偏隻讓我知道你。你怎麽就這麽霸道，偏偏就選中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