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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 茫然

  靜尼大師麵含笑意，“若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兒，問我，也就是圖個嘴上泄憤罷了，我一個出家之人能替你們這些紅塵之人出個什麽主意了。不過，若是想泄憤，盡管說來聽聽便是。”

  柳如煙頓覺這個靜尼大師實在是聰明的過人，也難怪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故人都說了麽，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況，生在他們這個年代的女子了，而靜尼大師他們這年紀怕是新舊交替最為複雜的時候吧！

  哎～

  柳如煙一聲無聲的長歎後，笑看著梅林那邊道，“您年輕時跟我婆婆和我母親，是不是都很熟悉？甚至說，你們很是要好的姐妹？”

  按照柳如煙對容盈他們和柳家一知半解的了解，他們都是前朝的後裔，在大清還沒有亡的時候，他們的祖上似乎都是京城的達官貴人，也有的是地方上的最高官吏，所以，杜家老帥，杜盛庭的父親和江州柳大帥，江北的霍長武，他們與這幾個女人間似乎都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想想也正常，他們年輕的時候，也都是京城乃至各省最高長官的子女，之間來往密切要好，純屬正常，又都年輕，一來二去，便有了糾纏不清的感情也是正常。

  靜尼大師聽了柳如煙這句話後，便陷入了神情凝重的沉思中，許久，她才悠悠開口，“說起來，也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太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要說要好，那當然是你母親跟容盈最要好，我呢……出身也算是名門，但是，我是庶出，大家族裏庶出的子女跟滴出的相差甚遠，而我是我們家族裏唯一一個庶出女孩子，上頭有三個姐姐都是滴出，他們三個都和你母親，還有容盈，好得很。

  容盈家裏沒有男孩子，她父親也沒納妾，因為容盈的母親是皇室貴族，嫁給容盈她父親算是下嫁，所以，當時的老太後有令，容盈父親一生不得納妾，他倒也做到了，可也苦了容盈，一個女孩子頂起了容家半邊天。他們都想娶的人是容盈，可是，天不遂人願，容盈，心高氣傲的，最後還是嫁給了你公公做了個妾室。”

  靜默許久，靜尼大師又道，“容盈，本來跟繼堯的父親是青梅竹馬，他比容盈大了十二歲，容盈騎馬、開槍所有的本事都是他給教授的，直到他納了三房妾室，容盈才到了嫁人的年紀，他一直把正室的位置給她留著，可是呢？”

  靜尼大師一直都盯著遠處，忽的收回目光看向柳如煙，“可是啊！他癡心妄想了那麽多年，到頭來，容盈根本對他沒有半分心思，容盈一句，她從來都沒想過嫁給霍長武，隻是一直把他當哥哥，當師兄，嗬嗬……”靜尼大師說到激動處竟然笑了起來，笑的卻是那麽淒涼。

  柳如煙反而有些束手無策，她都後悔提起一個女人如此淒涼的過往，覺著自己簡直就是罪過，真不知道霍家發生了什麽使得這個母親竟然被囚禁在了這裏。

  “對不起，靜尼大師，讓您傷心了。”柳如煙弱弱道，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然而，靜尼大師卻微微搖頭，“無妨，已經沒心了，何來的傷心了，跟你說說也好，免得有些話無處訴說，壓的自己心下生病。”

  柳如煙看著靜尼大師的側臉，這個女人年輕時候一定美得很，雖然不是她那個婆婆那麽的讓人驚豔，但是，她定是那種如百花爭豔中獨特的那一支般安靜的，綻放的那種女子！

  “既然，您是代發修行，那倒不如下山跟少帥在一起，也好讓他對你報恩，免得讓他總是因為您而脾氣不好，我之前因為避難在他的府邸住過些時日，少帥，脾氣很是古怪，而這次，跟他再次見麵，我覺得，他的一切古怪都是因為您而起。您為何不給自己兒子一個機會了？”柳如煙試探道。

  “哎～”靜尼大師一聲歎息，“罷了，他總得有一天，自己長大麵對一切的，我就不回去趟霍家那攤子渾水了，我，已經跟霍家沒有關係了，他若是要繼續當霍家軍的少帥，那我就隻能在這裏呆著，而他名義上的母親也隻能是元氏，而不是我。”

  柳如煙顯然是被靜尼大師的話給驚到了，傻愣愣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不用吃驚，如今的霍家大帥府有正房夫人，元氏，元珍。有空多和繼堯走動走動，他打小就很孤獨，八歲被我帶著出去後被人綁架，九歲才回的家，十歲就被送去了國外，我們母子從那個時候就被分開的，他回國後，我已經在這裏呆了整整八年。”

  靜尼大師從手腕上拿下一串顆粒較小的佛珠，給柳如煙戴上，“這個送你。”握住她的手，“繼堯，其實是個好孩子，心底善良的很，隻是在霍家，他如果不強勢就會被幾個庶出的哥哥、姐姐給活剝了皮，而他此次出征攻打江州，也不是他的本意，他隻是一直為我不平，所以，打江州隻是為了報複杜家母子，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與你為敵的。”

  柳如煙還能跟他們計較什麽，就是霍繼堯故意打江州，她又能如何？

  須臾，柳如煙握住靜尼大師的手，搖頭，“已經成了定局，就沒必要再去糾結誰是誰非了，霍少帥此次損失也是慘重，可什麽也沒撈到，反而，江州落在了杜家手裏，不過，隻要他們以後都好好的，別再打來打去的，江州在誰手裏，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靜尼大師看著柳如煙許久，點點頭，“難為你能如此想，可是小七，日後可有什麽打算？”

  柳如煙無聲探口氣，“暫時，沒什麽打算。”

  靜尼大師也斂下了眉眼，轉著手裏的佛珠，許久才道，“你們還年輕，都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柳如煙看向靜尼大師，“如果，今天的我是您，您會如何抉擇？我想聽句實話，我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