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說娜紮並沒有回來，巧兒當然沒有說話。

  但麗美人也不相信“姐姐，還是要維護自己的宮女嗎？阿史那指認兩人，一位便是姐姐身邊的巧兒宮女，另一位是打了人不露麵的娜紮宮女。巧兒她都回到穹樂宮，娜紮會失蹤沒有回來？”

  “麗美人，您誤會我家夫人了。奴才和娜紮雖然是同宮的姐妹，但奴才和娜紮從內務府出來後，便不在一起了。所以，娜紮如今去了哪裏，奴才也不知道”

  “胡說。阿史那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本宮了。當時那名叫娜紮的宮女就是為了你才對阿史那動手的。你們是同夥，她去了哪裏，你會不知道？”

  麗美人說完，質問宋翊道“煙柳夫人，難道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宮女在本宮麵前說謊嗎？這回，你又有什麽好說的？”

  “麗美人，我剛才也說了。事情真相如何，不能聽一麵之詞。要聽雙方的陳述。您現在一直逼迫我，我隻能說，我相信我的人，她們都不會無緣無故對阿史那動手的。再說，阿史那，你確定，你身上的傷都是娜紮打的嗎？”

  “什麽意思？煙柳姐姐是要包庇你的人了嗎？姐姐剛才的意思，是在懷疑，阿史那說謊？”麗美人暴怒起來。

  “美人，何必動氣呢？我也不是在依照你的要求，對事情經過進行詢問嗎？難道，美人擔心，我能顛倒黑白的能力不成？”宋翊並沒有因為對方氣勢高，就低人一等的感覺。反而慢條斯理說道。

  “巧兒，你當時在場，將所有經過都看清楚了？”宋翊問道。

  “回夫人，今日是內務府發主子月例的日子。奴才一大早就去了。碰到了天羽宮的阿史那。因為穹樂宮和天羽宮平日裏沒有過多交集，所以，奴才當時也並沒有和阿史那說上話”

  “本來，我們兩人在隊伍裏排的好好的。可是，阿史那突然在人群中說了幾句嘲諷奴才的話，說穹樂宮的月例少，不用非要排隊和其他宮裏的人一起急著排隊。還要奴才將前麵的位置讓給她。”

  “大膽，你再胡說，別怪本宮代替你主子教訓你。”麗美人說話狠辣，眼神犀利，簡直想將巧兒拿下般。

  “宮裏，誰都知道，本宮宮裏人的規矩是最嚴格的。我的宮女怎麽會因為你排在她前麵，就當眾譏諷你？再說，阿史那是去替本宮拿月例，她哪裏需要像你一樣排隊？”麗美人囂張的話，將自己的不屑發揮得淋漓盡致。

  宋翊也明白，對方並沒有說錯。宮內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能手。或許，麗美人的位份還達不到可以特殊禮遇的地步。但她因為確實受寵，自然會被內務府的那些見風使舵的人，特別優待，一般是不會讓天羽宮的人排隊等待的。

  但宋翊也相信，巧兒沒有說謊。如果，真的如巧兒所說，那這個阿史那，明明可以不排隊走捷徑，卻偏偏要排在隊伍中，就是打著壞主意吧。

  但這些，宋翊隻不過是猜測罷了，並不能拿出證據出來質疑別人當時的動機。

  “麗美人，您先別急啊。剛才阿史那已經說了她的供詞，現在當然要給阿史那指控的人陳述的權利。否則，別人不會以為，妹妹是在用身份壓迫宮女嗎？阿史那被打這件事情，當眾將是非曲直說出來，大家也都能有判斷，不是？”

  宋翊的話，成功讓麗美人閉了嘴。

  宋翊倒是感歎，這個麗美人果然成長了不少。若是對方還是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刁蠻，這個時候，她可不管宋翊說了什麽，便直接讓人將巧兒抓了起來，嚴刑拷打了。

  可是，經過禁足、失寵，再獲寵的心路曆程。對方明顯比過去更加能對自己的情緒進行控製了。

  雖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翊也相信，對方心中早就想用暴力解決此事。但她卻還是忍了下來，先禮後兵，雖然手段還太過粗糙了些，但比過去，已經進步十分明顯了。

  麗美人看了眼宋翊，雖然她對宋翊充滿了仇恨。但她現在已經開始學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了。況且，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大汗真的放在心上的人。上回，她便在宋翊麵前吃了虧，所以，這回，她才做如此多的事情，來坐實罪證。

  “事實如此，一目了然。不過，本宮可不想聽見有人會說，本宮是以權壓人，讓她閉嘴。既然，有人要作死。本宮倒要繼續看下去。”麗美人冷笑著開口說道。

  “美人，您說得對。是非曲直，自有公論。當時現場並不是隻有奴才和阿史那，還有其他人可以作證。奴才剛才所說，沒有一句假話。”

  “沒有假話？若真如你所說，隻是為了排隊的小事。阿史那不滿，對你諷刺了幾句。那又為何冒出來個娜紮？阿史那身上的傷，又怎麽解釋呢？”麗美人冷笑著說道，顯然不接受巧兒的說辭。

  巧兒見狀，繼續解釋道“美人，您請聽我繼續往下說便是。當時，奴才並沒有去和阿史那計較她說的話。娜紮被我家夫人派來尋找奴才，恰好聽見了，娜紮不高興，但也被奴才攔了下來。奴才想著，大庭廣眾之下，與阿史那撕破臉，無論理由多麽充分，都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所以，當時並沒有與阿史那產生正麵衝突”

  “奴才並不知道，阿史那回去的時候是如何跟美人說的。後來，阿史那見我們不理睬她，她或許以為我們怕了她。她便在人群中說起了我家夫人難聽的話。奴才和娜紮聽見了，怎麽能允許有人當著我們的麵說自家主子的是非？於是，奴才和娜紮兩人便與阿史那理論”

  “我承認，當時，我、娜紮和阿史那三人都有些激動。但奴才時刻謹記，我們出門便代表著穹樂宮，代表著我家主子。所以，即便再生氣，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阿史那動手啊。那樣，豈不是原本我們有理的，也變得無理了嗎？”

  巧兒不卑不亢將事情經過和自己的態度都表達得一清二楚，宋翊忍不住對巧兒的口才也刮目相看了。

  難怪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巧兒跟在自己身邊也學會了怎樣“舌戰群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