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氏悔不當初
作者:威震林海      更新:2020-03-04 18:55      字數:4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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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王府老夫人杜氏的壽宴,因為大公子朱子墨的桃色醜聞,隻能草草結束了。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但醜聞的傳播速度還是十分驚人的。即便朱遠山已經第一時間讓人封鎖了消息,但消息的傳播已經不能控製。

  很快,就已經在所有前來參加壽宴的太太、小姐中流傳開來。

  事情當然隱瞞不住,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杜氏聽說後,十分震怒,就像被人當眾刮耳,臊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也無心去應酬那些老熟人,因為她覺得那些人的笑容、言語,都透漏著一股看好戲的味道。

  杜氏知道過了今晚,自己將會成為整個京城上流社會的笑柄。

  眼前滿屋的壽禮都仿佛會開口說話,正朝著她發出“桀桀”的恥笑聲。

  杜氏氣到差點當場翻桌,但她知道她不能如此做。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要裝作與大房她們休戚相關的樣子。

  等所有人離開真王府。

  青鬆院內,杜氏終於不再忍耐。對著王氏和朱遠山,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王氏委屈不已,隻能耷拉著腦袋。

  大房內的所有主子、丫頭,已經是灰頭土臉,恨不得徹底隱身。

  朱子墨則因為身體“虛弱”,昏睡在床上,僥幸躲過了祖母杜氏正麵的炮火。

  朱遠山在妻子身旁,同樣承受著母親杜氏的怒火。

  他也是瀕臨爆發邊緣,恨不得將那逆子千刀萬剮,方能解恨。

  但現在,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冷靜,他們全家都會遭殃。

  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妥善處理,那些朝中禦史,必定會口誅筆伐說他治家不利、教子無方,如果惹得皇上龍顏大怒,隻會讓他受逆子牽連,萬劫不複。

  朱遠山畢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怎麽在官場上,將這件事情的影響變成最小。

  他堂堂一品大員,在朝堂上也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眼下隻能因為逆子的事情,被母親這樣訓斥。

  杜氏怒火之下,沒人敢不怕死地出來替大房說話,更不會有人還想觸其黴頭。

  就連平日裏,處處與王氏作對的曹氏,也低下頭,不再言語。和兒子、女兒乖乖坐在丈夫朱遠川身邊。

  朱熹在一旁,一直不曾開口,更不曾加入杜氏對大伯一家的討伐。

  他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熱鬧。

  朱子墨這件事情,當然不是表麵那樣簡單。不過,朱熹並沒有後悔,這一切都隻怪王氏自己作死。

  其實,朱熹早就發現,宴席上給他的酒有問題。當時,他隻不過順水推舟,假裝不知道,表麵上喝下了有問題的酒水,其實暗地裏已經服下了解藥。

  他原先想看看是誰在杜氏的壽宴上朝自己下手。

  沒想到,卻抓出個王氏。不過,朱熹並沒有多少意外!

  這些年王氏一直以杜氏馬首是瞻,過去,對他下手也離不開王氏的身影。

  朱熹隻不過將計就計,使了個金蟬脫殼、李代桃僵之計,暗暗將朱子墨換了過來。

  而他本人則在一旁看好戲。但沒想到,也陰差陽錯,救下了自己的小丫頭。

  這冥冥之中都是命數啊。

  朱熹想到一旁若有所思的宋翊,就是知道小丫頭一定能想明白。他對宋翊的信任也是十分盲目了!

  杜氏氣到後繼無力,趴伏在上座扶枕上。身上刺眼的衣服已經換下,她也管不上現在多狼狽了。

  身邊殷媽媽一見,趕緊上前替杜氏順氣,並喂下了新沏的參茶。

  杜氏如此,朱遠山兄弟兩人更不敢安穩坐著,連忙帶著妻兒跪倒在地,並連聲乞求杜氏保重。

  “我老太太造的什麽孽。這哪裏是給我老人家過大壽,這明明是向著法子逼死我。遠山,你說,這件事情要怎麽辦?你的兒子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要怎樣處理他?”

  “他咎由自取,隻能”朱遠山眼神的煞氣一閃而過。

  而深知丈夫為人的王玉豔,心中一驚,連忙開口道。

  “老爺,子墨是被陷害的啊”

  畢竟母子連心,王氏雖然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但卻固執地要求老夫人和丈夫不要拋棄自己的兒子。

  王氏剛出口,就被杜氏一碗茶水就朝她砸了過去。

  不過還好,這天氣寒冷,茶水涼的快。

  王氏雖然被人潑了水十分狼狽,但也沒有什麽大礙。

  “母親”朱晨曦看母親被祖母潑了茶水,本能地上前查看。

  但想到此刻的場麵,她也不敢為母親出頭,隻抱著王氏瑟瑟發抖,也不敢開口為母親討公道。

  王氏雖然被老夫人澆了滿頭,但卻仍然固執地挺起了腰背。

  她要為自己的兒子爭一爭,如果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為兒子說話,就沒有人再為兒子說話了。

  雖然王氏不是一個好人,但卻實在對一對兒女十分好。

  為母則剛,此刻在王氏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老夫人,您要打要罰,我們不敢有半句求饒。但您老請聽媳婦一言。子墨一直在外讀書,要不是老夫人的壽宴,也不會從書院回來。他本身就有婚約在身,更不會混賬到在婚禮前期與別的女人廝混。這一切,必定有陰謀”

  “你說什麽話?你在怪我大壽,才讓朱子墨回來嗎?”杜氏一聽更是怒上加怒,本想繼續發火,但朱熹卻先開了口。

  “哦?陰謀?本王倒是十分想知道,大伯母如此信誓旦旦,是否有真憑實據,或者知道一些內幕呢?”

  朱熹在一旁開口,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氏看著朱熹,在對方冷血的眼神中,漸漸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方全部知道、無所遁形。

  而且,對方就是在明目張膽地處罰她。要讓她知道得罪他,就要承受其怒火。

  他不直接對付她,而是朝子墨出手了。

  王氏怨恨,但有苦難言。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王氏恨不得將所有一切都說出來,但卻不敢開口言明。

  “不,我不知道。但我了解我的兒子,他自小聽話,更是知書守禮,對老夫人更是孝順非常,他一定不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的”

  “他不會?他怎麽不會,眾目睽睽之下,他在自己祖母的壽宴上做出這樣的事情,還哪有一點孝順可言?你們王家的種都是賤種,你兒子是,那個王疏瑤也是。我還不知道,你王氏打得好算盤,前麵來了個王疏桐,現在又冒出個王疏瑤。你好啊,王氏,真好!”

  杜氏咬牙切齒,恨不能將王氏千刀萬剮。

  王氏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不顧丈夫的怒火和婆婆的辱罵,說道“老夫人。子墨是我的兒子,但也是您的孫子。他身上有王家的血,但他卻姓朱,是千真萬確的朱家血脈。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還請您明察,千萬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還您孫兒一個清白”

  王氏的話還是讓人聽明白了,她在說一件事情。朱子墨是朱家的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朱子墨的事情處理不好,整個真王府,朱氏一族都會受牽連。

  “你?好個王氏,你在威脅我們?”杜氏指著王氏,氣得渾身哆嗦,全身顫抖。

  而朱遠山兄弟兩則不像母親杜氏那樣徹底失去理智,知道王氏剛才所說十分正確。

  這朱子墨一個人的榮辱事小,但外人卻根本不會認為這是朱子墨的事情,隻會認為是他們真王府的事情。

  朱遠山和朱遠川兩兄弟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

  朱遠山朝杜氏說道“母親,這王氏母子萬死不足惜,但她剛才所言卻不無道理。子墨的事情處理不好,兒子們的前程斷送不說,府裏的其他晚輩要想有好姻緣也是絕無可能了。還請母親先息怒,再想對策。”

  朱遠山的話,還是直擊杜氏的要害。她是個要麵子的人,雖然朱子墨讓其丟臉,但與整個家族利益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

  朱遠川、曹氏都明白大哥的意思,更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紛紛替王氏和朱子墨求饒。

  “你?你們?”朱遠山的話還是讓杜氏聽見去了,但她還是氣憤難平。

  “今晚這麽多客人,哪裏還能封堵得住消息。想來,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還能怎麽辦?”

  “母親,子墨在自己府上發生這種事情,要去遮掩根本不可能。現在,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大家萬眾一心,共渡難關。要明白,子墨的醜聞,不但是我們大房的危機,也是整個王府的危機”

  朱遠山說著說著朝朱熹看過去“王爺,您說呢?”

  朱遠山說道“王爺”二字,心還是止不住痛了。這個爵位本來應該是他的,他才是父親嫡長子,但現在卻隻能做一個吏部尚書,對自己的侄兒卑躬屈膝。

  朱遠山的問話,朱熹當然不能假裝沒有聽見。

  但他卻並沒有摻和的打算“大伯,所言極是。不知,您有何良策?”

  朱遠山見對方不接話茬,知道他在置身事外。

  “王爺,子墨與鄧少傅千金的婚事不能退,國子監的官職也不能丟。他與王家小姐早有婚約,本想納其為妾,但卻因貪杯誤事、擦槍走火而已。”

  “夫君”

  “父親”

  王氏和朱晨曦母女兩驚呼,朱遠山的意思是木已沉舟,要讓王疏瑤進門。

  但正妻未娶,一個王家庶女,怎麽不荒唐。

  “閉嘴,我是在求真王救朱子墨”

  朱熹直視著朱遠山,從對方眼裏讀出了赤裸裸的威脅。

  朱熹笑了笑,並沒有將朱遠山的威脅放在眼裏。

  朱遠山倒是想得美,明明是朱子墨做了錯事。他還想讓自己的兒子事業和美人都不失去?哪裏有這種好事?

  “大伯,這件事情,恕小王做不到”

  “子墨與王家小姐的事情,是有錯在先。這要是不但婚事一點不受影響,仕途也照樣順暢,豈不是讓天下人杯葛真王府?杯葛本王嗎?”

  “王爺,您的本事能辦到,否則,下官也不會求您出手了。還請您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救救子墨,救救真王府”

  朱遠山開口,杜氏、王氏再不情願,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

  朱熹看著一切,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杜氏的傲氣讓她度秒如年,眼看朱熹並沒有答應的意思。

  “朱熹,子墨是朱家的血脈,是你的弟弟。你難道就不該救他嗎?別忘了,你的爵位本來應該是”

  “母親”朱遠山連忙製止杜氏繼續說下去,現在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隻會讓人笑話。

  “王爺,您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大家都好”

  朱熹笑了笑“老夫人,大伯,你們何必緊張。子墨也是小王的弟弟,雖然不是同胞弟兄,但也是堂兄弟。小王自然不會看其落難。隻不過,剛才朱大人所說的,小王爺十分為難,自然不敢隨便答應”

  “這婚前苟合,怎麽也於理不合。更別說還是在自己祖母的壽宴上,被人當眾抓包。朝中禦史肯定不會簡單揭過。朱大人與他們同儕多年,自然知道禦史文字的厲害。堂弟想繼續留在京城,絕無可能。不過,本王倒可以想想辦法,讓其外放做官,也可避避風頭”

  “至於,與鄧少傅家的親事。本王也不好強逼著鄧大人嫁女兒。還是要朱大人自己想想辦法,讓鄧大人消消氣。好在鄧大人也不是一個不能說話的人,本王想,如果朱大人能拿出讓人不能拒絕的誠意,鄧大人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本王也隻能言盡於此,至於,要不要,還是要你們自己商量了”

  朱熹說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這些人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隻能接受剛才自己所說的辦法。

  朱熹離開後,杜氏他們也商量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按照朱熹所說進行操作。

  事情的最後,朱遠山被皇帝當朝責難,連貶兩級,成了禮部侍郎正二品官員。朱子墨身體養好後,朱遠山就親自帶其前往鄧少傅家負荊請罪,雖然過程艱難,但最後還是保住了與鄧小姐的婚事。至於,王疏瑤,有王氏親自出馬,回娘家恩威並施,然後也沒有多被刁難,簡單寫了聘書給哥哥,隻待王疏瑤及笄後,再讓其入府成姨娘。

  這一切,可謂“機關算盡太聰明”,王氏隻能打斷牙齒往肚子裏咽,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