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一眼就看出來，完顏閼氏和薩熱媽媽兩人是在唱雙簧。

  說不定，她們早就知道巧兒與其他人私下交易的事情，故意引而不發。今天大汗來到彥霖宮，她才揭發出來。就是為了落井下石的吧？

  不能怪宋翊把人性想得太過邪惡。隻是，她從來不相信，一國王後，會真的一點心機都沒有。

  更何況，完顏閼氏身邊還養著像薩熱媽媽這窮凶極惡的人。完顏閼氏能完全不知情？

  宋翊是懷疑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證據，說什麽也都沒有人相信的。更何況，對方手中抓著自己的把柄。而且對方的確有資格來過問這件事情。

  但宋翊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巧兒被人帶走呢？

  “閼氏，據臣妾所知，巧兒不過是拿自己種的蔬菜與人交換。並沒有與其他宮人私相授受，也沒有擾亂宮闈。閼氏如此興師動眾，豈不是反應過度了嗎？”

  “煙柳夫人是覺得本宮小題大做了？”完顏閼氏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仿佛一點都不在乎，宋翊這麽說她般。

  宋翊不得不承認，完顏閼氏十分善於偽裝。這樣子，都不生氣。反而一臉淡定模樣。

  “閼氏，您誤會了。”宋翊搖了搖頭說道“臣妾發現宮中許多人，入冬以後，便會出現爛嘴角、舌頭、口腔潰瘍的症狀。臣妾曾今從醫書上見過。發現，有此類症狀的人大多是因為喜愛吃肉食，不吃蔬菜的緣故”

  “因為冬季裏，餐桌上綠葉蔬菜幾乎沒有。宮人們長期食用大量的牛羊肉，才會導致缺少一些營養。隻要有新鮮的蔬菜提供，便能極大緩和他們口腔潰瘍的病痛了”

  宋翊緩緩開口，和努哈赤則盯著其，目不轉睛。

  完顏閼氏看了眼身邊的大汗，眼神微沉，但很快便轉變過來，開口說道“妹妹的意思是說，巧兒是為了給宮中的人治病，才會拿蔬菜進行交易的？”

  “閼氏，您真聰明。臣妾就是這個意思”宋翊笑著說道。

  完顏閼氏沒有想到宋翊如此做派，簡直有點二皮臉的感覺。

  “閼氏，您別聽煙柳夫人胡說。奴才從沒有聽過，吃蔬菜還能治病的，一定是她胡說，就是為了替巧兒脫罪的”薩熱媽媽在一旁說道。

  “薩熱媽媽，您到底和我們家巧兒有什麽過節？為何總是要置他於死地呢？”宋翊臉也黑了，指著薩熱媽媽罵道“難道全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你豈不是薩滿神在世了？”

  宋翊知道，女真人十分相信薩滿教。所以，這樣說的時候，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你胡說什麽？”薩熱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向場中身份最高的兩位。

  一位是大汗，一位是閼氏。她知道，為了順應天意，可汗和閼氏冊封時都會被說成是天子和天女。是最高神的兒子和女兒。

  如果，可汗和閼氏是天子和天女，她怎麽可能是薩滿神呢？

  薩熱媽媽相信，這一定是煙柳夫人故意說的，就是為了挑動可汗和閼氏對付自己。

  “薩熱媽媽，本夫人是看在，您是閼氏身邊的老人，才幾次三番不與你計較。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趁？”宋翊終於爆發。

  “我沒記錯的話，我還是煙柳夫人吧？你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本夫人和大汗和閼氏說話，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宋翊杏眼一瞪，十分生氣的模樣。

  “閼氏不了解情況，誤會了巧兒，本夫人在解釋。你在那裏推三阻四，是為何？我說蔬菜能解決宮人潰瘍的疾病。你卻在那裏質問我？你口口聲聲說宮規，本夫人就不懂了，主子說話，奴才插嘴，難道這邊是你口中的宮規嗎？”

  宋翊當然不舍得不利用自己現在的身份。雖然，自己被關在冷宮，但還是煙柳夫人。是名副其實的主子。

  而薩熱媽媽再受閼氏的寵愛，也不過是宮中的奴才罷了。宋翊當然有資格訓斥薩熱媽媽了。

  “你”薩熱媽媽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指著鼻子羞辱。

  這些年，她一直仗著閼氏的名號，在外麵十分囂張。哪怕是娘娘們，也都給她三分顏色。不會這麽對她說話。

  如今，卻被人當眾羞辱，這讓薩熱媽媽羞愧難當，更是氣憤不已。

  “好了”完顏閼氏見薩熱媽媽說不過宋翊，便開口“煙柳夫人說得話，本宮也不曾聽說過。薩熱媽媽會有些疑惑，也是人之常情。妹妹，您何必與一位老媽媽斤斤計較呢？”

  完顏閼氏如此說了，宋翊再去對付薩熱媽媽，也說不過去了。

  還好，宋翊剛才的訓斥，讓薩熱媽媽乖乖閉了嘴，不敢再冒然開口了。

  而這樣，宋翊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臣妾也隻是照本宣科罷了。書中怎麽說的，臣妾就怎麽說。事實是不是如此，閼氏讓人去調查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宋翊當然相信科學道理。

  她知道，宮中人會出現潰瘍症狀，就是因為冬天，沒有新鮮蔬菜和水果，所以，他們身體裏缺少胡蘿卜素和葉綠素，還有一些維生素而已。而這些身體必須的元素，牛羊肉裏幾乎沒有，才會導致宮人們都大量出現口腔潰瘍的症狀。

  “難道，吃了蔬菜，就不會解決宮人們潰瘍的症狀了？”和努哈赤突然開口。

  “是的”宋翊十分肯定地回答。

  “原來新鮮蔬菜還有這等作用。以往，冬季裏，女真餐桌上都是牛羊肉為主。幾乎看不到新鮮蔬菜，才會經常口腔潰瘍。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隻要供應新鮮蔬菜，就能解決百姓冬季的痛苦了？”

  “應該可以”宋翊有些遲疑，她還沒有想過要替全天下的人都解決這種事情。

  “好，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巧兒不但沒罪，還應該獎賞才對啊”和努哈赤哈哈一笑，明目張膽地維護宋翊起來。

  “既然如此，那倒是本宮誤會妹妹了。”完顏閼氏轉變極快，不再追究這間事情，反而又指控巧兒的另一項罪責“不過，妹妹當日因故遷到了彥霖宮的時候。本宮曾今下令，彥霖宮的人不得踏出彥霖宮一步。巧兒是如何與宮人聯絡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