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山辰冷哼一聲，“阿爺，你不用這樣，人心都是雪亮的，我們碧水峒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現場的這些人不知道嗎？”

  哎！

  現場響起一片歎息聲。

  山濤臉上冷笑更濃，看向水亦楓，“你不要覺得我們是在攻擊你，是在欺負你，你自己想想，要不是因為你父親擔任苗王無能，怎麽能讓我們的碧水峒的蠱術失傳？又怎麽能夠使我們碧水峒現在都要封鎖寨子，與外界隔絕？”

  阿爺想要再次替水亦楓辯解。

  滿臉淚珠的水亦楓連忙製止，“山叔，我承認當年我們家對不住大家，我在這裏給大家道歉。”

  說完，對著眾人就是一個躬身。

  “道歉？道歉有用嗎？道歉難道就能夠彌補你父親犯下的錯誤嗎？你這是在求可憐，這是在裝可憐。”

  山濤想到每次與其他十三峒的人在一起時，他都被孤立，被嘲諷，內心都是憤恨。

  原本對水亦楓歸來非常熱情的眾人，這一刻也都開始變得微妙，甚至有些人的臉上也露出了複雜。

  感情存在，現實殘酷。

  “山叔，阿爺，這次我回來就是兩件事，一件事是祭奠我阿爸，另一件事是補償我阿爸內心對碧水峒的虧欠。”水亦楓流淚說道。

  “不必了！這些沒有必要的虛情假意我們不需要！”山濤直接替父親回答。

  “那讓我去祭奠一下我阿爸，再回我家老宅看看總可以吧？”

  她決定把蠱術書放下，然後離開。

  滿心期待歸來，剛剛看到阿爺他們的喜悅，原本以為會有很好的結果，沒想到竟然被這樣嘲諷看不起。

  內心充滿失望和挫敗感。

  白義一直站在旁邊，攙扶激動的水亦楓。

  若紅顏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水亦楓製止。

  她理解眾人，並不責怪。

  隻有劉飛很淡定，連帶著讓很想暴打不平的葉青竹也冷靜下來。

  “你當初離開寨子，不與我們風雨同舟，就已經不是我們碧水峒的人了，所以你沒有權力回家看老宅，更沒有權力去祭拜。”

  “現在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將會以對外來人侵犯的方式把你趕出去。”

  “滾！馬上給我滾！”

  山濤越說越激動。

  水亦楓身體不停顫抖，看向山辰，“山叔，你看……”

  山辰一擺手，“什麽都不用說了，這也是我的決定。”

  這——

  水亦楓感覺心拔涼拔涼，沒想到千裏迢迢回來，這點兒心願都不能被滿足。

  若不是白義攙扶，她都可能會暈倒。

  心如刀割，無比失望。

  “你們難道都忘了苗王在世時對你們的好了嗎？山辰，要不是苗王給你錢讓你娶妻生子，你怎麽可能會有兒子？”

  “苗王給了你那麽多的好處，又讓你在身邊任職，才讓你有機會當上峒主。”

  “你過河拆橋已經夠讓人鄙視，這樣誹謗苗王，對苗王女兒不敬，難道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若紅顏再也無法忍受，開口怒斥。

  “閉嘴！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下人也敢咆哮？”山濤大聲怒喝。

  “我是下人，而且還是小姐的蠱靈。你們呢？你們難道不是下人嗎？”

  若紅顏絲毫不退縮。

  雙方劍拔弩張，就要衝突。

  突然，一個少婦匆忙跑進來，“阿爺！不好了，水樹被毒蛇咬了，現在奄奄一息。”

  看到山辰，“峒主，水樹奄奄一息啊！”

  唰！

  屋內變得更加壓抑，眾人臉上都露出悲苦之色。

  嗚嗚……

  少婦瞬間癱坐在地上，露出絕望，捂著臉開始哭泣。

  “水嫂，別哭了，生死由命，看開點兒！”

  有人上前勸告。

  “我們沒有蠱，這碧水峒裏的人早晚都會被山裏的毒蟲殺光！嗚嗚……”

  水嫂的話就像是幹柴，再次將眾人怒火點燃。

  哼！

  “水亦楓，你現在看到了吧？我們碧水峒被你父親害成什麽樣了？都是你們家造成的，你難道還覺得是我們在誣陷你嗎？”

  山濤這下更來勁了！

  山辰臉色陰沉，“現在我們碧水峒沒有蠱術，人被毒蟲咬傷，隻能等死！”

  現場壓抑，悲傷籠罩。

  哎！

  阿爺歎口氣，“這是天命，不要再想了，我們去看看吧！”

  目光故意沒有看水亦楓，不想給她壓力，但還是有很多人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

  水亦楓瞬間明白，臉上露出不自然。

  剛想要對劉飛說話，劉飛率先開口，“水亦楓，你的寒冰蠱不是已經練好了嗎？過去試試！”

  啊？

  失望人群發出驚呼，紛紛看向水亦楓。

  阿爺更是一把抓住水亦楓的手，“孩子，你練成寒冰蠱了？可你……”

  看著水亦楓隆起的肚子，卻又不敢相信。

  修煉寒冰蠱，身體都是寒性，人更是像寒冰，怎麽可能懷孕呢？

  嗬！

  山濤冷笑，“她修煉成功寒冰蠱？你們可真是敢想象，就她這樣一個孕婦，能修煉嗎？難道把我們都當成了白癡？”

  山辰也是不滿，“水亦楓，我們不會難為你，這是給苗王的最後一個麵子，你現在立即給我離開，否者後果自己去想。”

  原本還抱些希望的眾人，聽說後也都瞬間清醒，暗自搖頭——

  這不可能！

  然而——

  水亦楓：“阿爺！一會兒再說，我們先去看看水樹。”

  “你真的修煉成了寒冰蠱？那就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碧水峒終於有了香火，蠱仙或許能夠再次出世。”

  阿爺拉著水亦楓，絮叨著向外走去，把山辰晾在一邊。

  眾人雖然懷疑，但也有驚喜期盼，緊緊跟在後麵。

  水嫂爬起來，“快點兒去救救我老公吧！”

  水亦楓點頭，與若紅顏和白義一起趕去。

  水嫂家住在村寨北邊山腳下，靠近山，故而與毒蟲接觸會更多。

  剛剛進入院落，就看到一個年齡不到三十歲的男子，躺在地上，臉色青黑，雙眼緊閉，就像死人。

  “水樹就在那裏！”水嫂拉著水亦楓加快腳步。

  若紅顏已經快步跑過去，目光直接落在水樹被咬傷的左腿小腿上，一拍尖尖的牙印，幾個血洞還在滲血，不過傷口都已經變黑。

  一眼認出，毒蛇傷口。

  手在懷中摸過，立即多了一隻白色蟲子，接著放在傷口上。

  蟲子觸碰到傷口，就像是得到美味，開始變得活躍，在傷口周圍先是不停爬行，仿佛在吞噬毒液，最後竟然爬進了傷口裏麵。

  水樹原本青黑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淡，最後開始有了血色。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寒冰蠱真的被養成了！我們有希望了！”

  “謝天謝地！”

  “感謝蠱仙！”

  很多人已經驚喜的跪在地上，對著高山開始膜拜。

  水亦楓看向劉飛的眼神充滿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