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噗噗噗，長劍橫空，猶如閃電般綻射而出，射穿了兩名黑衣人的身體，接著是三名、四名、十名、二十名……當王衝加入這場戰鬥，簡直是虎入羊群，所到之處一名名黑衣刺客紛紛倒下。

  前後隻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至少有上百名黑衣人死在了王衝手中。

  當一個時辰之後，所有的戰鬥結束，整個海德拉巴山脈上到處都是黑衣人的屍體，而死亡最多的還是礦山上那些被屠戮的礦工。

  “侯爺，這些人都怎麽處置？”

  山腳下，李嗣業右腳踩在一名黑衣人背上，神情看起來非常憤怒。襲擊發生得太突然，而且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數和軍隊的戰場搏殺完全不同，歹毒、陰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有不少人在襲擊中受傷死亡。

  不過黑衣人方麵，也同樣付出了代價，不止有相當多的人被殺，同時李嗣業也帶人擒下一部分人。

  “侯爺，我帶人把他們潑醒，嚴刑拷問，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薛千軍一臉氣憤道。

  “等一下！”

  王衝手掌一擺，連忙阻止了薛千軍。

  李嗣業帶領的人也是機緣巧合才把他們敲暈，一旦把他們弄醒，基本上就會全部自殺。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吧！”

  王衝心念一動，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立即迸發而出，猶如潮水一般，衝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腦海。不出預料，王衝在這名黑衣人的腦海中，很快就遇到了一層禁製。

  “果然如此！”

  王衝心中點了點頭。這群黑衣人控製極其嚴格，絕不會留下任何的破綻，事實也確實如此。

  雖然遇到了一層阻礙，但是這層阻礙的強度並不強，隻不過片刻的時間，王衝就打破了這層禁製。

  “怎麽樣，侯爺，找到這群人的來曆了嗎？”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岡克之王走了過來，低聲問道。

  王衝搖了搖頭，隻是望了一眼一字排開暈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揭開他們的麵具吧！”

  周圍眾人聞言都是心中詫異，不明白王衝這是什麽意思，很快薛千軍走過去，俯下身揭開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麵具。

  “這是……呼羅珊人！”

  看著那張麵具下頭發波浪卷，鷹目高鼻的麵孔，眾人麵麵相覷，大為驚訝。

  接著揭開第二張、第三張黑衣人麵具，麵具下的臉孔五花八門，呼羅珊人、烏斯藏人、西突厥人、車師前國人、甚至就連身毒人都有，看到這些麵孔，所有人都震住了。

  “這些人都是最底層的刺客，根本不知道多少秘密。”

  王衝淡淡道。

  精神力得到的線索非常有限，從收集的情況來看，他們近乎於一無所知，李嗣業和岡克之王擒下這些人並沒有太多幫助。

  “李嗣業，把他們帶下去。”

  王衝說完這句話，很快朝著另一個方向電射而去。

  就在海德拉巴山脈中段，向下塌陷的露天礦裏，王衝在那座簡陋的神廟前見到了阿羅迦、阿羅儺，以及兩人身後的代大祭司，他的氣息微微有些紊亂，似乎經曆了一場大戰。

  “大師，怎麽樣？”

  王衝走過去，一臉關心道。

  “還好，都被打跑了，受了一點輕傷而已，隻是……可惜了！”

  代大祭司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累累的屍骸，以及虛空中彌漫的血霧，長長的歎息一聲。

  王衝默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海德拉巴山脈上的礦工幾乎都是普通人，一個個體質虛弱，根本沒有多少高手。王衝雖然竭力去阻止，但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另外，不知道大祭司那裏怎麽樣了!”

  王衝開口道，地底深處的震動一直讓他有些不安。

  “大祭司沒事，他早已料到侯爺會有此一問，所以派我們早早等在這裏。”

  代大祭司開口道，對著王衝行了一禮：

  “另外大祭司讓我傳一句話給你，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有定數，該告訴你的他都已經告訴你了，施主就不要再去執著了。”

  沒等到王衝細問，代大祭司就把王衝的一切問題堵死了。

  “侯爺，大祭司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更改。他說了不見你，就一定不會見你，這一點我們也沒辦法。”

  阿羅迦和阿羅儺道。

  王衝怔怔的站在那裏久久不語，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是也不得不就此放棄。

  “明白了，多謝！”

  王衝說完這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圍，他知道這番話大祭司一定可以聽到。

  嗖，光芒一閃，王衝很快朝著外麵縱身而去，消失不見。

  ……

  這場夜襲很快結束，關於那些黑衣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麽發起這場襲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幾天之後，和代大祭司告別後，王衝留下了一半的烏傷鐵騎，在海德拉巴山脈守護，隨即帶著另一半人手朝著呼羅珊而去。

  大約七八天之後，王衝終於趕到了呼羅珊。

  “怎麽樣了？都清除掉了嗎？”

  “回侯爺，按照侯爺的指示，所有潛伏的黑衣人都被我們清除掉，隻是可惜沒有一個問出有用的消息。”

  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李嗣業躬身道。

  從海德拉巴山脈回來，一路上王衝就發現了許多暗中跟著自己的黑衣人，他們裝扮成各種身份，一直出沒於王衝周圍。不過就連這些黑衣人都想不到，不管他們如何偽裝都瞞不過王衝的耳目。

  一路上王衝也漸漸反應過來，大祭司給他的那個貌不起眼的方形鐵盒，能夠精確地感覺到那些黑衣人的氣息。不管他們是什麽人，也不管他們如何偽裝，隻要靠近王衝就會被提前發現。

  而且距離越近，實力越強，鐵盒頂端的水晶閃爍就越劇烈，光芒也越強。

  再配合王衝腦海中的命運之石，顯現周圍地理地形的能力，王衝甚至能夠精確的感知到這些黑衣人埋伏的位置。

  “嗯！”

  王衝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大祭司那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東西，但是毫無疑問，有了這枚鐵盒，他已經可以預先防備到那些黑衣人。

  將黑衣人的事情拋擲一旁，王衝騎著戰馬帶領著大軍很快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呼羅珊城中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變化，王衝目光所及，整座城池中那種戰爭的氣氛已經完全一掃而空，整座城池欣欣向榮。

  走在街上，目之所及，人群臉上也滿是喜悅。

  而最大的變化還出現在街上，這座距離大唐有萬裏之遙的異域城市開始出現大量的中土唐人的麵孔。他們的衣服上，繡著各個世家的印記，在城市的各個地方販賣著絲綢、茶葉、瓷器，以及各種來自中土精巧的手工業品。

  “侯爺，封大人確實厲害，那些呼羅珊人和我們唐人交易的時候恭敬有禮，滿臉的笑容，看起來呼羅珊人已經完全接受我們了。”

  薛千軍從後方走過來，一臉興奮道。

  呼羅珊是一片陌生的土地，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眾人以前沒有接觸過的，封常清能在短短時間內將這裏經營到這種地步，真的是非常厲害。

  王衝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相比起這些，他最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些東西。

  騎坐在白蹄烏上，王衝扭過頭來望向另一個方向，那裏一座充滿中式風格的學堂，矗立而起。學堂中隱隱傳出一陣讀書聲，不是這裏的人最熟悉的呼羅珊語而是大唐的語言。

  那些聲音聽起來非常生澀，但是卻滿含著熱情。

  一粒種子已經種下，而且已經生根發芽，未來這些種子或許就會開遍整個呼羅珊，徹底的改變大唐和這片土地的命運。

  “轟隆！”

  正在思忖的時候，忽然之間，大地震動，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對麵傳來。王衝心中一動，抬起頭來，看到對麵高仙芝、封常清，還有費爾幹納等人，騎著高頭大馬，紛紛迎了過來。

  “哈哈，王衝，怎麽樣？這次身毒之行還順利嗎？”

  高仙芝一馬當先，率先朝著王衝走了過來。他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心情非常不錯。

  “都護大人！”

  王衝微微一笑，也策馬迎了上去。

  “王衝，你的策略果然有效，現在呼羅珊的一切都已經踏上了正軌。另外，朝廷派過來的第一撥兵馬已經趕到呼羅珊，後續的兵馬也已經到了撒馬爾罕，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趕到這裏。”

  高仙芝捋須而笑。他看著王衝是越看越喜歡，無論是政治、軍事、後勤、政務、交際，以及各方麵的能力，王衝都是他生平僅見，簡直歎為觀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才華。王衝不隻是救了他的命，還拯救了所有的安西都護軍。

  對於高仙芝來說，王衝絕對是他身邊生死與共，最重要的朋友，現在誰要是敢對付王衝，他高仙芝第一個站出來說不。

  “我已經寫了一份奏折，把你所有的功績記錄下來，上述朝廷，相信要不了多久，朝廷對你的封賞就會公布下來。這一戰要不是你，我們絕對不可能打到呼羅珊，我相信朝廷一定會對你大加封賞。——而且我聽說兵部和吏部那邊，這一戰之後怎麽對你進行封賞，甚至連封號的事情，都已經排上議程。”

  高仙芝道，他滿麵的笑容，沒有絲毫的嫉妒，由衷的替王衝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