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衝兒，不必太過糾纏。他的體內有個能量核，所有的能量都是來自於那裏。從你吸收他的能量開始，他體內的能量核心失衡，就注定會*消失。——這一切都是必然的罷了。”

  邪帝老人拂了拂衣袖，背著手，一臉風輕雲淡道。

  他的萬千氣海術貫通陸吾體內的每一處穴竅，所有陸吾的秘密都瞞不過他。王衝或許會非常的失望，但是對於邪帝老人來說，這一切是早就可以預料到的。

  “衝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能夠控製這種怪獸的，都不是普通的勢力。你是哪裏招惹了這麽厲害的對手？”

  邪帝老人轉頭望向王衝道。

  “師父，這個問題徒兒還真是回答不了你。”

  王衝苦笑。

  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想知道這個答案。這些黑衣人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他們並不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也不存在於任何的勢力之中。

  王衝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來曆，有哪些人，到底想幹什麽？所有關於他們的信息幾乎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邪帝老人望了一眼不遠處，滿目蒼痍的王家府邸，不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很顯然，王衝的話並不是他期待中的答案。

  “對了，師傅，您老人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及時的趕過來？”

  王衝道。

  這頭怪物妖獸化之後，實力飆升的厲害，特別是還連烏茲鋼劍都奈何不了他。如果不是邪帝老人及時趕到，王衝真不敢相信這頭怪物會在京師鬧出多大的亂子。

  至少，王家府邸周圍的普通百姓絕於會死傷慘重。

  “嗬嗬，不要忘了，你的小陰陽術是我教的。對於小陰陽術的氣息，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感知都要敏銳。當你的氣息突然從我的感知中消息，我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萬千氣海與天地相合，雖然相隔數十裏，也沒有什麽東西能夠瞞得過我。早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變了。”

  邪帝老人淡淡道。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談起自己的“萬千氣海術”，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邪帝老人隨隨便便展露的一角，也已經讓人相當驚豔了。

  隔著數十裏的範圍，也能夠感知到遠處的動向，這門“萬千氣海術”的威力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武道範疇。

  王衝聽著師父的話，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訝。雖然還不明白師父所說的“萬千氣海與天地相合”描述的是什麽意思，但是有一點王衝可以肯定，那就是師父的功力真的恢複了，就算還沒有達到曾經的震駭天下的地步，但也絕對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恭喜師父，恢複神功！”

  王衝由衷喜悅道。

  “嗬嗬，談恢複神功還為時尚早。不過，我也確實恢複了不少的實力。這一切，還要多謝你。那座靈脈山到處都是濃鬱的靈氣，是修練萬千氣海術最絕佳的場所。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到那座靈脈上，想要修練成現在這種境界，至少還要多五載以上。”

  邪帝老人道，看著眼前的徒兒陣陣的欣慰。

  一輩子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慣了，算計別人，也被自己的徒弟算計，到了晚年能收到王衝這個徒弟，是邪帝老人一輩子最欣慰的事情。

  王衝不但在西南闖下了佑大的名頭，被朝廷封了少年侯，而且對他也極誠極孝。這是邪帝老人在以往任何一個徒弟身上都不曾感受過的。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對於邪帝老人來說不止是武功，而且是心性、胸懷，一整個的變化。到現在，如果說有任何一個人敢傷害王衝，就算天涯海角，邪帝老人也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誅殺殆盡。

  王家兄弟這兩個徒兒，一大一小，可以說是他晚年最大的寄托。

  “這一切都是師父自己的努力。徒兒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王衝誠聲道。

  對於王衝來說，最開始找到邪帝老人隻是為了他身上的大陰陽天地造化功，但是現在，王衝不知不覺中已經把當成了自己身邊的親人，而不隻是師父那麽簡單。

  而且，經曆了這麽多的變故，王衝也能感覺出來，師父整個人的心性都由內至外發生了變化，從一個邪道魔頭，慢慢改邪歸正，變成了一個人心中擁有善念，如江海湖泊般能夠容忍，而且平靜的老人。

  “嗬嗬，在為師麵前，你就不必謙虛了。”

  邪帝老人笑著搖了搖頭。

  “為師這次來，除了查看究竟，最主要的其實還是傳你大陰陽天地造化功。你的小陰陽術已經趨於圓滿，也該可以修練這門絕學了。這也能夠緩解你身上暴走的氣血。隻是——”

  說至此處，邪帝老人看著王衝，深深一歎，眉宇間掠過一抹深深的憂慮。

  “到現在為止，其實就連我也不知道傳你這門絕學到底是好還是壞。大陰陽天地造化功畢竟是邪術，是邪功。我修練大半輩子，已經深深吃過它的苦頭。未來，經血逆行，你會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師傅不必介懷，這一切都是徒兒自己的選擇。所有的後果我也早就知道。”

  王衝淡然笑道，絲毫不以為意。

  他知道師父在想什麽，隻是就算再來一次，他也一定再選擇“大陰陽天地造化功”。因為他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至於其他人，他不在乎！

  “哎！”

  邪帝老人聽到這裏，也是長長的歎息一聲：

  “大陰陽天地造化功的衝突，我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都沒有解決。現在隻能寄希望在你血氣如漿，內氣反噬之前，能夠找到那門傳說中的《太上無極混元大羅仙功》了。”

  “太上無極混元大羅仙功”混合陰陽，如果能學到這門傳奇的天下十大曠世絕學之首，“大陰陽天地造化功”的缺陷和破綻，將一勞永逸，徹底的解除。

  但是就算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知道那門傳奇中的曠世奇功到底是在哪裏！

  這門傳說中的第一絕學在曆史的長河中消失的時間已經太長太長了！

  “師傅，內力反噬那都是未來的事，隻要不是現在的事，我又何必過多考慮呢？”

  王衝灑然笑道。

  和師傅邪帝老人的沉重不同，王衝始終保持著一種輕鬆灑脫的狀態。似乎邪帝老人說的那些東西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與他無關一般。

  邪帝老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想再多說。

  “大陰陽天地造化功，已經傳給你了，我也該離開了，有什麽事，你到靈脈來找我吧。”

  邪帝老人說著，衣袍一抖，就離開了王家。

  “等一等！”

  突然之間，王衝開口叫住了邪帝老人。

  “師傅，還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

  邪帝老人腳下一滯，陡然停了下來。

  ……

  時間慢慢過去，城衛和禁軍的人也被李嗣業成功的勸走，但是即便如此，王家的動靜還是在京城中引發了不少的關注。

  畢竟昨晚的怒吼很多人都聽到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很快被王衝還有王家壓了下去，那些倒塌的院牆，很快被修砌起來，避免被人看到內部。

  而王家對外放出的消息是，王衝封侯，王衝的母親王夫人準備把整個王家重建一番，以示慶賀。

  雖然很多人還是覺得奇怪，而且也並不能完全讓人信服，但是至少也是一個可以交代的理由。

  所以也就慢慢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再加上第二天，王家確實叫了許多土木工匠，也送來了許多上好的木料，所以就沒有多少人懷疑了。

  入夜，一盞明燈在王衝的書房裏亮著。

  昨夜的戰鬥之中，王衝的書房是少數幾處沒有受到戰鬥波及的樓宇之一。

  “我師父是你叫過來的？”

  王衝開口道。

  在他的對麵，一名臉上帶著黑鐵麵具，沒有五官，隻留兩隻眼睛露在外麵的無麵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雖然白天的時候，師傅邪帝老人沒有明說，但是他的一個動作已經告訴了王衝答案。師傅的萬千氣海術確實感覺到了京師中的異常，也感覺到了小妹和自己的氣息消失，但這並不是他能及時趕過來的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人跑到靈脈上去找了他，張虔陀，也就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無麵人。

  從西南回來，無麵人根本就沒有進入王家，王衝也從來沒有束縛他的行動。所有人中，隻有他是一群黑袍人從來沒有關注到的，也隻有他在那個時候沒有被囚禁在黑色光罩中。

  “是！”

  無麵人點了點頭，聲音幹脆利落。

  “從西南回來，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采取新的行動的，一切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測。公子，你現在已經成了他們的必殺目標了。”

  “我知道。”

  王衝淡淡的點了點頭，能出動那種怪獸來對付自己，那些人的決心已經不言而喻。

  “如果沒有意外，大街上的那口巨鍾應該也是他們的傑作，至於後來的刺殺，倒反而不是了。你那個時候應該也在附近吧，看到了什麽嗎？”

  “我隻看到了天上一個黑影，速度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無麵人搖了搖頭。

  “這些人太隱秘了，根本就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發現蛛絲馬跡。另外，昨晚我雖然發現了他們，但是對方人數太多，實力太強，就算我出麵也絲毫改變不了什麽。如果太衝動，隻是多死一個人罷了。”

  “嗯，你這麽做是對的。”

  王衝點了點頭，雖然黑袍人針對的隻是自己，但是在那種情況下，無麵人的決定無疑是正確的，也是理智的。

  “所以，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嗯！”

  無麵人目無表情，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隨著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書房內的氣氛頓時陡然一變，燈光裏，王衝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等待了這麽久，等的就是無麵人的這個消息。現在到可以行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