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可能！”

  阿羅迦和阿羅約身軀一震，幾乎是同時失聲低呼。或許是感覺到過於失態，阿羅約連忙解釋道：

  “公子，不是我們不願意賣，而是這麽大的數量，我們一整年都開挖不了這麽多。”

  海德拉巴礦石質地極其堅硬，這導致它周圍的埋藏環境也極其的惡劣，開挖難度非常大。

  海德拉巴礦石並不是那種爛大街的普通鐵礦，它的產量根本不高。就算是把各個區域全部湊過來，一整年也生產不了五千鈞的礦石。

  “那海德拉巴現在一年能生產多少礦石？”

  王衝把伸出的那隻手掌背到身後，微笑著問道。他當然知道海德拉巴礦石的產量沒那麽高。

  這句話也就是套套海德拉巴礦石的真實產量，也好決定需要的數量。

  “三千鈞！這是目前預計最大的產量。而且還要到年末才能達到。至於要想達到你說的程度，就必須增加人手，擴大產量。”

  阿羅約認真道。

  “嗬嗬，那為什麽不擴大生產呢？在大祭司的計劃中，本來也應該是會增加人手，擴大產量的吧？”

  王衝道。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今年根本就湊不出這麽多。”

  阿羅約沉聲道。

  一千兩黃金一鈞的價格，真的高太多，太有誘惑力了。而且對於身毒也絕對是有利的，但關鍵是，王衝的需求太高了，身毒根本就拿不出五千鈞這麽多。

  “那一千鈞，這應該總能達到吧？”

  王衝微笑道，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如果僅僅是和兩個大和尚談，當然用不著那麽麻煩。不過現在是和身毒的大祭司談，真正拿決定的，也是那位王衝素未謀麵的身毒大祭司。

  兩個大和尚不過是充當他的眼睛和耳朵而已，自然免不了要使用一點小手段。

  “這個應該……還是勉強可以。”

  阿羅約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不過，應該至少還要兩個月才行。兩個月後，應該差不多可以湊齊你說的那個數字。”

  阿羅約去了一趟身毒的礦山，對那裏的情況最熟悉不過。王衝的一千鈞礦石基本上就是身毒今年的產量極限了。把一千鈞賣給王衝，基本上今年就不剩下什麽存量了。

  畢竟，距離年尾也就是幾個月了而已。

  “……另外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還得詢問大祭司才行。”

  阿羅約道。說到最後，阿羅約還是不出意外的表示，最終的決定權依然在那位大祭司手中。

  “當然！大和尚，還請你告訴大祭司，隻要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預付一百萬兩的黃金！”

  王衝說著，拋出了自己最後的重磅炸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阿羅迦和阿羅約是恍恍惚惚走出王家大門的。看著兩人臉上撼的表情，還有失魂落魄的背影，王衝滿意的笑了起來。

  一百兩萬！

  這可比上次的交易多了十倍不止，九萬兩的黃金就已經讓身毒欣喜若狂，如得甘霖了

  現在是一百萬兩，對於身處饑荒的身毒來說，這是完全無法抵禦的龐大誘惑。

  王衝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

  就算是阿羅迦和阿羅約他們，為了身毒的利益，回頭也一定會極力去勸服那位身毒大祭司。

  “公子，這樣做真的值得吧一？一百萬兩黃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老鷹看著兩個大和尚離去的背影道。

  即然跟隨著王衝，跟著了王家，就需要對自己的家族有所了解。海德拉巴礦石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

  但一百萬兩黃金也真的太多了。

  “黃金隻是一種金屬而已。以後，你就明白了。”

  王衝隻是哂然一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西南的獅子城那裏有張壽之幫忙建造；交趾的張慕年也有李誅心看顧；張虔陀那裏，獨狼會代表自己和他交涉，至於身毒的大祭司那裏……，雖然和他素未謀麵，相信在一百萬兩的巨款財富麵前，大祭司估計也會深深為之心動。

  大食人現在還沒有掌握烏茲鋼的鍛造技術，就算得到海德拉巴礦石也隻是浪費。不管是技術還是財富實力，他們都是競爭不過自己的。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踏上正軌了。

  自己終於做到了上輩子從來沒有做到過，也不敢想像的事情。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沒有什麽可操心，自己就可以返回昆吾訓練營，一心專注在自己的武功上了。

  “現在，就隻剩下那件事情了！……”

  王衝心中暗暗道，腦海中掠過一道人影。

  這次下山，故然是因為西南都護府的大都護章仇兼瓊要進城，但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王衝心中有一件事情要去查一查。

  這件事情，王衝在昆吾訓練營的時候不方便去做。但借助王氏一族的家世實力，查起來應該方便許多。

  “老鷹，前段時間我讓你幫我查的那個人，查得怎麽樣了？有消息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衝的聲音壓低了很多。

  “啊！”

  老鷹口中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如夢初醒，立即露出認真的神色。這件事情，還是在擊殺小獸林王之後王衝拜托他的事。

  自從和獨鷹、鐵手他們跟宣誓跟隨王衝以後，這還是王衝第一次拜托他去做事情。所以老鷹對這件事情也特別的看重。

  “公子，你說的昆吾訓練營中的那個學生，我拜托兵部和刑部的朋友幫忙查過了，已經大致查到他的出生來曆。公子的感覺沒有錯，他留給朝廷的資料確實有問題。”

  “另外，我們按照公子說的地方查了。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不過已經可以查到，這件事情應該是和留國公有關。”

  “留國公？”

  王衝怔了一下，有些驚訝。他隻知道那件事情有隱情，但卻沒想到，牽涉到留國公這種層麵。

  “確定嗎？”

  王衝遲疑道。

  “嗯，不止如此，另外我還發現了一件公子或許會很感興趣的事情。公子大概還不知道，就在你離開昆吾訓練營之後不久，那一位也離開了昆吾訓。”

  老鷹道。調查的越深入，他就對於那個人越感興趣。

  跟隨王衝後，老鷹現在慢慢發現，王衝所安排的事情，哪怕表麵看起來再普通，也決不是那麽簡單。

  “哦？”

  王衝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越發的意外了。當時他隻想著趕快處於高句麗人和小獸林王的事，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你的意思，他是在跟蹤我？還是說這僅僅隻是一個意外，一個偶然？”

  “我注意查看過，他雖然和公子一前一後離開的昆吾訓練營，不過，在京城裏和公子卻並無交集。應該僅僅隻是一個巧合。”

  老鷹道。這件事情即便王衝不問，他也是要跟他說的。雖然接手那個年輕人的事情才短短一段時間，但老鷹對於王衝安排自己的這件事情已經相當感興趣了。

  “另外，那個年輕人相當的機警。想在京城複雜的建築找到他根本不容易。不過，我用幾隻夜鶯徘徊在留國公府周圍，倒是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嗬嗬，留國公府上最近可是很不太平啊，有個黑夜蒙麵的家夥，最近深夜的時候，一直出沒在他們府第周圍，似乎想要進去做點什麽。”

  說到最後，老鷹忍不住輕笑起來。

  “哦？”

  王衝聽著老鷹有些吊詭的笑聲，若有所思：

  “你是想說……”

  “嗬嗬，公子，是與不是，你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老鷹微笑著道。

  ……

  大唐有很多的國公，這些國公來曆五花八方，封公的原因也是各不相同，極為複雜，有人是戰功卓著，一步步的累積；有的德高望重，皇帝封賞；也有人是勤王有功，在某個時代的時候，救下了某位皇帝，又或者和皇室有過姻親……

  總之，二百多年的時間，大唐確實是封了不少的國公。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曆史遺留問題，享受著父輩的蒙蔭，頂著國公的名頭，但已經有名無實了。

  他們不再擁有上朝議政直達聖聽的能力，但是朝廷眷顧他們，依舊給他們國公的奉祿和待遇。

  留國公就是這樣的存在。

  而且，同是國公根據權利不同，也是有三六九等的。留國公享受的就是最低級別的縣一級的傣祿。

  留國公傳承三代，到現在，存在感已經很低。

  基本上朝野內外，沒有特別的事情，都不會注意到他們。

  四片高牆高高聳立，圍成一圈，外麵是高大茂密的楓樹。而高牆裏麵，是一座奢華、挺拔的府第。

  這裏就是留國公府了。

  夜深人靜，樹林裏一片寂靜，隻是一聲兩聲的鳥叫聲。黑暗中，隻留下掛在留國公府左右兩側大門口的一竄竄大紅燈籠異常醒目。

  “老鷹，你肯定他今晚會來嗎？”

  樹林裏，王衝隱藏在樹冠裏，衝著身後的老鷹道。兩人在這裏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不過什麽也沒看到。

  “嗬嗬，公子，放心吧。我觀察過了，他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來。前麵幾天踩點他應該觀察的差不多了，這幾天也應該行動了。”

  老鷹笑著道。

  啾！啾！

  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啾啾的叫聲，一隻栲栲大小，樹林裏非常在兩人頭頂歡呼跳躍。

  “來了！”

  看到這隻尋常的小鳥，老鷹心中一喜，突然低低的叫了一聲。

  “呼！”

  幾乎是同時，一陣風聲吹過，突然現出一條人影，黑衣蒙麵，正是老鷹說的那個人。

  他的速度極快，隻一眨眼快如魅影一般，就出現在距離兩人不遠的高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