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溫暖的親情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363
  月白回憶起當天的時溫恒,雖沒有記清他的臉,但當時他不顧一切的拖著她逃生,聲嘶力竭的吼她讓她必須為了愛自己的人活下去的時候,自己何嚐也不是受盡了一番人性的考驗,

  但他還是堅決的給她以生的希望。

  哪怕不需要她的感激,他也要撿下她這條命。

  後來被他救了的月白選擇進入娛樂圈的時候,對他來說是不是又算是莫大的諷刺。

  溫暖並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麽,隻憤憤道:“你看康緹這個女人有多歹毒,事兒都是她做的,康宸的命也間接是她害的,可如今的包袱都卻都是我哥背著,時家礙於顏麵對外沒說她一個不子,她卻還真當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回過頭再來糾纏我哥。”

  外麵的媒體多揣測時溫恒和康緹分手是因為康宸的事故,卻沒想到這其中竟是摻雜了這麽難堪的過往。

  “你哥的心思我也不太清楚,隻是康緹在南陵的時候遇到她一次,聽她的意思和你哥確實還沒結束。”

  “呸!”

  溫暖啐道:“她可真不要臉。”

  說罷又一臉鄙夷的看著月白,“我哥什麽意思你怎麽會不清楚呢,這麽多年來包括康緹在內,我可沒見他這麽袒護過誰,你是唯一一個。”

  “他,有袒護過我?”

  月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想想時溫恒算計她的那些事兒,她可沒覺得是殊榮。

  “他這個人感情向來不外露,相處的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溫暖心裏有數,但有些事她卻沒法和月白明說,如果時溫恒不是因為袒護月白又怎麽會把她發配到傳媒公司來。

  護妻護的不要太明顯。

  月白沒有接話,隻兀自喝酒。

  如果真如溫暖所說,他為什麽還會簽下康緹的代言,他們一起在媒體鏡頭裏出現的畫麵又是怎麽出現的。

  時溫恒有他的立場和無奈,大概從康宸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和康緹之間就已經完全結束卻也永遠都沒辦法真正撇清。

  左灣回來的時候,包間裏的兩個女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月白抱著話筒,半睡半醒的歪在沙發上唱:“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麽不說話。”

  溫暖蜷縮在另一旁神情呆滯的坐著,手機還攥在手裏。

  他走過去道:“你們倆這是喝多少?”

  溫暖有氣無力的指了指桌上的空瓶子道:“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兩瓶。”

  他指了指桌子,反問道:“就兩瓶?”

  溫暖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們倆心也真大,沒個清醒的人在場就敢把自己醉成這樣,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她嗬嗬笑著,眼神裏帶著些酸澀道:“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心裏有酒,不喝也會醉的。”

  左灣見她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醉的不輕。

  他喊來小馬哥,幫他將兩人扶上了車。

  左灣也坐到後麵去,交代小馬哥道:“先把阿月送回去,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在外麵喝成這樣也不怕被拍。”

  小馬哥發動車子道:“阿月不是懷孕了嗎,喝成這樣沒事兒吧?”

  左灣沒好氣道:“等她醒了你問問她。”

  小馬哥:“……”

  車子剛走了兩步,溫暖一個打挺坐直了身子。

  左灣剛湊過來想看看她,她便“哇”的一聲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

  左灣忍受著難聞的味道,剛想吼她,但見她已經擦了擦嘴,極其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重新睡了,心裏的火氣瞬間便冒不出來了。

  他皺緊眉頭,將外套脫了下來,沉聲道:“靠垃圾桶開慢點。”

  小馬哥照做,湊近垃圾桶踩了點刹車,左灣降下車床順手便將外套扔進了垃圾桶。

  在後視鏡默默觀察他的小馬哥倒是覺得稀罕了,他可是吹毛求疵的處.女座,一向極其注重自己的外表,如今被吐了一身汙.穢,竟難得好脾氣的沒有發作。

  但見對方臉色鐵青,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一腳油門深踩下去,將車子開得飛速。

  左灣將月白送到了樓上,好家夥,倒是醉的連自己家的密碼都記不清,還是左灣按著她的手指用指紋開的門。

  上了車他怎麽想都有些不放心,便叫醒溫暖道:“給你哥發個信息,告訴他阿月喝多了,讓他抓緊回來。”

  溫暖吐了一場,車窗外麵的風吹著這會兒也緩和了不少,他剛想給時溫恒去電話,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臉色突然便沉了下來。

  左灣見手機一直響著,側頭看她道:“誰的電話,怎麽不接?”

  溫暖怔了怔,這才回過神,沒接卻也沒掛,直接將手機靜音扣在了腿上。

  “騷擾電話。”

  她臉上此時已經全然沒有了剛剛的醉意,一臉淡漠的神情道。

  不多時,電話就又響了起來,雖然沒有聲音,卻一直在她腿上嗡嗡響著。

  左灣見她仍沒有理會的意思,一把將她手機拿了過來。

  “我倒是看看什麽騷.擾電話不能接還不能掛了!”

  隻見屏幕上的備注是:“渣男”。

  他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尷尬的瞥了對方一眼,仿佛是窺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溫暖手慢了一步,見他已經看到了,臉色黑沉沉的將手機奪了過去。

  她將幹脆將手機直接關機,丟進了包裏。

  左灣躊躇了片刻,試探著問:“你是不是真被什麽人給纏上了,如果遇到麻煩,跟我說說唄。”

  “跟你說有用嗎?”她沒好氣道。

  “你說說看啊,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你幫不了我。”她篤定道。

  “你不說怎麽知道呢,好歹我是個男人,保護一個女人還是能做到的。”

  左灣信誓旦旦的挺了挺胸脯,盡量在她麵前表現的man一些。

  溫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本來明豔驕人的五官帶著些酸楚。

  “你能怎麽保護我?”

  左灣想了想,鄭重道:“那你帶我去見他,我幫你解決。”

  此時外麵夜已深,街燈霓虹,光影閃爍。

  他的臉在窗外的燈光的明滅下更顯堅毅,帶著些凝重的神情,眼神裏的光似乎在照在了她的心上。

  雖心生暖意,但愁緒仍未解。

  溫暖疲憊的笑笑,無奈道:“若他真是個糾.纏我的渣男,興許你還能幫得上我,可這個人是和我有著血脈關聯的人,這個結似乎連生死都難以紓解。”

  “血脈關聯?”

  左灣聽她這樣一說,神情也有些凝重,細想了一番,跟她有血脈關聯的渣男,應該是指她的父親。

  他知道,這個人是溫暖心裏最想摒棄卻又不得得人。

  她的出生,童年甚至整個人生都與他無關卻又帶著有關於他的深重影響。

  如此親近卻又陌生的關係本不相往來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可如今,卻又千絲萬縷剪不斷了。

  “他找你,應該不會是現在才想起還有一個女兒吧!”

  左灣說話直接,語氣裏絲毫沒有掩飾對這個父親的鄙夷。

  溫暖倒是也不以為意,隻落寞道:“他是現在才想起有我這麽個女兒,不過還不是因為遇到了難事兒。”

  “遇到難事兒?”左灣警醒道:“他有事求你?”

  “是啊,求我救他的命。”

  溫暖冷笑著,淡漠的側臉在窗外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淒美,稀鬆平常的語氣仿佛在說別人一般。

  左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沉下臉將溫暖的身子掰過來,竟意外的看到溫暖眼中隱忍著的一層水汽。

  “你……”

  他頓了頓,鄭重其事的看著她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你告訴我。”

  溫暖揚了揚頭,抑製著自己的淚水不讓它留下來。

  言簡意賅道:“肝癌,需要做移植手術。”

  左灣隻覺得頭皮一緊,冷聲道:“他想讓你供肝救他?”

  溫暖笑了笑,神情很是淒冷。

  “是不是很諷刺,我需要他的時候他不管不問,他呢,想起來我的時候上來就要我割肝。他現在想起來的並不是我這個女兒,而是我身上能救命的東西。”

  她越是努力的不讓眼淚往下流,可偏偏就是不爭氣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即便是眼淚洶湧,但她的神情卻仍是倔強的,她不但想告訴別人,更想告訴自己,那個人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左灣見她這樣,隻覺得心裏隱隱的疼。

  溫暖人如其名,她活的像個太陽一樣耀眼,閃亮,並且頑強,人群之中她總是讓人挪不開眼的那個,仿佛身上帶著生機帶著活力,可但凡了解她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個熠熠生輝的溫暖有多麽的來之不易。

  左灣自認識她之初,就覺得她與其他的女生不同。

  她的外表固然張揚,但她的內心,卻有著極其隱秘的角落,她是耀眼的同時也是神秘的,而當這些不為人知的部分都袒露在他麵前時,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竟都是心疼。

  他目光真摯,伸手將她的頭按在肩前,沉聲道:“沒關係的溫暖,你是你,他是他,他沒有責任,你也沒有義務的。”

  人倫道德,衡量的標準總是不一,縱然知道這話說的毫無意義,但卻也算是表明他的立場,無論如何,是魔還是佛,他都願意和她站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