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築一夜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408
  車裏溫度舒適,汽車行駛平穩,還有舒緩的音樂在車廂裏環繞,極度缺覺和疲憊的月白很快又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再被時溫恒叫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北郊外的周鎮,月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窗外燈火絢爛的周鎮水鄉,詫異道:“出城了?”

  時溫恒已經熄火下了車,從外麵將她的車門拉開道:“下車吧,前麵的餐廳已經準備好的吃的,吃完今晚就在這邊休息。”

  “今晚睡這邊?”

  月白一邊穿好外套下了車一邊狐疑的看著她,劇組那邊還在趕進度,明天六點前不趕回去導演會瘋的。

  許駱凡此時從水上建築的浮橋上走過來,穿著一身白的的襯衫配黑色的西裝長褲,本就長得精致陰柔,在燈光璀璨的映襯下更帶著點古風男子的氣度。

  帶他走近,時溫恒便問:“人已經到了?”

  對方點頭,“正在包間裏飲茶。”

  時溫恒看了一眼島心正中的方向,然後對許駱凡道:“你先帶她去雅閣吃飯,我先過去。”

  許駱凡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還在狀況之外月白,眨了眨一雙上挑而狡黠的桃花眼道:“師哥放心,我肯定把我們影後照顧好。”

  時溫恒沒說什麽,隻是稍微警示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走了。

  月白看著那人頭也不回的身影,心裏不免感慨,這人沒時間還把她大老遠的帶過來。

  許駱凡回過頭,見月白還在看著時溫恒的背影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月白回過神扭頭看他,隻見對方笑的一臉深意。

  “我師哥好看吧?”

  月白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沒你好看,快點帶我去吃東西,千裏迢迢的容易嗎!”

  許駱凡帶著她打頭前走著,一臉你就知足吧的神情。

  “師哥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下午就睡了兩個小時,去見客戶的路上聽說劇組最近趕進度趕的厲害,估計是擔心你吃不消,半道還要去看一眼,現在又不知怎的又把你給直接帶過來了。”

  說完下了水橋拐了彎,沿著一條掛著紅色彩燈的竹木棧道又走了幾米,最後才推開最盡頭的一扇水木雕花的門。

  “反正我這個師哥啊,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月白隨著他進了包間,屋裏的陳設十分雅致,帶著點宋明古風的感覺。

  屋裏鋪著軟席,月白脫了鞋子,隨意坐上了軟榻,許駱凡拉了一下牆上的鈴鐺,然後道:“一會兒飯菜就送進來了,隔壁是休息室,你吃完若困了就到屋裏睡會兒,那兩個都是大酒桶,我不能把師哥一個人扔在那兒。”

  月白眼看著服務員端著飯菜進來了,也顧不上他,揮揮手道:“你們去忙吧,別管我,明早記得六點前將我送回去就行,我這樣偷偷跑出來不及時歸組的話導演估計會直接通緝我的。”

  “嗬嗬,你是說你跟師哥出來導演會不知道?”

  月白見許駱凡一臉的嗤笑,反問道:“難不成導演現在已經知道了?”

  “你以為呢,估計這會兒整個劇組都該知道了,師哥這是故意的啊!”

  說罷許駱凡留給月白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揚長而去。

  月白本來餓的饑腸轆轆,結果被他這麽一吊胃口,竟然覺得吃什麽都食之無味。

  站在竹木雕花的窗口,看著對麵湖心小築的燈光璀璨,她心底裏隱隱的有些揪心。

  時溫恒到底有什麽企圖。

  吃過飯服務員又送了點感冒藥給她,吃過藥之後就覺得有些乏,困意上來月白就直接蜷縮在外室的軟席上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朦朧中隻覺得又人將她抱起,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將她包裹著,那種感覺像是躺在棉花裏,鬆鬆軟軟的格外舒適。

  她動了動身子,被一陣酒氣熏醒,睜開眼,隻見恍惚的夜色中一個男人俊挺的下顎線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下意識的伸手攬上她的脖子,剛想從對方懷裏跳下來對方便低沉的問了聲:“醒了?”

  聲音伴著一陣酒氣,竟顯得意外溫柔。

  是時溫恒嗎?

  月白狐疑的湊近了看他,男人的側臉在窗外蒼白色的月色和水光的映襯下格外硬挺清俊,一雙黝黑的眸子似是兩汪幽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難以捉摸。

  “燒退了?”

  時溫恒的聲音依舊低沉柔軟,仿佛這水上婉轉的夜色,輕柔的一觸即碎。

  “好像退了。”

  她呆呆的答。

  “還難受嗎?”

  月白搖了搖頭,“睡了會兒,還好。”

  時溫恒將她抱著,走到內室放到床上,自己似乎也一時頭沉,躺倒在一旁,皺眉道:“我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在這兒躺會兒緩緩。”

  月白朝裏側靠了靠,趁著月色打量著他,男人劍目星眉,臉上輕拂著水光,極其好看。

  “這屋裏怎麽一盞燈都不亮?”

  也不知是誰把燈關了,月白尋了半天也找不到開關。

  時溫恒懶散道:“這湖上夜裏要打撈魚,所以下半夜是不供電的。”

  “偌大的水上建築晚上居然不供電,什麽鬼地方。”

  月白順著窗口四下瞧了瞧,果然黑漆漆的,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本來是有蠟燭的,我沒讓點,氣氛有點太奇怪了。”

  時溫恒冷不丁的在一旁悶悶的說。

  月白環視四周,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點雙蠟燭搞得跟洞房花燭似的確實是有點奇怪。

  “但是……黑燈瞎火的好像更奇怪吧?”

  月白幽幽道。

  時溫恒幹咳了兩聲,無言以對。

  “你就非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月白試圖打破這既尷尬又有點玄妙的氣氛。

  對方沉默了半刻,然後道:“今天那客戶和他夫人新婚,人家還沒來得及度蜜月就來替我們做項目,我就特地交代駱凡找了這麽一個地方,讓他帶著夫人一起來玩玩。”

  “所以呢?”

  月白一時腦袋短路,愣是沒反應過來。

  時溫恒頓了頓,翻了個身,確是有些醉了,昏沉沉道:“所以我也想帶你來看看。”

  月白俯身看他,對方閉著眼,眼尾細長上挑,若不是神色清冷些,還真是一張麵帶桃花的臉。

  一臉的狐狸相,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時溫恒冷不丁的睜眼,月白正垂發坐在一旁端端的打量著他,一張白玉一樣的臉在月色下更是嫵媚動人,兩雙帶著探究的眼睛水靈靈的像是能看到人心裏去。

  他恍恍惚惚的就有些收不住神了,突然伸出手攬上她纖細的脖子。

  月白一個沒注意被他這麽輕輕一帶瞬間便摔倒在他的胸前。

  “你……”

  剛抬起頭想說話對麵的唇便封了上來。

  她瞪大雙眼,卻隻看到對方在夜色中一張魅惑好看的臉,帶著繾綣的醉意,讓人微醺。

  他的手扶著她的後頸微微用力,她有些僵硬的怔愣著,感受著他唇齒間醇厚的酒氣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之氣。

  相比較以往,這應該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了。

  屋子裏一室旖旎,屋子外漫天辰光。

  月色靜靜的灑在這一片湖光山色中,仿佛整個世界都沉睡在一個深沉的夢裏。

  第二天時溫恒醒來時月白已經被送回了劇組。

  他揉了揉仍舊有些疼痛的鬢角,仔細回想了一番昨晚的事兒。

  那個瘦瘦的纖細的姑娘像隻受了驚的小鹿被他攬在懷裏,最終還是推開了她。

  她的心裏自始至終還裝著另外一個人,始終都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許駱凡從門外進來,看著時溫恒正頗疲憊的坐在那裏,一臉賤兮兮道:“師哥,昨晚累壞了吧?”

  時溫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搭腔。

  許駱凡一看,這情緒不對,“昨晚,你不會醉了一夜吧?”

  見對方不說話,許駱凡突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師哥,你可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在我們大影後身上怎麽老是……”

  時溫恒一枕頭丟過去道:“滾!”

  許駱凡強忍著笑,撿起枕頭躲著送回去道:“行行行,知道你沒麵子,我這就走。”

  時溫恒抬手又想扔他,對方眼疾手快,立馬就閃了出去。

  月白回到組裏,一夜都沒睡好,感冒也沒好利索,渾身都有些酸軟。

  一場戲下來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艾在一旁看著她活動身子骨,一臉意味深長道:“姐,昨晚時總把你給帶哪兒去了?”

  月白全然沒察覺到對方的心思,坦言道:“周鎮的一個水上小築,幽靜的很。”

  “呦,那麽幽靜的地方,去幹嗎呢?”

  “吃飯唄,還能幹嘛!”

  月白瞥了她一眼,見對方眼裏憋著笑,皺眉道:“小姑娘年紀不大腦袋怎麽這麽不純潔呢,昨晚時溫恒陪客戶喝酒我就在那邊歇下了,今早才有人送回來。”

  小艾囁嚅道:“不是我思想不純潔,你知道劇組裏的人都怎麽說嗎?”

  月白有些惆悵的抱著腦門道:“哎,早就猜到了,他當時把我帶走就沒安好心。”

  小艾湊過來道:“姐,你和時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那天送你回來那人,和那件外套是不是都是時總?”

  月白歎了口氣,巴京要是知道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指不定能高興成什麽樣。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瞎打聽。”

  小艾撇了撇嘴,不讓問就不讓問,昨晚時總的那個眼神她也能看出來點苗頭,這兩人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