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不是什麽君子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307
  時溫恒剛邁進包間的門,便看到披頭散發的月白被一眾男人禁錮在身下,旁邊還站著幾個穿著低俗幸災樂禍的女子。

  跟在他身後的許駱汎看到月白也是一驚,怎麽她也在這兒?

  身邊的人此刻的表情已經可以將人速凍起來,眼神裏帶著深不可測的怒意。

  “盛總!看來我們來的很不是時候?”

  他冷聲開口,眼睛掃過月白,落在了盛明身上。

  差點挨上巴掌的月白見時溫恒進來,此刻竟覺得像是天使降臨一般。

  從前看著那麽陰險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麽整個人都在發光呢。

  她推開身旁怔住的男人,三兩步湊過去,也顧不上有多狼狽,抓著他的手腕便道:“我想出去。”

  時溫恒低眸看了她一眼,對方神情還算鎮靜,但眼神裏卻隱隱帶著抑製不住的慌亂。

  她的手心冒著微汗,溫熱的緊緊禁錮著他的手腕,像是在水裏抓住了浮木。

  盛明一臉晦澀不明的看著他倆,扭了扭脖子道:“我看,是小時總很會挑時候,怎麽,她嚷嚷著要找的人是你?”

  時溫恒也未再瞥頭看她,隻一臉淡然道:“是我。”

  月白心裏暗暗誇讚對方仗義,此刻的時溫恒在她眼裏光芒萬丈,無人能及。

  盛明眉頭微皺,眼神幽暗,一向陰冷的笑臉讓人更是不寒而栗。

  “看來,最近新聞上關於兩位的傳聞是真的?”

  “讓盛總見笑了。”時溫恒不假思索。

  不說許駱汎,就連當事人月白也有些驚了。

  這人是不是委婉的坐實了自己小三插足的名聲?

  盛明緩步走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低聲道:“女明星嘛,玩玩倒也罷了,小時總該不至於動了真心吧?”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的月白和許駱汎都聽的真切。

  以時溫恒的冷淡性子,能救她於水火她就已經感激不盡,若要他此刻為了她衝撞盛明,月白倒是也沒奢望。

  許駱汎則未免有些幸災樂禍,公事公辦的臉上掩藏不住心裏的小小期待。

  十分期待師哥這次玩的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相比較他們豐富的內心活動,時溫恒顯然就要淡定的多了。

  他一臉漠然的看著對方,語氣清冷道:“盛總,晚輩眼看著就要三十了,成家之事一直是家父家母的心頭大患,還真玩不起。”

  盛明挑眉,一臉的質疑絲毫沒有掩飾。

  “你還想娶她?”

  “這恐怕就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時溫恒淺笑,一把攬過月白,意有所指:“主要還得看人家的意思。”

  月白被他攬在懷裏,一時有些懵,抬頭看了看他,剛好他正笑眼盈盈的低頭向她看過來,眼神裏的似有四月春風拂過,所到之處,波光瀲灩,醉人心脾。

  這貨妖豔起來果然殺傷力無人能及。

  “你想娶我,我肯定沒意見。”她低聲調侃。

  對方輕輕撫了撫她的肩,順手惡狠狠的捏了兩下她瘦削的肩骨,沉聲警示道:“我看你這會兒是不想出去了?”

  “切,到底是誰吃虧,真以為我上趕著要嫁你。”月白不屑。

  “乖,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他似笑非笑的抬手撓了撓她的頭,臉上掛著寵溺,外人看來無疑是對恩愛的小情侶,但隻有月白知道,對方的眼神裏全是戲謔。

  “裝吧,你就。”

  盛明見月白溫順的站在時溫恒身旁,完全沒了往日渾身是刺的模樣,沒由來的,心裏竟泛起了一陣酸意。

  他對這個小妮子倒也是真的喜歡。

  每次看到她,他總能想到程雪當時離開他的情景。

  一身白衣倒在路燈下冬天的雪地上,她的眼角眉梢卻滿是春天的風情。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那樣,身上帶著清淡卻又婉轉多情。

  而月白竟像她像到了神韻裏。

  他苦笑著扯了扯嘴角,眼神裏難掩傷感。

  “今天喝的有些多了,其他的事兒改天再談吧!”

  說罷沉沉的掃視了月白一眼,便繞過他倆直接向門外走。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霎時清場,緊跟著盛明離開了房間。

  許駱汎抱著胳膊,目送他們離開後扭頭回來問時溫恒:“師哥,我是不是可以原地下班了?”

  時溫恒冷淡的看他一眼,抬起手腕看著表“你回單位去做一份企劃,主要針對隆盛的市場擴張進行針對性的線上營銷攔截,還有下周五我要驗收‘掌喔’的推廣成果。”

  許駱汎本來有些振奮的精神瞬間萎靡。

  “師哥,這盛明又是哪裏刺激到你了,以至於這麽迫不及待的要針對他。”

  “商業競爭而已,談什麽針對。”

  “還不針對,生生把‘掌喔’的上市時間幾乎提前了半個月。”

  許駱汎小聲嘀咕,但轉眼見時溫恒臉色陰冷,也不敢再多說,忙縮著脖子認命的回去加班。

  臨走之前還不忘看上月白一眼,一臉都是你害的的神情。

  許駱汎走後,月白還一直在分析時溫恒這到底是要對付盛明還是要拿下盛明,總之,對方貌似已經把他給徹底得罪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因為她。

  此時時溫恒正倚靠在桌子上,抱著臂冷眼瞧她。

  “怎麽,不想走了?”

  月白手插進上衣的兜裏,甩著一雙露著半截的腿不緊不慢的靠過去道:“時總,沒想到您也來這種場合談生意?”

  小妮子眉眼輕佻,一副不可言說的神情。

  “這什麽場合,你好像很懂?”

  他神情陰森森的,一點也沒有進來時那般光彩照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酒有歌,我怎麽會不懂。”

  “懂還往裏麵闖,誠心的是不?”他皺眉,一臉不悅。

  月白將頭發攏到腦後,倒戴上帽子,一臉的不以為然。

  “要不是他們人多,今天還指不定誰吃虧呢!”

  時溫恒瞥了一眼道:“嘴是真硬。”

  她挪過去用手戳了戳他卷著袖子暴露在外麵的結實小臂道:“怎麽,真要為了我和盛明為敵?”

  時溫恒抬眼,幽黑的眸子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五官流暢俊朗,尤其是正對著月白的唇線,淺薄、深刻、性感!

  月白一時看的有些慌神。

  這男人是不是笑起來不好看,怎麽時時都是一副禁欲高冷生人勿近的高傲模樣。

  “你真覺得自己重要到這個地步了?”

  月白看著他譏諷的臉,一本正經道:“相反,我還真沒這個自信。”

  時溫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沉聲道:“在我這裏,可以有。”

  “什麽?”

  “沒什麽,還想不想走了?”

  說罷他起身離開桌子,手抄進兜裏兀自向外走去。

  月白緊隨其後,此時蔚藍的電話打了過來。

  “月白你丫不會真去了77號吧,我同事說人早離開了,前後停留了沒有十分鍾。”

  “你不覺得現在告訴我有點太晚了嗎,剛剛姐妹兒差點折在一幫孫子手裏!”

  “靠,哪裏的孫子那麽不長眼,不知道你一拳能把老傅那麽壯的人給打趴下麽!”

  “別裝了,那是人老傅讓著我,真上實戰我哪兒能打得過那幫糙老爺們兒,剛剛一腳沒什麽經驗還差點把對方下半身給踢廢了,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呢!”

  “真有危險你可不就得朝命根子踢,踢壞了人民警察也不會讓你賠,咱這屬於正當防衛不是。”蔚藍一本正經的給她普法。

  月白回想起剛剛盛明挨踢的神情還是不由的打了個寒戰,若不是時溫恒及時進來,對方指不定會怎麽對付她呢。

  “行了行了,別提了,我先回去再說吧。”

  她掛了電話,帶好口罩三兩步追上時溫恒道:“剛才的事情我還沒謝謝你呢,就當欠一人情,有機會還你。”

  時溫恒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走著,“你拿什麽還?”

  “以身相許你是瞧不上了,不過你爹媽要是真催的緊,我可以跟你形婚。”

  說罷她挑了挑眉,一臉的意味深長,意思是你跟成旭東愛咋咋地,婚我替你倆結了。

  時溫恒這才甩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形什麽婚,要來就來真的。”

  “要多真的?演戲我可是專業的!”

  時溫恒停下腳步轉身逼視著她,還是在上次的樓梯拐角,光線陰暗,一切噪音全部隔絕在外,隻剩他那張勾魂索命的臉在暗影裏熠熠生輝。

  他手插兜裏,一臉沉靜的看著她,兩個人的距離極近,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在空氣中碰撞的聲音。

  莫名的,月白突然覺得心髒的位置跳動的有些歡快了起來,渾身的血脈加速在周身流淌,帶著暖融融的觸感,像是有羽毛輕輕拂過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算了吧,你身手太好,我怕被踢。”

  “我這腿黑白分明,隻踢小人,不踢君子。”

  這話聽起來是這麽回事兒,說起來怎麽有點怪怪的,月白匪夷。

  好一會兒,對方才幽幽道:“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君子,以後你就知道了。”

  月白剛要開口,隻聽樓梯口傳來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