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喬裝改扮
作者:卯牛      更新:2021-03-06 20:24      字數:5492
  看著餘一丁真的就要來抱自己,鍾離雪越發嬌羞,口中連連說著“不要、不要”,整個人裹在被子裏,用一隻手抓住被子一角捂著胸口,另一隻手還在使勁將他推開。

  餘一丁心頭奇怪,望著已經成了自己女人的鍾離雪,怎麽也沒想明白她為何又變成這樣,柳翠已經離開了,現在這間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個妮子沒有理由仍然如此靦腆啊。

  其實還是餘一丁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性,昨夜春風一度過後鍾離雪已經是極度疲勞,最後直接就赤身而眠,看她疲憊的模樣餘一丁也不可能立刻就幫她穿上貼身的小衣,雖然地下室有些涼意,但畢竟是夏季,並沒有冷到那種程度,於是他便拿了那床薄被給鍾離雪蓋上,接著就去忙乎他自己修為提升的事情了。

  而鍾離雪畢竟是郡王的女兒,從小身份也算是極為尊貴,若是真的將柳翠當作婢女倒還無所謂,王府中的婢女伺候她沐浴更衣那是再正常不過,可是現在兩人的關係是姐妹,而且鍾離雪昨夜才經人事,不要說在餘一丁麵前,就是讓她在柳翠麵前光著身子穿衣服也不好意思啊,所以剛才鍾離雪同柳翠聊天時也是蜷縮在被子裏,倆人還沒聊完餘一丁就進來了,哪裏有時間穿衣服。

  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床單上那些星星點點的鮮紅痕跡,讓鍾離雪明白自己已經從女孩變成了女人,望著站在眼前的這個已經從大哥轉變成夫君的男人,她的心中既有無限的欣喜和滿足,卻仍有一絲隱隱的失落,鍾離雪也不明白此刻心中的這種情緒從何而來,隻是想用薄被將那些痕跡緊緊遮蓋,不願意讓餘一丁看見。

  餘一丁當然沒有那麽多小女兒的心思,加上柳翠出門前還在一旁攛掇,於是他大大咧咧地來到床邊,彎下腰就要去抱鍾離雪,在他看來這個妮子已經是自己的老婆了,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層隔閡在昨夜也被戳破,早已是赤誠相見,哪裏還會有羞澀之意,所以壓根沒想到鍾離雪會死活不讓他近身。

  看著餘一丁麵露不解之色,鍾離雪隻得無限嬌羞地說道,“餘大哥,你先出去,雪兒自己起床,不會耽擱太久,一會兒我就出來。”

  餘一丁依舊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鍾離雪看了好一陣,直到這個妮子被他看得再次不好意思起來,又催促了一下,餘一丁這才親昵地拍了拍鍾離雪的秀發,又問了一句“雪兒沒事吧?”

  在得到鍾離雪肯定的答複後才轉身離去,到了門口還望了她一眼,鍾離雪對他嫵媚一笑,餘一丁這才眉開眼笑地推門而出,出去後還貼心地幫她關好了房門。

  眼看著餘一丁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鍾離雪不禁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才東瞄西瞅的開始尋找散落在床邊的衣物,飛快地穿衣下床……

  等到鍾離雪終於將自己收拾好,剛剛推開門就看見餘一丁像個衛士似的守候在門邊,弄得她不禁又是小臉一紅。

  此時大廳裏並沒有旁人,柳翠正在餐廳裏吃早飯,婉晴肯定是在一旁伺候著,而蔡祖明則在房間裏與沈月嬋卿卿我我的道別,兩名衛士此刻正在地麵準備幾個人出行的車駕馬匹。

  餘一丁看著臉上紅撲撲含羞帶臊的鍾離雪,腦海裏又浮現出昨夜的情形,忍不住就攬過她的肩頭在其額頭上深深地一吻,就這一吻再次將這個妮子融化掉,長長的睫毛也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瞼,情不自禁地便緊緊依偎在餘一丁的懷中,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直到柳翠從餐廳出來,在一旁輕輕地咳了一聲,餘一丁二人才像是觸電一般彼此分開。

  餘一丁的臉皮的確厚實了不少,轉頭看見柳翠,手臂卻仍然搭在鍾離雪的肩頭,隻是臉上帶著傻笑對柳翠說道,“嗬嗬嗬,小翠這麽快就吃好了?”

  鍾離雪埋著腦袋,紅著臉囁喏著不知說什麽好,時不時拿眼偷偷瞟一下柳翠,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而柳翠卻笑嘻嘻地說道,“雪兒姐姐終於下床啦?趕快去吃早飯,婉晴姐姐的手藝真的很好哦。”

  鍾離雪這才稍稍緩解了一下被柳翠撞見她和餘一丁兩人親熱的尷尬,連忙抬起頭低聲答道,“小翠,我,我還沒洗漱呢。”

  鍾離雪在極少數情況下才會表現出這種小女兒姿態,柳翠當然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隨即莞爾一笑道,“哎呀,我怎麽把這個忘記了,雪兒姐姐快跟我來,要讓大哥陪著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弄好呢。”

  說著走過來一巴掌拍開餘一丁的手,趁著鍾離雪仍舊低著頭,柳翠又白了餘一丁一眼,小聲說道,“大哥還舍不得雪兒姐姐啊?趕快讓她洗漱好了吃飯,剛才蔡將軍就問過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看他的樣子還是挺著急的。”

  餘一丁想起這位忠於職守的年輕將軍,不由地在心底裏歎了口氣。

  唉,這樣的人做朋友或者同袍都不錯,絕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可是做老公就會苦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因為在這類人的心中,肯定是將國家社稷或者軍人職責放在第一位,個人家庭擺在第二位,成大義而舍小情,這在蔡祖明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餘一丁對他們絕對是無比欽佩,但是他打死也不願做這樣的人,無關道德,隻有信仰,自己的小家都沒有了,大家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他不禁想起某個影視作品裏的大反派說過的話,我最在乎的人都沒有了,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就算毀滅一萬次都無所謂了……

  就像這一次對付夷人的暴動,如果不是亂波劫持了柳翠和鍾離雪,餘一丁必定不會理睬大晉和真田部族之間的戰爭,也就不會有這一趟礦區之行,在他看來,這兩個國家之間打死打活與自己有何相幹?先不說他有沒有能力幫助大晉抵抗夷人,如果兩個妮子因為他參與到這場戰爭中而受到傷害,他對得起柳四七嗎?對得起鍾離傑父子嗎?

  “我為人人”是一個人對自己的一種道德要求,沒有人可以對其他人強加這種要求,所以“人人為我”就隻能成為一種奢求,因為後一句話是前一句話的引申和結果,連第一句話都不能強製每個人都做到,那麽如何保證實現後一句話的理想呢?

  所以餘一丁還是相信人隻能靠自己,關鍵時刻不要說有人相幫,隻要沒有自認為的那種朋友從背後下刀子都已經是萬幸的了……

  “餘先生,為何站在這裏發呆?二位夫人是否已經用過早膳?”

  餘一丁正在這裏胡思亂想呢,冷不丁就聽見蔡祖明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他連忙轉頭,鍾離雪早已被柳翠拉到另一間屋子裏洗漱去了,隻見蔡祖明從沈月嬋的那間屋子裏走了出來,正好奇地望著他。

  “哦,沒事,小翠已經吃過了,雪兒現在正在洗漱,用不了多久我們便可出發。”餘一丁有些抱歉地對蔡祖明說道。

  “餘先生不必著急,我沒有催促的意思,反正我那兩名護衛還在準備呢。”

  蔡祖明邊說邊走到餘一丁身邊,接著又像是下意識般低聲說道,“現在城內還有二百官軍,我隻擔心隨後我們出城時他們會多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餘一丁大感詫異,愣了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就在昨日他們進城時那幾名守城軍士的表現以及當時蔡祖明的言語,都說明現在還在城中的這些官軍的心中有多麽緊張,畢竟平洛城就在礦區之內,此刻整個城池四周,不說遠了,方圓數十裏之內的夷人數量絕對在千人以上,萬一這些賊人想要攻打平洛城,就以目前城中的守軍數量,絕對就是一個城破人亡的結局,那些軍士們不緊張害怕才怪了。

  而現在城中唯一的一名四品武將還要離開,這要是被守城的軍士知道了,那還不人心惶惶?

  可能他們幾人前腳走,剩下的官軍後腳就會做鳥獸散,這樣一來平洛城也就變成了一座空城,那樣的話蔡祖明怎能放心將沈月嬋留在此地?

  餘一丁隻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也理解蔡祖明為何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估計他又是準備和自己商量對策。

  果不其然,沒等餘一丁接話,蔡祖明繼續說道,“餘先生,我的想法是我們幾人化妝出城。”

  “化妝出城?!”餘一丁再次驚詫,在大晉的地麵上,一名武將居然還要被逼著喬裝改扮離開郡城,知道的人理解蔡祖明是為了穩定軍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畏戰膽怯,隻顧自己逃命呢。

  “對!目前看來隻能如此了,否則留月嬋在城中實在太過危險。”蔡祖明斬釘截鐵地答道,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不這樣那就隻能帶著沈月嬋幾人一起上路。

  “既然如此,將軍肯定已有出城良策,我們扮作什麽人出城呢?”餘一丁思索了一下後才開口問道。

  “就以這座宅院主人巧手呂的族人名義出城吧,此人一家雖然在此地呆了數十年,但是為人十分低調,無論是經商還是修建祠堂都是默默無聞,平洛城又大,城中百姓人口眾多,但是知道呂家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們打著呂家的名義出城不會引人注目,先生意下如何?”蔡祖明張口就來,看得出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想好的辦法。

  餘一丁當然沒什麽意見,反正他和二女在平洛城肯定是生麵孔,就算昨日他與蔡祖明一起返回城中,想必也不會有幾個軍士看清楚他的真麵孔,還不要說當時二女乘坐在馬車之內,壓根就沒露臉,不過正好蔡祖明也提出讓她們倆換乘另一駕馬車,那些守城軍士雖然沒見過二女真容,但是馬車這東西畢竟屬於高價值財產,一般人看上一眼都會將它的樣式大小記在心中,昨天下午才進的城,今天一早便出城離開,至少守城門的幾名軍士很有可能會認出車駕,萬一再仔細盤查一番就是件麻煩事。

  見餘一丁沒有異議,蔡祖明高興道,“既如此,等夫人們用過早膳我們便即刻啟程,先生看這樣安排可好?”

  “好,就依將軍所言。”

  “那先生請隨我來,既然喬裝改扮,我們還是簡單化個妝,改變一下容貌。”

  “好啊。”

  餘一丁還是比較興奮,他倒要看看蔡祖明會把他們兩人捯飭成什麽模樣。

  跟著蔡祖明來到另外一間屋內,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的似乎是筆墨硯台,可惜沒有宣紙,在毛筆旁邊還有一束長長的毛發和一個銅鏡,那毛發看不出是人的還是牲畜的。

  桌子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爐,爐子上放著一隻瓦罐,此時瓦罐內像是裝有液體,爐膛中火苗並不大,但是瓦罐的罐口處卻冒出一縷縷霧氣,像是罐內的液體蒸騰出的水汽。

  蔡祖明帶著餘一丁在桌邊坐下,這時婉晴也進了房間,手中端了一盆熱水,蔡祖明讓她給餘一丁準備了一張熱毛巾,餘一丁忙說自己已經洗漱過了,蔡祖明笑著搖頭,示意餘一丁清潔麵部,餘一丁這才明白蔡祖明是要給他化妝了。

  接過熱毛巾後餘一丁將臉龐又仔細擦洗幹淨,心中不免覺得好笑,怎麽有種女人化妝前的準備工作呢?

  一切收拾妥當,蔡祖明拿起毛筆伸進瓦罐內輕輕攪動了幾下,似乎是讓狼毫吸飽了瓦罐內的汁水,拿起筆在罐口抹了抹,又用手指摸著狼毫試了試,隨後便提筆在餘一丁的臉上塗抹起來。

  餘一丁隻覺得一股溫熱傳來,倒沒有特別燙的感覺,緊接著蔡祖明拿起那些毛發就往餘一丁臉上那些塗過的地方粘去,一邊塗一邊粘,粘上毛發後還要在根部輕輕塗抹一下,片刻之後,餘一丁的兩頰腮幫以及下巴和上嘴唇都粘滿了毛發。

  這時蔡祖明不再往餘一丁臉上粘貼毛發了,又開始在他臉上其他部位塗抹起來,包括他的脖子,最後連脖根都塗抹了一遍,緊接著又用毛筆吸飽了那座硯台內的汁水,在餘一丁的整個臉上又塗抹了一遍。

  到了這時蔡祖明才放下毛筆,拿出一個小剪刀開始修剪粘在餘一丁臉上的那些毛發。

  不一會兒便修剪完畢,這時餘一丁臉上塗抹的液體也基本幹透了,蔡祖明這才取過銅鏡放在餘一丁麵前,讓他自己看看。

  銅鏡中的一張陌生的臉孔立刻映入餘一丁的眼簾,微微有些發黃的膚色,再配上濃濃的絡腮胡,下頜的長須直至領口衣襟,怎麽看都是一名三十多歲鬱鬱不得誌的落魄文人形象。

  蔡祖明可沒理會餘一丁的吃驚,就在餘一丁左右不住地擺動腦袋照鏡子查看自己的新麵孔時,他也開始給自己改換了麵容。

  最後蔡祖明易容成一名黑臉中年漢子,隻在上唇留著一縷短須。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新麵孔,禁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婉晴又取來兩套衣服,一套書生的長衫交給餘一丁換上,另一套一看就是下人穿的那種粗布短衫則讓蔡祖明穿了去。

  換過衣服後餘一丁儼然成了某個大戶人家中的管事,而蔡祖明則是活脫脫的一名小廝。

  等他們二人從房間內來到大廳,柳翠和鍾離雪已經吃完了早飯在大廳裏左顧右盼,她們在這裏好一陣了,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也不知道餘一丁和蔡祖明去了哪裏。

  誰想到不僅沒見著餘一丁,卻突然間從另一個房間內鑽出來兩個陌生人,此時婉晴還在屋裏收拾,並沒有跟著出來,於是二女一下子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麵帶警惕之色望著餘一丁二人。

  柳翠一把將鍾離雪護在身後,她知道這個姐姐昨夜才破身,現在實在不宜與人動手,於是微微朝前邁出一步,沉聲道,“請問兩位是什麽人?”

  餘一丁二人聞言不禁相視一笑,卻沒有言語,柳翠見狀更加警惕,口中再次急聲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她已經反手一把將插在腰間的骨劍抽了出來,橫在胸前,鍾離雪則被她護在她身後,卻不住地伸頭打量餘一丁二人。

  又等了幾秒鍾,餘一丁他們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二女,柳翠已經有些忍不住了,現在不僅餘一丁和蔡祖明遲遲不現身,就連婉晴和那兩名衛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就在柳翠對著兩人準備揮劍相向時,鍾離雪在她身後遲疑地開口道,“餘大哥?……”

  “哈哈哈……”

  餘一丁和蔡祖明同時爆出一陣大笑,隻要開了口柳翠哪會聽不出餘一丁的聲音,終於鬆了口氣,將骨劍收回腰間,趕緊跑過來對著餘一丁左瞧右看,疑惑地問道,“大哥,你們這是?……”

  餘一丁連忙簡單將蔡祖明的安排和這樣做的理由說了一下,二女恍然,不過接下來都好奇地上前撫摸餘一丁的臉頰,那些胡須和發黃的臉色實在太過逼真,否則她們倆豈會一下就被餘一丁二人騙了?

  末了餘一丁趕緊催著二女回屋收拾包裹,早上起來到現在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蔡祖明嘴上不說並不表示他心頭不著急。

  片刻之後幾個人便來到地麵,兩名衛士早已準備好車駕馬匹,就在祠堂後麵的馬廄中等候。

  蔡祖明也不多言,他扮演的是小廝,柳翠和鍾離雪進了馬車後,他就坐在車轅邊,一揚馬鞭,馬車便出了宅院側門,等來到街道上餘一丁騎著馬走到了頭前,馬車緊隨其後向東城門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