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德報怨
作者:卯牛      更新:2020-03-07 09:26      字數:6117
  餘一丁夫妻剛走,莎林娜女王就喚來侍衛,讓人立即準備馬匹幹糧水囊帳篷等一應裝備,不到半個時辰就將所需物資全部備齊。

  接近傍晚,除了阿格茲還在金帳內與莎林娜女王商量些什麽,其餘所有人都在金帳外的緩坡集結準備出發。

  餘一丁這才知道阿茹娜公主原來也是一名薩滿,而且她現在是阿格茲的弟子,不論是為了曆練還是因為伊勒德是她的舅舅,她都已征得母親和師父的同意,帶上自己的侍女朵麗婭一起加入了這支狩獵小隊。

  柳翠配備了一張庫賽人的騎射弓,大小長短都與她原來使用的獵弓類似,不過是牛角材質,重量更輕便於攜帶,不過威力遠小於邊軍的踏弩,優勢是在二三十丈的距離準頭極好,常被作為快速移動射擊的上佳選擇。

  巴圖隊長帶領著兩名親衛牽馬立在一旁,看見餘一丁柳翠過來後打了個招呼就不再言語靜靜等待出發的命令。

  片刻之後,阿格茲在莎林娜女王的陪伴下走出金帳,那十名負責吹號角的庫塞壯漢此刻又吹響了低沉的號角長音。

  有內侍準備了八碗奶酒,小隊八個人每人一碗一飲而盡,隨後紛紛上馬,另外還有兩匹馱運行囊的馬匹由兩名親衛各牽一匹一並跟隨,緩緩向坡下走去,莎林娜女王自打金帳內出來以後就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看著眾人接碗飲酒上馬。

  下了緩坡來到山穀,眾多科塔利部落的庫賽人紛紛虔誠行禮,注視著這一小隊人馬離開山穀,迎著晚秋的夕陽直直衝向草原西麵的齊格格峰。

  ……

  科塔利部落距齊格格峰五六百裏,為了抓緊時間,狩獵小隊也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在第三天下午就已遙遙望見天際那一片白雪皚皚的山脈。

  阿格茲指著其中最高的一座雪峰對身旁的餘一丁說道,“餘先生,你看,遠處的就是瀚澤拉夫山脈,那座最高峰就是齊格格峰了。”

  餘一丁搭手看著那座雪峰,他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這種望山跑死馬的距離他還是知道的,於是笑道,“阿格茲老兄,你別逗我,恐怕離這還有幾十百把裏路吧?估計今晚我們是到不了的,要不找個山鷹部落的聚居地過夜?”

  這兩天因為已經切磋過,餘一丁又答應一起狩獵,阿格茲對他的態度大為轉變,經常與他攀談,兩人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而柳翠這個妮子除了吃飯睡覺,基本和阿茹娜朵麗婭混在一起,倒是冷落了餘一丁。

  阿格茲聞言也是哈哈一笑,答到,“以前我在齊格格峰上修行時,經常可以見到山鷹部落的人,這裏距離他們最近的聚居點大概還有三四十裏的路程,就按先生所言,今晚我們趕到那裏過夜。”

  說完一加馬鞭就向前衝去,其餘眾人也是揮鞭趕上。

  ……

  夜晚,山鷹部落靠近瀚澤拉夫山脈的一個聚居地,狩獵小隊的眾人在聚居地旁的一塊空地搭建營帳,為了便於攜帶,他們沒有使用庫賽人軍隊常用的那種可住十多人的軍帳,而是另一種隻供兩三人睡覺的小帳篷,兩三張拚接在一起的牛皮用幾根木棍支撐,拆裝都非常方便。

  四個小帳篷中間的空地上,幾人圍坐在篝火堆旁,阿格茲告訴餘一丁,這裏距離他在齊格格峰的修行住所還有五十裏,不過接下來的全是山路,明日清晨出發,中午就能到達,出發前阿格茲就給師門發出鷹報,他的兩名師弟已經在那裏做好了狩獵準備。

  眾人正在休息吃飯,山鷹部落聚居地的族長差人送來酒食,那人放下奶酒烤肉米湯茶水等食物並未立刻離去,卻與阿格茲交談了好一陣,因為山鷹部落的人基本都不會講漢話,餘一丁聽不懂也沒在意,隻是和巴圖等人喝酒吃肉,而柳翠阿茹娜和朵麗婭三人則是聚在一旁竊竊私語。

  過了一會兒,那人恭敬地向阿格茲行禮告退,阿格茲轉身走到餘一丁身邊坐下,望著搖曳的火堆,隻是端了一杯茶水緩緩喝著,半天不說一句話。

  餘一丁感覺到阿格茲的異樣,轉頭狐疑地問道,“阿格茲老兄,發生了何事?”

  阿格茲卻沒有回答餘一丁的問話,反而向他提了個問題,“餘先生,我知道你是大晉人,你的夫人好像是大梁青岩鎮的人氏吧?”

  餘一丁聞言一愣,說道,“你怎麽知道?莫非剛才……”

  “是的。”阿格茲打斷他,繼續說道,“山鷹部落的人跟我說,他曾經在碧雲峰見過你和你的夫人。”

  餘一丁聞言大驚失色,半晌無語,心頭就隻有四個字:怎麽可能?!

  阿格茲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有數,湊到他的耳邊用巴圖幾人聽不見的語音說道,“餘先生,你是科塔利的貴客,熊皮和熊血還要多多倚仗先生,需要我幫你嗎?”

  餘一丁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阿格茲的眼睛,篝火的光亮把阿格茲衣帽下臉上的線條映襯的不住晃動,顯得異常詭異,不過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笑意,同樣是直直地盯住餘一丁的眼睛,又緩緩開口道,“現在我們是朋友,我是不會讓朋友受到傷害的。”

  餘一丁聽了這話也是一笑,低頭看著篝火,他又不笨,立刻明白了阿格茲的意思,山鷹部落肯定就是圖謀雲獸的庫賽人,而且居然有漏網之魚跑了回來,阿格茲因為有求於他,正好借這個機會還他的人情,甚至是幫莎林娜女王完成誓言。

  餘一丁的腦子在快速地思索,怎麽辦?此處就是山鷹部落的聚居地,雖然他們的首領率領大軍還未返回,可是營地裏絕對還有眾多武藝高強的族人守護,若是他獨自一人很好脫身,可是柳翠還在身邊,萬一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他到現在也沒想好跟莎林娜女王提什麽條件,不如就讓阿格茲幫他擺平此事,也免得山鷹部落的人總掛記著雲獸,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念及於此,餘一丁轉頭也是壓低聲音對阿格茲笑著說道,“阿格茲老兄,真有你的,那你準備如何幫我呢?”

  阿格茲沒有回答,站起來走到阿茹娜公主身邊用庫賽語同她交談了幾句,又像是對巴圖幾人下了什麽命令,期間餘一丁注意到朵麗婭驚奇地看了自己一眼,又小聲對柳翠說了些什麽。

  柳翠聽了她的話後走到餘一丁身旁說道,“大哥,你和國師有事要離開營地?何時能回來?”

  餘一丁對她笑笑,安慰道,“一點小事,最多一頓飯功夫。”

  “哦,那你小心,注意安全。”

  柳翠沒問是何事,也不叫著同去,餘一丁覺得這妮子越來越乖巧了,摸了摸她的頭頂,對阿格茲說道,“阿格茲老兄,走吧,我們快去快回。”

  阿格茲看了餘一丁一眼道,“好。”

  兩人離開他們的營地向山鷹部落的聚居地走去,走了數十步,確定柳翠她們看不見自己兩人後,餘一丁停下來說道,“接下來我們做什麽?”

  阿格茲問,“餘先生殺了他們多少人?”

  餘一丁答,“前後一共二十多個吧。”

  阿格茲沉吟,“還真是不少。”

  餘一丁憤憤,“那是他們自找的。”

  阿格茲卻說,“死的人中有族長的晚輩。”

  餘一丁無所謂,“那也是自找的,你就說怎麽辦吧。”

  阿格茲想了想說,“我可以國師的身份壓他們,也可以將這次任務透露一些給族長,你在替女王做事,他們不敢亂來,不過等我們回去以後就不好說了。”

  餘一丁不滿,“阿格茲老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這哪是幫我啊,等於是給我挖了個大坑嘛。”

  阿格茲笑笑,“餘先生還沒告訴我他們為什麽跑到碧雲峰去呢,我隻能這樣幫你啊。”

  餘一丁警惕,“那人沒告訴你?”

  阿格茲答道,“沒有,他隻是說你們夫妻二人在碧雲峰殺了他們的人,就是化成灰也認得你們。”

  餘一丁思考,山鷹部落的人怎麽不告訴阿格茲雲獸的事?難道是不想讓莎林娜女王知曉,獨吞雲獸?或者是五色果?那果實可以強健體魄也能延年益壽,或許就是那族長或者族人想要,這樣也說得通。

  另外他還在猶豫是否告訴阿格茲雲獸的事,就怕驅虎吞狼,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阿格茲倒不著急,隻是麵帶微笑看著他,似乎看著餘一丁臉上不斷變換著臉色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餘一丁正轉著眼珠思考,不經意看見阿格茲臉上的笑容,心中沒來由地就想揍他一頓,忍了忍沒好氣地說道,“阿格茲老兄,算小弟我求你還不成嗎,我怎麽知道那幫人為啥跑到碧雲峰去,他們要殺我,隻好弄死他們了。”

  阿格茲笑著點頭道,“好吧,餘先生不願意說就不說吧,誰讓我想要熊皮,我們女王還欠你一個人情呢,一會兒我們去族長的氈房,你隻管跟著我就好。”

  餘一丁問,“到了他們的族長那裏我做什麽?”

  阿格茲答道,“餘先生什麽都不用做不用說,隻等我去與族長交涉。”

  餘一丁著急,“那不成,至少你要告訴我怎樣幫我,我心裏也好有個底,別到時候一進氈房你突然來一句‘拿下此人’,我找誰哭去?我可是一句庫賽話都聽不懂的。”

  阿格茲又是笑笑,不以為意道,“餘先生莫要說笑,你是我的貴客,我不會害你,他們也不敢亂來,要不然剛才那人不會代表族長先與我溝通,而是直接跟你動手了,由我出麵,現在他們不敢把你怎樣。”

  餘一丁急了,“那還不是跟你剛才說的一樣,等我們離去後那族長還是要找我麻煩,你就不能幫我一並解決了?”

  阿格茲終於忍不住了,他哈哈一笑道,“唉,餘先生真是沉得住氣啊,那雲獸就真的這麽神奇?值得你這樣保密?”

  “啊!你都知道了?”餘一丁驚訝,反應過來後氣惱道,“那還追問我半天。”

  阿格茲正色道,“餘先生,雲獸之事我不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也曾有過耳聞,不過並不清楚它的神奇之處,似乎隻是碧雲峰附近山民供奉的祥獸,卻不知山鷹部落這個聚居地的嘎爾迪族長為何費盡心機要去捕捉,你放心,我對它沒興趣,這下可否給我細說細說?”

  餘一丁猶豫再三,終於說道,“好吧,雲獸很強,強到足以引起有心人的窺覷,它所守護的五色果也是人間至寶……”接著餘一丁將雲獸和五色果大致給阿格茲介紹了一下,又道,“那雲獸於我有救命之恩,見它遇險我不得不救,你說他們是不是自找的?”

  阿格茲仔細聽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人隻跟我說圖謀雲獸,現在看來最終目的很有可能是五色果。不過請餘先生放心,我會幫你解決麻煩,那雲獸對於我們薩滿來說全無用處,我們的能力大都與巫鼓相關,我又不能用它的皮做鼓麵。”

  看來阿格茲也明白餘一丁心中的那點小算盤,直接表明了態度,餘一丁倒是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小心點總是好的,於是道,“那就好,這下你可以說說具體解決麻煩的辦法了吧。”

  阿格茲想了想說道,“雲獸的事好說,我可以警告他們不要有非分之想,這一點餘先生請放心,但是五色果實乃異寶,可以續命,據我所知,這個聚居地的族長嘎爾迪年事已高,他圖謀五色果無非是想多活幾年,這還真不好辦,似乎他還是久病纏身,實在不行的話……”

  餘一丁聽見“久病纏身”幾個字眼睛一亮,忙問道,“阿格茲老兄,你說如果我能給這位族長治好病,他們應該就不會再去圖謀五色果了吧?”

  阿格茲驚奇地看著餘一丁,不可置信地說道,“難道餘先生還懂醫術?!”也難怪他詫異,餘一丁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身懷異術已經讓阿格茲驚為天人了,這要是還有一身醫術,阿格茲還真不敢繼續往下想。

  餘一丁沒有回答,隻是信心滿滿地說了句,“走吧,阿格茲老兄,帶我去族長的氈房。”

  ……

  山鷹部落聚居地,嘎爾迪的氈房內。

  一位頭戴氈帽,裹著厚厚的羊皮襖子,蜷縮在一塊大大的皮毛毯子下,顯得老態龍鍾的庫塞忍長者正萎頓在床榻上,偶爾咳嗽兩聲,像一名受了嚴重風寒的病人一般,床榻邊坐著一位中年庫賽婦女,正用一條毛巾沾著熱水給他擦拭臉頰和眼角。

  他的身旁站著幾個魁梧的中年庫賽人,其中就有給餘一丁他們小隊送酒食的那人,這些人望著立在門口的阿格茲,神情中滿是恭敬,卻在看見他身後的餘一丁時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阿格茲正和他們其中的一位看起來是個主事人模樣的中年大漢交談,餘一丁什麽也聽不懂,無聊地四下打量,不小心看見那幾個對他怒目而視的庫塞人時又訕訕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老老實實地看著阿格茲的側影,耐心地等待他們的談話結束。

  阿格茲交談了一陣,轉身對餘一丁說道,“餘先生,關於雲獸的事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現在就看你能不能給族長治好病,怎麽樣,有把握嗎?”

  餘一丁淡淡地回道,“盡力而為吧,阿格茲老兄,不過你讓這些人先出去,我治病時不希望有旁人在場。”他隻療過傷,沒有治過病,也沒敢把話說滿。

  阿格茲皺眉道,“這個恐怕有些麻煩。”

  說著他還是對那個主事的庫賽人講了餘一丁的意思,那人立刻大聲地嚷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麽,還向餘一丁揮了揮拳頭,阿格茲眉頭微皺,又用低沉卻嚴厲的口氣對著那人說了句話,那人聽後楞在當場,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餘一丁,片刻後重重地歎了口氣,也沒招呼其他人,轉身率先出了氈房,其餘幾人見狀也都無奈走了出去,隻剩那名正在服侍嘎爾迪的中年婦女。

  阿格茲看了餘一丁一眼,意思是詢問這名婦女是否也要出去,餘一丁點點頭,於是阿格茲也將那女人叫了出去,此時氈房裏就剩他們三人,阿格茲笑道,“餘先生,我是否也要出去?”

  餘一丁說道,“你要出去也可以,我不反對。”

  說完也不待阿格茲有什麽反應,他走到床榻前坐了下來,伸出右手將嘎爾迪的左手翻過來,用食中二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就像一名真正的中醫似的在號脈。

  阿格茲最終沒有離開,眼中帶著一絲疑惑看著餘一丁像模像樣地治病,而嘎爾迪此刻也半睜著渾濁的老眼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眼神中沒有任何喜怒哀樂。

  其實餘一丁哪裏是在號脈,他隻是借助食中二指將自己體內的綠色氣流緩緩渡進了嘎爾迪的體內,沿著四肢百脈遊走,那股氣流終於在遊走到嘎爾迪的胸部時遇見了較大的阻隔,似乎有東西在阻擋氣流的前進,餘一丁心中有數了,他敢肯定病灶就在嘎爾迪的肺部,就是不知道這綠氣能否治療。

  餘一丁可沒學過任何醫療知識,中醫就更別說了,他現在就是做個樣子,暗中緩慢地逐漸加大綠氣的輸入量,全部向嘎爾迪肺部的那處阻隔點衝去。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餘一丁的額頭微微有了一些汗水,阿格茲也是緊張地死死盯著餘一丁的臉龐。

  突然間嘎爾迪的雙眼圓睜,整個人像是被一股外力彈起一般挺直了上身坐了起來,餘一丁卻還是緊緊捏住他的手腕,眼睛卻一直盯住他的胸口,他感受的到自己的綠氣馬上就要衝破那層屏障了,隻見嘎爾迪臉色漲的發紅,雙眼像是要鼓出眼眶一般,嘴巴大張像是在拚命呼氣,喉嚨中也發出一陣咕嚕嚕的怪響。

  當阿格茲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微微地汗濕的時候,嘎爾迪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隨著這一陣咳嗽他的喉嚨中發出“哈!”的一聲,接著一大團黑綠色的粘稠物體從他的口中激射而出,“啪”的一聲打在氈房的牆壁上,留下一團痰跡四濺的痕跡,同時他的嘴角也跟著流出了一些黃綠色的粘液。

  阿格茲大驚失色,卻發現嘎爾迪的臉色迅速恢複了正常,麵色安詳,微閉雙眼,臉頰處甚至還隱隱透著紅光,而此刻餘一丁也已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從床榻邊站了起來。

  氈房外的幾人聽見屋內的響動,禁不住掀簾查看,當看見嘎爾迪坐在床榻上的模樣時幾人忍不住衝了進來,直奔床榻,餘一丁趕緊後退幾步,把位置讓給了這幾人。

  嘎爾迪依舊坐在榻上,跟他們說了些什麽,那幾人聽後又是幫他擦嘴角,又是與阿格茲交談,個個麵帶驚喜,說話間就連阿格茲也詫異地回頭看了餘一丁一眼。

  那幾人隨即過來對著餘一丁謙恭地拱手行禮,嘴裏還用庫塞話說著什麽,餘一丁知道他們這是在感謝自己,隻是擺了擺手就不再理會眾人。

  阿格茲笑著對餘一丁說道,“他們感謝你這個神醫治好了老族長。”

  餘一丁有些虛弱地點點頭,隻對阿格茲說了一句話,“阿格茲老兄,我跟娘子請假出來隻有一頓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