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做完了，所以老爺子你輸了，如果你離完成還早的話不如歇歇吧。”王振笑著說道。

  “好！”王振語氣中的自信很是對徐長清的脾氣，他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似乎絲毫不在乎王振對手的身份，傲然的道，“不過我也不是輕易服輸的性格，雖然離完全完成還很早，不過我還是會認真對待的。小夥子，小心過程出了差錯輸給我，你還是檢查檢查的好。”

  “真正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卻沒有檢查的機會。”王振依然笑著說道，“所以我還是很認真的，老爺子放心吧。”

  徐長清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不在多說，低頭凝眉重新做出手術。

  王振則朝外走去。

  浮向天和秦榮蓮的比賽地點很好找，因為有太多人堵在走廊裏了。

  因為人太多，醫院隻得開啟了視頻外放，將兩人做手術的情況投放在大屏幕上。

  王振在人群外看了一會兒，暗暗搖頭，轉身離開了。

  動脈—顳動脈搭橋手術需要用從大隱靜脈取下來的一截血管將顳動脈與大腦中動脈搭上一座血管橋，用顳動脈的血供代替畸形的大腦中動脈，除去繁瑣的過程和神經係統之外，這個手術並不複雜，但浮向天卻為了追求完美，或者說為了追求勝利，將它複雜化了。

  複雜化的結果除了手術本身變得更加難以操控之外，其他方麵的要求也增加了很多，這固然能更完美的表現出操刀者的能力，但同時也讓病人的安危大大增加，雖然這隻是一場模擬，但並非一場遊戲，並不意味著醫生可以為了秀自己的操作而不顧現實的利益訴求。

  而反觀秦榮蓮，即便有著高超的技術，但還是兢兢業業的做著最普通的事情。

  所以，從一開始，浮向天就輸了，他輸給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

  “麻醉劑計量呢？”一個醫生問道。

  “跟模型的要求很符號，一絲一毫都沒差。”另一個醫生略顯感慨的道，“甚至精確到了小數點的後兩位，跟我們提前給出的數據一模一樣。”

  三個醫生麵麵相覷，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他們正在檢查王振的手術操作效果。

  說實話，三人雖然聽到了王振和徐長清的對話，但更多覺得那是王振的自誇，但是當他們開始檢查效果是，輕視一點點轉變成了震驚，而質疑也化成了一道道驚歎聲。

  “完美！太完美了！”一個醫生忍不住感慨道，“你確定那個叫浮向天和秦榮蓮的才是兩個醫院最厲害的人嗎？我敢打包票他們現在連一半都沒完成呢。”

  “誰知道啊。”其他兩人也鬧不清什麽情況，“會不會是他提前知道答案了？”

  “提前知道答案也沒辦法做的這麽快。”徐長清聽不下去了，冷哼一聲道，“腦子裏的血管可不是腸子 ，你一扯它自己就出來了。”

  三人連忙收了話頭，再次埋頭檢查起來。

  不過雖然想要保持安靜，但他們還是會時不時的發出驚歎聲。

  王振又看了一會兒洪景怡的比賽，確定她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也就懶得再去看其他人的比賽了，隨便找了個休息區，開始補覺。

  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比賽進行到一個小時五十分鍾的時候，浮向天臉色陰沉的走出了手術室。

  四周觀看的眾人沉默不語，生怕招惹到浮向天的怒火，過了好一會兒，有人自發的鼓起了掌，掌聲從稀稀拉拉很快變得響亮了起來。

  然而他的臉色絲毫未見好轉，這些掌聲是對失敗者的安慰，而並非勝者的讚揚。

  或許對這裏的大部分醫生來說，浮向天華麗而精致的表演才更符合高水準醫生的形象，反倒是秦榮蓮的普通讓他們大失所望。

  不過對浮向天來說，再精致的過程如果沒有結果，也是廢物。

  他因為追求完美，導致其中的兩個環節出錯，功虧一簣。

  他輸了，輸給了自己的大意。

  “他輸了，輸給了自己的狂妄。”王振淡淡的評價道。

  圍觀的醫生們開始各自分散，同時也將浮向天敗北的消息傳送了出去。洪景怡聽著王振的話並沒有特別的表情，既不失望，也不難過。

  “你不難受嗎，奪冠的種子選手沒了。”王振詫異的問道。

  “他並不是。”洪景怡毫不避諱的道，“如果你輸了，我才會失望。”

  王振輕輕搖頭：“那也是你昔日最好的部下，難道你不想去安慰安慰他？”

  “如果他是一個連失敗都沒法接受的男人的話，也當不起洪雅醫院第一人的稱號。”洪景怡平靜的道，“而且該公布結果了。”

  說完走回了自己的手術室。

  還是很在意的嘛。王振心想，如果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不在乎的話，也不用表現出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

  他看了看時間，轉身往會走去。

  經曆了一場長時間需要高度集中精力的手術，徐長清精神高度疲憊，在做完手術後就坐在了椅子上休息，等王振回來後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王振也對他點了點頭，等待具體的人員公布最後的結果。

  三個記錄醫生將記錄的數據拿到綜合評價的老資格醫生那裏，多個醫生經過一致討論後，給出具體的結果，其中的一名醫生來手術室公布，同行的還有董明朝和劉文慶，以處理過程中存在的爭議。

  王振他們這裏是第一個公布成績的，不過成績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王振自己也包括在內。

  “贏得比賽的醫生是徐長清醫生。”公布成績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醫生，名叫付子佟，是個科長，“王振醫生雖然完成的很快，各個數據都很漂亮，但中間有個過程是錯誤的，這個錯誤會導致病人直接身亡，所以判輸。”

  王振微微眯起眼，目光在付子佟的臉上轉悠了一會，但對付表現的很淡定，也很坦然，似乎在公布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實話說，王振並非覺得自己是那種一定對的，也不覺得自己不會疏忽大意，但同時，他也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付子佟雖然沒有破綻，但他身後三個記錄醫生緊張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們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