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山。”男子用手在桌麵上點了點，示意蕭夢佳坐下來。

  蕭夢佳聽話的坐到蕭一山的旁邊，欣喜的問道：“師父，你什麽時候來的？”

  蕭一山輕輕的瞥了她一眼：“在你們進賭場之前就來了。”

  “那你怎麽不去找我們？”

  “找你們還怎麽看一出這樣的好戲？”蕭一山嗬嗬一笑，目光重新落在王振身上，“你不是想要找永和橋下殺人的凶手嗎，現在滿意了吧。”

  王振點點頭，雖然不明白蕭一山的來曆，但看得出對方很厲害，至少消息上稱得上很靈通，甚至王振自己也被算計其中，不過他並不在意這種事情，更讓他在意的是那個中年男子靈力快速增長的方法和這一係列事情中參雜的陰謀和真相。

  “凶手？是剛才那個男人嗎？”蕭夢佳快速的問道，“難道不是王振？”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蕭一山伸出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見蕭夢佳不滿的撅著嘴卻沒有繼續問下去，才開口對王振說道：“我隸屬於華夏安全部門，目前主要負責府南市的特別行動組，針對的人群也是像你這種有著千奇百怪能力的人。”

  蕭一山這樣說著，但眼睛中卻一片冷峻。

  “那你這次是想要試探我，還是要試探那個中年人？”

  “兩者都有吧。”蕭一山也不否認，“對於這種不安定因素來說，還是要弄清楚他們的底線在哪裏為好。”

  “結果呢？”

  “至少你目前是安全的。”蕭一山在“目前”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意思是還會繼續觀察下去。

  說實話，他有些看不透王振。

  蕭一山隸屬國家安全局，與一些超脫自然法則之外的力量有過接觸，雖然不太了解，但至少知道他們的存在和危害性。

  一個人的力量一旦強大到一定程度，就會對周身的規則失去敬畏感，自製力強大的還好，若是像剛才的中年男子一樣無法無天的，對普通人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但讓人惋惜的是，他們阻止這種災難的手段是有限的，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或者危害沒有達到一定程度前，他沒辦法從總部申請相關的工作人員過來處理問題。

  這才是蕭一山將王振邀過來的目的。

  一方麵確認王振是像那些古武世家一樣遊離於世俗之外的人還是像中年男子一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另一方麵他想通過王振試探剛才的中年男子。

  但現在這兩方麵他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振雖然不像男子一樣視人命如草芥，但也沒表現出太多的社會責任感，至於通過他試探中年男子的想法也有些天真，他原本以為王振也是修真者，但從王振剛才的表現看來，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武者。

  雖然他在剛才打鬥中占了上風，但隻有見識過修真者的蕭一山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壑！

  他重新抬頭看向王振，暗想在沒有收拾掉修真者之前，還是沒必要去招惹另一個強大的人為好，即便這個人隻是一個古武者：“唐家的案子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了，不過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時間不要招惹太多的麻煩。”

  “師父！”

  蕭一山伸出手掌，阻止蕭夢佳繼續說下去。

  “那可說不準，如果沒人找我麻煩的話我自然不會自尋煩惱。”沒了唐昌洲的唐家一盤散沙，即便騰出手找他的麻煩也沒什麽可畏懼的，但王振也沒必要和安全部門對著幹。

  蕭一山這一次試探未果，在沒有摸清自己門路之前，大概不會主動招惹自己。王振站起身，嘴裏同時說道：“那男子搶奪的玉佩在打鬥中掉了，如果蕭警官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找到。”

  蕭一山一愣，看著王振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瞥了一絲弧度。

  “師父，就這樣放他走？”

  蕭一山笑道：“難道你能攔得下他？”

  “那倒也不是……”想起王振匪夷所思的力量，蕭夢佳頹然的低下頭，“可是他 很有可能就是殺害唐家父子的凶手。”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那你還……”

  “他的確殺了人，但其中的緣由想必你也能猜的出來。唐明翰通過邢樂的手想要強奸邵瑞，恰好撞見的王振才會出手殺人。而唐昌洲將他從警局裏綁出去，想要給兒子報仇，才會被力量更加強大的王振殺死。”蕭一山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兩張紙來擺到蕭夢佳的麵前，“我知道你嫉惡如仇，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殺人，但這是世界從來都不是公平的，一個人的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必然有辦法淩駕於法律之上。”

  “可是……”

  蕭一山伸出手阻止她說話，接著道：“如果唐明翰沒死，那死掉的說不定就是邵瑞，這件案子也會在唐家的斡旋之下不了了之，如果唐昌洲沒死，那死掉的就是王振，世人甚至連王振的名字都不知道。”

  蕭夢佳微微張著嘴，臉上的驚訝展露無疑，但她也知道蕭一山說的都是事實，以唐家的實力，讓一個普通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太簡單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紙，見上麵羅列著唐家做出的違反法律的事情，微微皺起眉。

  “任何一個違背法律的人，都應該由法律來懲戒，而不是由某個人的手……”

  “但法律並非萬能的。”蕭一山道，“他有可能被蒙蔽，有可能被利用，甚至成為某些人手裏的工具，你再看看第二張。”

  蕭一山的話讓蕭夢佳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她自然明白很多道理，也知道人力有時盡，但如果隨隨便便選擇妥協的話，那她一直一來堅持的信仰還有什麽尊貴可言？不過她沒有急著出口反駁，而是聽話的拿起第二張紙。

  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或許是寫不下，結尾的地方還打著省略號，她從頭到位看下去，沒發現任何一個特別的，詫異的問：“這是？”

  “王振救下來的人。”蕭一山淡淡的道，“你似乎忘記了，他是一個醫生。”

  蕭夢佳恍然一怔，心猛地一揪。

  她這次意識到，自己或許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見蕭夢佳神情恍惚，蕭一山歎了口氣說道：“這世界上有一群人，他們雖然活躍於世俗之中卻遊離於法律之外，處理的方式自然也會特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