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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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天然 更新:2020-06-20 14:39 字數:3144
源從南華城王宮裏帶出的那本。手指顫抖著,輕輕翻動,裏麵夾著那張字條:等我娶你。
墨曜站起身,隻是背影對著她,黯然道:“陶源,其實我不想讓你去隨城,是因為我有私心……”
陶源問:“私心?”
“因為他也會去隨城參會……”墨曜忽然吞吞吐吐起來,“雖然我們昨晚已經……可我還是害怕……”
害怕?墨曜在陶源印象中是武藝超群,是英勇無畏,他竟然會說自己害怕?陶源一時有些感動,不想讓他為自己太多擔心。
“邾國的琅璞王子總不能當著十國使者的麵,將我怎麽樣,而且我有四維術,實在不得已,我還是可以自保的。”陶源道。
“不,我說的不是琅璞王子曾步裹。”墨曜垂著頭,語氣忽然低沉下去,“而是……何煦。”
何煦?陶源眼前浮現出那個在和麓書院送她芙蕖花的英俊少年,一別數年,曾經自己也為那一簇芙蕖花心旌搖動。那時候,自己還是那個被父母捧在手心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得意少女,再回首,如今是嚐遍了心酸的亡國公主,真是恍若隔世。
陶源愣愣道:“穀國的何煦王子……”
忽然發現墨曜不知何時已經回過身來,雙目隻盯著她的臉,神情有些急躁:“你還記著他?”
陶源驚愕地望著墨曜,他的樣子似乎酸的不行了。
陶源笑道:“那時候還小,聽長輩說他是個適婚對象……你不要為那過去的事生氣了……”
墨曜問:“為何他是適婚對象?而我不是?”
“那時有長輩說,我們兩人性格都太要強,生活日久,恐怕難以和諧。而且……”陶源不知自己為什麽要如此坦白,本來她和何煦之間也沒什麽,隻說忽然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
墨曜追問道:“而且什麽?”
“而且何煦不必繼承王位,可以陪我在須句生活,是更合適的伴侶。”陶源如實答道。
墨曜一愣。
陶源安慰道:“現在須句王國已經不在了,你沒必要為這事生氣了。我想去隨城會議,因為他們邀請了我,如果我不去,恐怕會落人口實。”
墨曜補充道:“何煦,現在不是王子,而是穀國煦王爺了,對了,聽說娶了十個侍妾了,生了二十多個小的。你還想去隨城會議嗎?”
陶源覺得他的樣子又古怪又可愛,從未見過他如此不自信的模樣,笑道:“想去。”
墨曜恨恨道:“不許。”
十國會盟
雲重走後,戰報忽然如雪片飛來,中軍帳中出人意料地忙碌起來。小侍衛不知是不是晚上沒休息好,迷迷糊糊中眼皮打架起來。
身體輕輕晃著,陶源忽然驚醒過來,天色已黑,墨曜正抱起她向王賬走去。
陶源悄聲道:“快放我下來。”
自己的這身打扮,墨曜的這番舉動若被其他人看到會作何感想,心中一驚,忽然想到那鬱城傳單上的“國君斷袖”,可不能引得那謠言更加沸沸揚揚……
墨曜反而加快腳步,邊走邊不滿地笑道:“怎麽把你弄醒了……快到了。”
一掀門簾,兩人進入王賬中。
墨曜將陶源放到床上,輕聲道:“我還有些事,你先睡。”
不是說會盟期間,要停戰嗎?為何雲重走後,他反而更加忙碌了?
陶源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問道:“是有緊急軍情嗎?是戰是和?”
陶源一瞥間,發覺他眼中似乎有星火濺出。
墨曜垂下眼簾,道:“是戰是和?恐怕曾步裹容不得我選。”
陶源心中一凜:“你會怎麽做?”
墨曜望向她,她以前都是刻意避開上魯國政務,為何今日忽然問起這些?
墨曜沉默片刻,笑道:“順天道。”
“當年邾國對須句,是以小吞大,采用殘暴高壓政策,即使已經過了七年,他們仍不得民心,也無法真正長治。而上魯國不論人口還是麵積都比邾國大許多,可以將邾國分而治之。邾國中有不少外族或前朝舊民,心並不向著邾國王室,溫撫即可安定。”
陶源心中驚奇,墨曜答的有些首尾不接,是在告訴自己以後幾年的國策趨向?
陶源不想掩飾自己的想法,道:“我去洛冰城時,見到須句舊民境遇悲慘,若上魯國能對須句舊民……”
她的話音淹沒在他落下的唇間。
“我知。”
隨城,初春星星點點的鮮花妝點著道路,“十國會盟”的彩旗四處可見,人流中又悄然顯現出秩序井然,作為這個多國會議的常駐城市,市民心態非常平和。
隨城萬花禮台上,眾嘉賓依次入席。早到的人正在彼此寒暄,打著哈哈,幾句客套間又彼此想要先探一探對方的底。
禮儀官員大聲宣報來者身份。
“甲父國使團報到,畢陽飆大使攜副使兩人入座。”
“大庭國使團報到,高昳大使攜副使兩人入座。”
“穀國使團報到,何煦大使攜副使兩人入座。”
“上魯國使團報到,雲重大使攜副使五人入座。”
“邾國使團報到,曾步裹大使攜副使五人入座。”
這次的會議將座位按圓形排列,為的就是方便各個國家各抒己見,誰一站起來都可以快速成為全場的焦點。
會議上到最早的是一名沉著的中年男子,榆望,會議聯盟主席。他同時也是桑國的邦交長官,這種大場麵對他已經不陌生了,不過今日的會場上莫名就有些異常,就怕戰場上的硝煙味飄到會場上。
按會議規程,每個國家除了使團領隊以外,可攜帶副使人數最多不可超過五人。邾國和上魯國顯然都是按照最高配置的人數來的,至於甲父國、大庭國、穀國等一些小國家,倒是和桑國一樣明哲保身,隻派了少數幾名使者參加,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擺明自己觀戰的立場。
“雲重大使,幸會幸會。怎麽不見你國著名抗疫克星桃源聖手?”
“琅璞王子,失敬失敬。您不但在戰事上勞神,還要親自來參加這會議,真是事必躬親,令人敬佩啊。上魯國的醫者就不勞您掛心了。”
這邊雲重和曾步裹已經從寒暄開始較勁起來。
榆望默默將會前和國君議定的策略又再重溫一遍,作為桑國這樣的小國,隻要在各個大國間斡旋時,把握好時機,站好隊便可,大國手指縫裏漏下一點利益便夠得桑國這樣的小國家國泰民安好幾年。隻是……這次到底是站邾國,還是站上魯國?……會議為期三天,且待觀望。
邾國的副使站起來慷慨陳詞道:“自去年年底開始,我邾國境內的上魯瘟疫爆發嚴重,然而上魯國國內卻隻有零星散發。此顯然是上魯國惡意研製的病毒,故意在我境內擴散。”
果然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邾國自己弄出來的病毒,卻又冠上“上魯瘟疫”的名號,實在惡毒。沒人注意到角落中戴著麵紗的自己,陶源打算先默不作聲,旁觀下。
陶源昨晚迷迷糊糊中,隱約覺得墨曜似乎是忙了通宵,不停有人來遞上軍報,他翻閱地圖,批閱軍報,又命人快馬送走……
清晨一睜眼,王賬中清淨無人,本來還在擔心要如何避開墨曜的眼睛,沒想到天賜良機,正好用四維術來到這裏。
這幾日似乎有大事發生?希望他忙起來後,將自己的不告而別忽略掉,希望不會影響他的部署。
心中微微刺痛,陶源往座位上矮下身子,與會的人見過自己的應該不多……
“可笑,七年前的那場瘟疫中,上魯國疫情嚴重,邾國卻沒有疫情,豈不是邾國所為?”雲重反駁道,以其人之矛攻其人之盾。
“七年前是須句王族弄出來的病毒,他們當年畏罪***,邾國隻是幫助維持秩序。”邾國副使道。
卑鄙者果然都有自己的卑鄙之道。
陶源聽得不由得心中一緊。
“維持秩序?那這七年間邾國官兵對須句舊民趕盡殺絕的做法又是為何?”雲重問。
邾國副使正待站起來反駁,卻忽然被身邊的人按下肩膀。
琅璞王子曾步裹冷笑一下,站起來道:“遠的不必再提,這次瘟疫病毒的事對各國都有不小的影響,誰要是不配合,那我們邾國隻能選送一些重病患去貴國,請你們幫忙治療。”
各國使者原本隻是做壁上觀,忽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都是心頭一震,彼此深望一眼,紛紛望向聯盟主席榆望。
榆望也不好接這燙手的目光,一雙小眼睛飄向雲重。上魯國可有對策?
雲重神色誇張的幹笑道:“怎麽這麽多名醫都不夠治貴國的病,還要將病患送出來啊?”
不待對方接話,雲重一口氣道:“甲父國的嵇高揚、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