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甜美的聲音傳入楚譽的耳中。

  楚譽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著。

  一向聰明機智的他，在聽完之後，足足消化了幾分鍾，才將剛才聽到的事情消化掉。

  他一把抓住雲綿柔軟的小手，沉聲開口：“隨身空間的事，還有誰知道？”

  雲綿目光有些閃躲。

  “怕嚇到爺爺奶奶跟爸爸媽媽，目前，我隻告訴了楚哥哥你一人。”

  連家人都沒告知，卻告知了自己。

  楚譽忽然倍感榮幸，臉色有所緩和。

  “哥哥會替你保密的，哥哥向你保證，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哥哥的脖子上，拿槍指著哥哥的腦袋，哥哥也不會泄露半個字。”

  這樣的保證，讓雲綿莫名覺得不開心，伸出另一隻小手，用兩根手指壓住了少年淺紅色的唇。

  “我願意告訴楚哥哥，自然是相信楚哥哥的，楚哥哥幹嘛要這樣詛咒自己。”

  “好了，我不詛咒我自己了，我錯了。”

  瞧雲綿氣鼓鼓的樣子，楚譽忙不迭認錯。

  繼續拉著雲綿的手叮囑：“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世間險惡，以後別輕易暴露空間。”

  “嗯，我知道。”

  雲綿指了指桌上的酒壺。

  “我的隨身空間裏有一眼靈泉，這是我從空間裏取的靈泉水，我在咱們兩家的吊井裏也注入了部分靈泉水，這幾年，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如夢奶奶用參入了靈泉水的水，精神狀態跟身體明顯好了許多，或許這靈泉水對楚三叔的傷勢有幫助，楚哥哥，你將這一壺靈泉水帶回去，每天給楚三叔喂一小碗。”

  聽雲綿說這些，楚譽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自從四年前，在老雲家院子裏挖了一口吊井之後，奶奶的腿腳就恢複得極為迅速，精神麵貌也一天比一天好。

  沒過多久，奶奶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原來這些都是綿綿妹妹的功勞。

  “綿綿，你真是我們楚家的小福星。”

  楚譽將雲綿抱住。

  “你幫了我們楚家這麽多，哥哥會護著你，直到哥哥生命的最後一刻。”

  護著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樣的話，猶如千斤重石一樣沉入雲綿的心裏。

  在雲綿心裏砸出了千層浪。

  雲綿震驚了半晌，才伸手摸了摸少年烏黑的頭發，甜甜地開口：“楚哥哥，你晚上就要跟陸叔叔回虞城了，趕緊去陪陪如夢奶奶吧。”

  “咱們一起去，奶奶應該希望我們一起去陪她說話。”

  楚譽一隻手拎起桌上的白色塑料酒壺，一隻手牽起雲綿朝著隔壁社屋而去。

  晚上六點，秀水村的天邊飄著一朵朵絢麗多姿的火燒雲。

  晚風輕輕地吹拂著古柳樹倒垂的柳枝。

  楚老夫人，老雲家幾口，以及村裏的不少村民在古柳樹下為楚譽陸風送行。

  “譽兒，到了虞城後，就給奶奶來一通電話。”

  楚老夫人握著孫子的手，舍不得放開。

  楚老夫人很想陪著孫子回虞城，轉念一想，現在局勢不穩，楚家二房跟三房都虎視眈眈地將他們大房盯著，她這個體弱多病的老太婆這時候回去，不僅幫不到兒子孫子，還極有可能拖兒子孫子的後退，隻得硬生生地忍住想跟孫子回虞城的衝動。

  “回虞城後，照顧好你三叔，同時也要照顧好你自己，遇到事情，多跟你陸叔叔，趙叔叔商量。”

  “奶奶，我會的，你在這裏要保重身體，等孫兒穩住了局勢，就接你回虞城。”

  “譽兒，有我們在，你不用擔心你奶奶。”

  雲永誠走到楚譽的身邊，鼓勵地在楚譽的肩膀上拍了拍。

  “有什麽困難，給雲叔叔打電話，雲叔叔雖然沒你三叔本事大，但雲叔叔會竭盡所能地幫你。”

  “謝謝雲叔。”

  楚譽對著老雲家及送行的村民深深鞠躬。

  “感謝雲爺爺雲奶奶，雲叔叔雲嬸嬸，以及大家這四年來的照顧，我楚譽會永遠記住大家的這份恩情。”

  跟眾人道別之後，楚譽才看向送行人群裏的那道黃色的小身影。

  “綿綿，你過來，哥哥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少年竟然要跟她講悄悄話。

  雲綿小臉一紅，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楚譽牽著她的小手到車前，壓低聲音說：“綿綿妹妹，四年前，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們倆冒著鵝毛大雪，在你家瓜架下埋了願望瓶，你還記得嗎？”

  雲綿順著少年的話點了點頭。

  “記得。”

  然後撅嘴繼續說：“當時想看看楚哥哥你在紙上寫了什麽願望，楚哥哥你還不允許我看呢，今天怎麽忽然提到這件事了？”

  楚譽：“綿綿，你現在可以看了，等我離開之後，你就去瓜藤架下將許願瓶挖出來。”

  “哦，好。”

  雲綿直覺那願望瓶裏寫的東西跟自己有關，一時間，心裏有些緊張，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之前叮囑你的話，你要記在心上，哥哥要走了。”

  借著汽車的遮擋，楚譽忽然彎下腰，在雲綿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小虎子，綿綿妹妹就交給你照顧了，你是哥哥，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楚譽親完雲綿之後，走到副駕室的車門前，扭頭看向站在人群裏的王小虎。

  王小虎對他念念不舍地揮手。

  “楚哥哥，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綿綿妹妹的。”

  楚譽：“”

  這語氣，怎麽感覺是要送他去天堂！

  六點二十左右，黑色伏爾加小汽車在眾人的目送之下緩緩駛出了秀水村。

  雲綿盯著車子消失的地方，一雙眼眶忽然有些泛酸，起了潮氣。

  這一去，再相見，不知道是何事。

  當天晚上，暮色深深，老雲家院子裏靜悄悄的時候。

  雲綿懷著好奇心，拿著奶奶挖菜的鋤頭，躡手躡足地來到瓜藤架下，找到四年前埋下願望瓶的地方，用奶奶挖菜的鋤頭，一點一點地將土刨開。

  因為瓶子埋得不是很深，一會兒功夫，兩隻沾染了泥土的罐頭瓶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將兩隻罐頭瓶從泥坑裏拿了出來，洗幹淨，將坑填平，抱著兩隻罐頭瓶躡手躡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