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黃石鎮中心小學。

  今兒是黃石鎮中心小學發工資的日子。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後，秦玉亦如往常到財務室領取九月份的工資。

  “秦老師今兒氣色不錯呀，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秦玉麵帶微笑地走進財務辦公室，財務部的主任瞧了她一眼，主動跟她打招呼。

  “孫主任下午好，孫主任就別取笑我了。”

  秦玉跟孫主任客套了兩句之後，言歸正傳問：“孫主任，我是來領九月份工資的。”

  “秦老師，你九月份的工資已經發了呀。”

  秦玉話落，孫主任看著她一愣。

  “什麽時候發的，我沒來財務室領過啊。”

  以為是財務部搞錯了，秦玉不慌不忙地解釋。

  “孫主任，是不是其他老師來領了，記成了我的名字。”

  孫主任一臉篤定地回答：“沒有記錯，一點鍾的時候，你哥秦懷來了一趟我們辦公室，說你有點事，不能來領工資，幫你代領了。”

  這個年代，工資都是通過現金發放。

  家屬代領工資，是常有的事情。

  孫主任說完，將發工資的簽名表取出來遞給秦玉瞧。

  “秦老師，這是這個月發工資的簽名表，你自己看看吧，這是你哥秦懷的簽名。”

  秦玉從孫主任手裏接過簽名表，一眼就看見了秦懷的名字。

  確定是秦懷的字跡之後，她臉色變了。

  孫主任瞧她臉色不太對勁兒，忙不迭詢問：“秦老師，難道你沒讓你哥秦懷幫你代領工資？”

  秦玉惱怒極了，但知道是秦懷夫婦倆詭計多端，這件事怪不得人家孫主任，於是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翻湧的怒火。

  “孫主任，以後我的工資，我自己領，其他人跑這兒來說我有事，代我領工資，一律不給。”

  雖然秦玉沒明說，但孫主任看她的臉色，聽她說話的語氣，終於明白自己做了件蠢事。

  “秦老師，抱歉啊，我以為是你”

  “孫主任，我哥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明白，這次的事怪不得你，以後你別將我的工資交給其他人就行了，我還要上課，我先走了。”

  孫主任一臉愧疚地看著秦玉離開。

  下午四點，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

  秦玉作為一年級一班的班主任，在下課鈴聲響起之後，來到教室裏給全班學生交待了幾句，然後急匆匆地離開。

  雲綿見她今兒的腳步邁得特別急，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秦老師，你怎麽了？”

  若是平常，老媽一定會留在教室裏，等其他學生都離開後，來到她身邊跟她說話，然後親自將她跟小虎子送去中學韓爺爺的門衛室。

  感覺自己被一隻小手拽住，秦玉忙不迭收起自己眼中的憤怒，扭頭對著雲綿笑了笑。

  “老師沒事，今兒早上出門的時候，你秦奶奶叫我早些回去。”

  “真的是這樣嗎？”

  雲綿半信半疑。

  秦玉揉了一下她額頭的留海。

  “老師騙你做什麽，綿綿，老師今兒不能送去你韓爺爺的門衛室了，你乖乖待在教室裏等小虎子哥哥，跟小虎子哥哥過馬路的時候，記得小心一些。”

  “嗯嗯。”

  雲綿打量了老媽半晌，沒從老媽臉上看出什麽異樣，這才信了老媽的話。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秦老師再見，若是有什麽事，記得給我爸爸打電話。”

  目送秦玉離開後，雲綿才回到教室裏等王小虎。

  秦玉從黃石鎮小學出來，直奔平安社區。

  這個時間點，陳鳳夫婦倆也下班了。

  “這麽輕鬆就將那死丫頭九月份的工資領到手了，真是沒想到啊。”

  秦家客廳裏，秦懷將秦玉的工資交給了陳鳳，陳鳳拿著幾張鈔票，數了一遍又一遍，臉上樂開了花兒。

  “若早知道那死丫頭的工資如此好代領，早該去領了，哎，虧了虧了，虧大了。”

  秦玉拿鑰匙開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陳鳳手裏的鈔票。

  陳鳳聽到動靜，以為是秦天或者秦圓圓放學回來了，笑容滿麵抬起頭朝門口看去，見站在門口的人是秦玉。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忙不迭將手裏的幾張鈔票藏在了屁股下麵，心虛地開口：“你你怎麽回來了？回來有什麽事嗎？”

  秦玉大步走到客廳，冷著一張臉站在陳鳳夫婦倆的麵前，對著陳鳳伸出手。

  “我今兒為什麽回來，你們不知道嗎，請將我九月份的工資還給我。”

  秦玉一句廢話都不想跟這兩人說，直接伸手要錢。

  她態度這麽強硬，倒是叫陳鳳夫婦倆一愣。

  陳鳳愣完，一臉心虛地笑了笑。

  “秦玉，你發什麽羊癲瘋，問我們要工資。”

  秦懷幫腔：“小玉，你是黃石鎮中心小學的老師，學校拖欠了你工資，你管學校要去，跑回來逼問我跟你嫂子要工資，你像什麽話。”

  “秦懷，你別跟我裝蒜，我今兒去財務部領九月份的工資，財務部的孫主任告訴我，是你說我沒空沒法去領工資，是你幫我代領了，你的簽名，我都看見了，趕緊將九月份的工資還給我，否則，別怪我跟你們翻臉。”

  “我住我們家那麽久，吃我們家那麽久，你哥拿你一個月的工資怎麽了。”

  見狡辯不了了，陳鳳幹脆不狡辯了。

  “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說的就是你，你這還沒嫁進老雲家呢，就給那雲永誠買一百多塊錢的手表，我跟你哥照顧你，怎麽不見你給我們買點東西。”

  “嗬嗬。”

  秦玉冷笑了兩聲。

  “我沒給你們買東西，你們照顧我，陳鳳，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話嗎，趕緊將九月份的工資給我，你們若是不肯給，就別怪我不顧及兄妹情報警。”

  “死丫頭，拿你點錢而已，你竟然想報警。”

  聽聞秦玉說報警，陳鳳從木沙發上站了起來，張牙舞爪朝秦玉撲上去。

  “看我今兒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吃裏扒外的死丫頭。”

  秦玉心寒了也不怕他們，見她撲來，她伸手相迎。

  姑嫂兩很快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