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閨女的奶音傳入耳中。

  雲永誠一邊給秦玉冰敷，一邊扭頭看了小閨女一眼。

  “一會兒冰敷，一會兒熱敷，可以嗎？”

  雲綿：“可以，我以前摔得額頭都腫了，我奶奶就是先用冷水給我冰敷，一兩個小時後，再用煮雞蛋破殼給我熱敷，這樣好得可快了。”

  冰敷通過控製患處腫脹而起到鎮靜止痛的效果，隔一段時間後，給患處熱敷增加局部供血，幫助患處自我修複。

  這是雲綿在青霞仙子留下的一本醫書上學的。

  聽她說得一板一眼的，似乎有些道理，雲永誠點了下頭。

  “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屋睡覺吧，爸爸先給秦阿姨冰敷，然後再按你說的，給你秦阿姨熱敷。”

  “爸爸晚安，秦阿姨晚安。”

  看見雲綿從長凳上滑下來，邁著小短腿往外走。

  秦玉心裏有些慌。

  “雲雲大哥，我真的沒事了，我明天還要上課呢，我跟綿綿一起回房休息。”

  雲永誠一隻手握著毛巾繼續給她冰敷，一隻手將她的肩膀摁住。

  “聽綿綿奶奶說，綿綿那孩子晚上睡覺橫七豎八地滾，跟她睡，我擔心你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沒精神上課。”

  雲綿剛爬過門檻，還未走遠，老爸跟老媽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晚上睡覺才沒有橫七豎八地滾呢。

  明明是老爸自己想跟老媽多待一會兒，還拿她做借口。

  在撩老媽這件事上，老爸真是越來越有手段了。

  雲綿幹脆不走了，將小身板貼在磚木結構的牆壁上，繼續聽老爸跟老媽說話。

  “我我不跟綿綿睡，那我我跟誰睡。”

  瞧秦玉那害羞的樣子，雲永誠抿唇笑了笑，忽然靠近秦玉，在她耳邊溫言細語地開口：“我們家就三間能睡覺的屋子，你不跟綿綿睡，自然是睡我那屋啊。”

  耳邊癢嗖嗖的，仿佛一根羽毛在她耳邊撩撥。

  秦玉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心髒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雲大哥，我們我們還沒成婚呢，現在睡在一起，不好。”

  “逗你玩呢。”

  雲永誠退回一步，伸手在她額前輕輕地揉了揉。

  “你今晚睡我那屋，我去堂屋打地鋪。”

  “打地鋪不好，還是我跟綿綿睡吧。”

  “我一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在哪兒都能睡好。”

  “雲大哥，你對我真好。”

  秦玉心裏重重地鬆了口氣。

  雲綿在外麵聽著，無聲地歎了口氣。

  老爸果然是有色心，沒色膽啊。

  “綿綿，你站在這裏做什麽，你不是睡著了嗎？”

  梅翠屏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廚房那邊有動靜，開了燈，出門一看，就見自家小孫女身子貼著牆根站著。

  “綿綿一直在外麵。”

  秦玉從雲永誠身上挪開視線，瞧向門口，臉上大寫一個囧字。

  “那咱們剛才的談話，綿綿豈不是都聽見了。”

  雲永誠：“綿綿估計是想要弟弟妹妹了，小玉，咱們結婚以後，給綿綿生個弟弟妹妹。”

  秦玉：“”

  廚房外，雲綿正專心致誌地偷聽，奶奶忽然走來，將她嚇了一跳。

  “噓！”

  雲綿忙給奶奶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奶奶，我爸爸跟秦阿姨在廚房裏呢，你小聲說點，別打攪我爸爸跟秦阿姨培養感情。”

  梅翠屏看見小孫女的動作，配合地輕手輕腳走到小孫女的身邊，朝有燈光的廚房瞧了一眼，壓低聲音問：“是不是你秦阿姨餓了？”

  雲綿搖頭：“秦阿姨沒餓。”

  梅翠屏：“那為啥你爸爸跟你秦阿姨在廚房培養感情啊，廚房多悶熱啊。”

  老媽臉上的傷，到明兒早上肯定不能徹底消散，奶奶隻要看見老媽臉上挨打的痕跡，明兒一早，肯定是要刨根問底的。

  雲綿幹脆直說了。

  “是爸爸帶著秦阿姨到村子裏轉悠，不小心碰到了老王家的人，王小軍他姑打了秦阿姨一巴掌，秦阿姨的臉有些紅腫，爸爸在給秦阿姨冰敷呢。”

  一把幹竹枝紮成掃帚，正好擱在雲綿的身邊。

  雲綿奶聲奶氣地說了事情的經過，梅翠屏二話不說，直接將那掃帚抄在了手裏，大步對著院子門口走去。

  “奶奶奶奶，你這是要幹啥去。”

  雲綿像隻風火輪一樣，忙不迭追上去，雙手將梅翠屏的一條大腿抱住。

  梅翠屏握緊掃帚，咬牙切齒開口：“王小軍他姑跟你爸爸已經解除婚約了，你爸爸現在跟你秦阿姨在一起，她憑啥插手，還敢動手打你秦阿姨，老娘今兒要是不發威，他們老王家的人，還以為老娘是病貓。”

  “奶奶，你輕點說，爸爸正在為秦阿姨冰敷呢，別打攪他們倆。”

  梅翠屏努力壓製住心裏的怒火，朝廚房門口瞧了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王小軍他姑打你秦阿姨的時候，你爸爸就沒幫你秦阿姨嗎，哎呦，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我爸爸幫秦阿姨了，我爸爸幫著秦阿姨狠狠罵了王小軍他奶跟他姑，奶奶，你消消氣，淡定淡定。”

  聽雲綿這麽說，梅翠屏心裏稍微好受些，將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從廚房那邊收了回來。

  雲綿見她稍微鎮定了些，拉著她到瓜架下坐下。

  “奶奶，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今兒晚上，王小軍他姑可是半點便宜都沒占著，她挑撥離間，想破壞我爸爸跟秦阿姨的感情，可是我爸爸一個字兒都不相信，她一氣之下打了秦阿姨一耳光，秦阿姨還了她兩耳光，當時，我見她那張臉腫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雲綿話落，梅翠屏激動得雙眸發亮，一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不愧是我們老雲家未過門的媳婦兒，這彪悍的狠勁兒，深得我心。”

  雲綿：“”

  前世怎麽沒發現，奶奶還有如此一麵。

  “奶奶，咱們回屋睡覺吧。”

  雲綿奶聲一落，梅翠屏動作麻利地將手裏的掃帚一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你爸爸會照顧好你秦阿姨的，用不著咱們幫忙。”

  看著奶奶大步回屋的背影，雲綿又是一陣無語。

  奶奶這變臉的速度也忒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