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笑道。“說起來是我不地道，紅了，就躲起來了。”

  “那是，你最不厚道！”陳濤笑道：“放心，那幫老夥計都記著你的情的。”

  “不恨我就行！”林展道：“對了，別說這些了，說說你今天的來意吧!”

  “光顧著賣苦情了，差點忘了正事！”

  陳濤這才正色道：“今天來的話，是跟你們說說組織會的安排的。張英夏老弟的話，估計在二十五號有一次演出，李錦文老弟的話，在二十四號。然後會看情況，決定你們在二十六號的主會場的演出名次！”

  “咦，這個邀請函上沒說啊！”李錦文奇道。

  “是的。原本隻是讓你們表演，沒說決定名次，這次就是過來跟你們透個風而已！”陳濤道：“其實在搖滾青雲閣，已經是不用明說的規矩了！不過很多人都不注意，光想著留一手。”

  “電話裏就可以說清楚的，還麻煩您走一趟。”張英夏笑道。

  “這個啊，原本就不該說的！”陳濤眨眨眼睛笑道：“那行了！話也說完了。我這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就不叨擾你們了！”

  陳濤說完，自顧的起身，對林展道：“等忙完了這次，咱們一幫子兄弟好好聚聚！”

  “沒問題！”林展道。

  “那大家再見！”

  =

  晚上，張英夏吃過晚飯，在大堂裏閑坐跟眾人聊天，就見雙胞胎全身濕透一半的走進來。

  而酒店大堂的服務人員則是見怪不怪的，給兩女遞上了毛巾。

  “你們幹嘛去了？”張英夏看著兩女的樣子吃驚道。這搖滾青雲閣還兼顧潑水節的形式麽？

  “這估計是被一幫子搖滾愛好者遇上了，被水氣球砸了！”林展道：“人家準備水氣球的時候，你們過去問為什麽了吧？”

  “這位大叔，你怎麽知道？”許書函問道。

  “這是傳統啊！每年都會有遊客中招的！”林展笑道：“這水氣球就是搖滾愛好者的投票器。每個樂隊組合或者歌手表演完之後，都會經過觀眾前的一條通道。要是馬上被砸的話，就說明，觀眾很不滿意，要是走下舞台後被砸的，恭喜你，你獲得了他們的肯定。”

  “哇，這麽凶殘呐？”張英夏吃驚道。

  “一點都不啊，你見過被全場的觀眾一片噓聲中，依舊唱歌的人麽？當初我經曆過，陳濤經曆過。很多人都經曆過，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傳統。觀眾喜歡不喜歡，一看便知！”林展道：“所以知道為什麽很多歌手不願意來了吧！都怕丟人的。雖然代價隻是一身濕，但是光明正大的被砸，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可惜，這是音樂節的傳統了。”

  “那走下台之後呢？”

  “會有一條十多米金屬架子的通道，你想全身濕透的話，可以走慢點。觀眾不會手軟的。當然哪怕你走的很快，也沒人會手軟的！”

  “這是一次搖滾迷狂歡！”張英夏終於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比起動不動就砸礦泉水瓶子什麽的，這水氣球反倒是可以接受。全當入鄉隨俗了。

  “話說會不會有人故意砸的？”

  “不會，因為每人最多就是兩個水氣球。砸完了就要離開了！”

  “那不是很麻煩？”李錦文插了一句道。

  “麻煩麽？”林展看著李錦文：“你知不知道站久了比走路還累？這是讓觀眾活動活動。順便取新氣球。而且每個會場進場的人數是限定了。所以你們放心的表演吧。這音樂節組織者，都組織了二十多屆了，經驗比你們多！”

  “那倒是！”張英夏道：“林展大哥，你是那個日子表演啊？”

  “我的話，就是第一天！主會場那裏！在主會場的搖滾節開幕式後。”林展道：“好幾年沒來了！還有點緊張的！”

  “林展大哥說笑了！”

  這時候，李錦文在他叔叔的授意下，也貼過來問道：“那位陳濤大哥，是這次組委會的什麽人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的！”林展一愣，笑了一下，然後不留痕跡的轉移話題道：“我們兄弟，基本不問這些的。”

  “哦！”李錦文吃了一個憋，也不生氣，樂嗬嗬坐回原來的位置。

  這幾年的經曆，已經把當初那位稚嫩無比的中二青年，調教得臉皮紮實無比，張英夏還見過他在綜藝節目上，自黑當初在歌手選拔賽上摔吉他的那一幕的。

  一般而言，這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都是不願提及的過去，然而他不但自己提起來了，而親自掩飾了‘吉他的幾種摔法’。這一波自黑，頓時吸了不少粉的。

  跟他叔叔對了一個眼神後，也就繼續當著聽眾。

  一個好的聊天者不一定是一個好聽眾，但是一個好聽眾永遠都是一個好的聊天者。

  因為很多時候，很多人聊天，其實就是想找一個傾聽者而已。

  很顯然，李錦文已經具備了一個傾聽者該有的素質。那就是麵帶微笑，然後恰到好處的配合著點頭。

  言多必失的道理很多人都懂，林展也不例外，跟張英夏閑聊了幾句後。就說自己先回房間休息了。

  =

  當夜。

  莫媛媛抱著男人的腰，頭搭在男人的胸口：“老公，你不會覺得我囉唆吧！”

  “為什麽這麽問？”張英夏奇道。

  “就是我訓人的時候，那樣子是不是很凶啊！”

  “不會啊！再凶的我都見過！”

  “你見過？”

  “是啊。每次我求你的時候，你就很凶的！好幾次還抵死不從的！”張英夏故意遲疑了一下，然後說出這麽一句。

  莫媛媛一愣，然後臉上一紅：“唉呀，那個不算啦！”

  張英夏故意逗道：“那什麽才算？”

  “小色鬼，不跟你說了！”

  “唉唉唉，說了好多次了，色鬼就算了，別加個小字啊！”張英夏故意不滿道：“小不小你自己不知道麽?”

  “我就說，小色鬼，小色鬼！”莫媛媛嘟著嘴反駁道，說著她自己都先笑了。

  張英夏把女人拉起了，等兩人的視線平行了。兩個人都看著對方的眼睛。

  一時無聲。

  一會，莫媛媛先行敗退，偏過通紅的臉道：“看了好幾年了還沒看夠麽？”

  “為什麽要看夠？”張英夏故意問道。

  “那老這麽看的，也不見你有下一步的！我脖子淩空很累的！”莫媛媛兀自嘴硬道。說著還扭了扭脖子。表示自己脖子酸了。

  張英夏笑著把女人擁在懷裏，讓女人的臉貼在胸前。

  “老婆，我問你個問題！”

  側著臉躺在男人懷裏，莫媛媛仔細地聽著男人的心跳聲，聞言說道：“嗯，你問吧！”看樣子一點都不在意男人的問題。

  張英夏把今天聽到的陳濤跟他妻子的故事說完之後，就問道：“我也算幸運的，當初就遇見了你！要是想陳濤那樣，三十多歲才遇見一個愛他的人，那才是受罪的！你說是吧？”

  “嗯，是啊！”莫媛媛明顯心不在焉，隻是享受著男人懷裏的溫暖。

  “誒誒，問你話的！”

  “嗯，啊！你問什麽了？”莫媛媛扭頭眨眨眼睛，看著男人。

  “唉，算了！”張英夏看著莫媛媛那明亮的眼神，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別嘛，”莫媛媛討好道：“剛才是我錯了，我走神了，老公你在說一次唄！”

  “好話不重複！”張英夏道。他也傲嬌一下。

  “小氣鬼！”莫媛媛嘟著嘴道。說完也不做聲。

  張英夏的傲嬌一下就晾在半空中。因為沒人配合，這傲嬌也就成是傻叉了。

  張英夏想了一下，暗罵自己：這老婆明顯是有事情，自己還傲嬌個屁啊！

  再次把莫媛媛拉上來，臉貼著臉道：“到底有什麽事情的？都夫妻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那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

  “我想往新聞主播這邊發展的！”

  “發展就發……”張英夏原本還想順著莫媛媛的意思支持一下，腦子卻是馬上反應過來。

  把女人的連掰正過來，四目對視：“怎麽突然想到這個？話說，那個不是一般的難吧？”

  “是啊，所以我才苦惱的！”莫媛媛苦著臉道。

  “那個《娛樂早知道》呢？”

  “那個不能做一輩子的吧！我現在都二十七了，你見過那個女人三十歲的還主持這些綜藝資訊節目啊？”莫媛媛抽出雙手一一掰扯道：“三十歲了，不說往別的什麽新聞節目，訪談節目，起碼也是要往綜藝節目發展了。不說在節目裏當個核心主持人，起碼也是要做副主持的。不然就真沒什麽前途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啊！我見過……”張英夏剛想說他見過不少的女人三十歲的還主持綜藝節目。可是那是前世，這裏的娛樂圈情況，貌似主持人的競爭，真不是一般的慘烈啊！隨時都有替補頂上位置的。

  “你這位置那麽多人看著麽？”張英夏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差不多吧！”莫媛媛掙脫開男人的雙手，又把腦袋帖子男人的胸膛，這裏能給她帶來莫大的安寧。

  “黨林老大說，南世電視台裏，有不少人都對我這麽一個‘外人’卻占著一個好位置不滿的！”

  “不滿就不滿唄，他們還能比黨林老大麽？”張英夏笑道：“再說，一個節目隻有加主持人，沒事換主持人的話，那都是要出問題，或者準備出問題的情況，觀眾又不傻！”

  說完，摁摁老婆的鼻子：“你的觀眾緣可是很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是！”莫媛媛拍開鼻子上男人的怪手，得意道。

  “那老公，我要不要換啊？”莫媛媛突然問道。原本隻是跟男人胡鬧的玉手也一下抓住男人的手。

  張英夏能感受到莫媛媛的緊張。低頭一看，卻也見莫媛媛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別太緊張，”張英夏沉吟的一會兒，慢慢說道：“能做就做，不能做我養著你！”

  莫媛媛聞言，眼睛一下笑成了彎月。

  “話說你這次轉外勤的自己申請的還是？”

  “自己申請的啊！”莫媛媛道：“試試感覺的！說不定覺得不合適，就不做了！”

  “你都想到了還問我？”張英夏把眼一瞪，沒好氣道。

  “是啊！”莫媛媛得意的一挑下巴，撅嘴道：“不行麽？”

  “睡覺睡覺！”張英夏仿佛在說什麽不重要的事情一樣：“今晚不唱歌了！”

  莫媛媛登時急了：“哎呀，不能耍賴啊!說好的，晚上睡覺前要唱歌哄我的！”

  張英夏根本不理會，偏過頭裝睡。莫媛媛登時八爪魚一樣纏著男人的身體，威脅道：“唱不唱？不唱我就用力了啊！”

  卻不想她不這樣還好，她都這樣的，那基本上就真的不用唱歌了！

  一夜無話。

  =

  九月二十日。搖滾青雲閣的前戲，搖滾音樂節的開幕式開始了。

  不光是金銀兩座芙蓉城，其他十個城區裏，都專門劃出了場地，搭起了表演的舞台。

  而張英夏也頭一次見識了，作為讚同或者反對票的水氣球。就是一個裝滿了水能抓在手裏的小氣球。什麽顏色都有。每人最多兩個。

  在金芙蓉城的主會場裏，分成了十幾個舞台，每個小舞台，都各自有十幾組甚至更多的搖滾音樂人在準備著。

  閑著無事的張英夏跟李錦文，跟著一眾搖滾愛好者們，在主會場裏閑逛著。

  第一個舞台裏，一個年輕的搖滾樂隊在賣力地表演著，可惜，台下的觀眾，卻是沒有多少呼應的。

  這已經不是一句“場麵突然安靜下來”能形容的了。沉默啊！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表演的幾人，放佛已經經曆過無數這樣的場麵一樣，依舊把自己的曲子表演完了。

  當幾人放下樂器，走到觀眾麵前的時候。

  好幾個水氣球就已經不客氣的飛了過去。

  幾個年輕人麵不改色的應對著。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把水氣球砸過去。也就是七八個人把手裏的水氣球扔了過去，讓幾個年輕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幾個年輕人在走過那個十幾米的鐵框架通道的時候，也沒有受到水氣球的襲擊，這時候，觀眾才爆發出噓聲：“走吧。趕緊走啊！別浪費我們的時間。”這情況，比剛才的幾個水氣球的不滿，更讓他們失望。

  於是，快步的從過道離開了。

  張英夏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觀眾不滿意的時候，水氣球都是直接招呼過去。一聲都不吭。

  反倒是觀眾滿意的時候。

  都是等著表演者走到了那個十幾米的通道時候，然後會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砸啊！”然後無數的水氣球帶著歡聲笑語想著表演者砸去。

  由於那個鐵架通道上有著一層五厘米見方的鐵格子網攔著，所有的氣球都是被擋住了，但是氣球破碎後的水卻毫無顧忌的奔向表演者。

  而表演者也是伸開雙手，笑著迎接這樣的水氣球的洗禮。

  當然，也有例外的：

  “唉唉唉，誰把酒水裝了砸過來的啊？”

  “混蛋啊，你們裝了什麽啊，都不是水的！犯規知道嗎？我新買的衣服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