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大師。”

  顧殊打了聲招呼，在大師的示意下，她在大師麵前坐了下來。

  “這是剛才澹台施主跟老衲的棋局，”普陀大師一一將澹台律最後打亂的棋子放好，將其中一個黑子收了起來，“娘娘繼續跟老衲手談一局如何？”

  “我……”

  “老衲聽說林老施主說過，您天賦極好。”

  林老施主？

  林老爺子？

  想起去年那位硬是塞給自己一摞書的老爺子，顧殊有點一言難盡。

  那樣逗比……活潑的老爺子聽起來還跟大師關係挺好？

  搞不懂搞不懂。

  顧殊拿起了黑子斟酌一番後落了下去。

  秦蒼嘴角勾了勾：媳婦兒真厲害，死局給她盤活了一半兒。

  普陀大師卻沒絲毫驚訝，像是算準她會走這一步一樣。

  這一下，便是下了一個時辰。

  日落西斜，顧殊落下了最後一子。

  涼亭中，隻剩下他們兩人，秦蒼不知道去了哪裏。

  普陀大師笑道，“施主好心思。”

  顧殊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師見笑了，我這登不上大雅之堂，不還是輸了。”

  “有時候這輸贏不重要，手談過程才重要，”普陀大師笑嗬嗬的收著白子，“施主覺得呢？”

  顧殊笑道，“大師高見。”

  普陀大師搖搖頭，“施主不同意老衲的話，你認為輸贏才重要。”

  顧殊笑容未變，眉眼張揚，“唉，我勝負欲倒是挺強的。”

  大師露出個不一樣的笑來，似是欣慰有似是豁然開朗，“差點忘記了，施主不足雙十年華，年輕有朝氣，不比老衲日暮西山。”

  顧殊心想這大師怎麽還妄自菲薄呢？

  “您這不叫日暮西山，您這是看破紅塵，多少人能到達您這種境界？”

  一老一小在夕陽下相談甚歡。

  最後，普陀大師贈給顧殊一串佛珠，“施主命格特殊，雖然前世已過，但今生也要善良留人間。”

  前世今生。

  顧殊肅然起敬，她恭敬接過那串泛著檀香的佛珠，鄭重道，“大師教誨，顧殊記下了。”

  ……

  翌日，顧殊同秦蒼正式齋戒禮佛。

  兩人不在一處，就連用膳都錯開了時間。

  這都是規矩。

  顧殊剛開始還樂的自在，結果過了十天後，就覺得有點想人了。

  她又朝著佛祖拜了拜，隨後起身。

  她走出佛室，坐在樸素的方桌前，揚聲道，“墨袖，午膳好了沒？”

  “馬上就來——”

  這是紅袖的回答聲。

  “來了來了，主子這是你要的素齋，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水果和青菜都有。”

  民以食為天嘛，顧殊是到哪裏都忘不了吃。

  剛開始這國寺的夥食還不錯，但也就翻來覆去那幾樣，吃久了那樣。

  顧殊看著新鮮出爐的水果沙拉，綠的綠，紅的紅，別說，雖然說這紅配綠俗氣，可現在看起來還真有食欲。

  對於這次的創新，顧殊是滿意的，她邊吃邊道，“給蒼蒼那邊也送一塊去。”

  “知道了主子，早就已經送過去了，”紅袖打趣她，“您這一天到晚的送吃的送喝的，屬下都覺得暖心，皇上恐怕也火熱著呢。”

  “紅袖！”墨袖板著臉訓斥她，“佛祖清淨地，你胡說什麽呢！”

  紅袖剛要說話，顧殊就誒了聲，“佛祖是好佛，不會跟說實話的紅袖計較的。”

  顧殊吃了口菜，又想起來一件事，便道，“不過我聽說最近這裏的守衛加強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