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自然不止對賬這一個業務。

  所以在之後的兩個時辰內，他們這兒接連來了三波人。

  第一波收走舊賬本拿來新賬本；

  第二波工部人來哭窮，鬼哭狼嚎的，顧殊耳朵直發蒙；

  第三波顧殊印象最深刻。

  “討債小分隊？”

  前來匯報的人名叫陸林，他一直注意著顧殊，見她詢問，連忙將來龍去脈全都禿嚕了出來。

  原來戶部除了管管賬給請求財政支援的折子開開證明蓋個章之外。

  還有個極為奇葩的業務——討債。

  沒錯，就是討債。

  戶部的錢哪裏來的？

  既不是大風刮過來的，也不是開國庫開出來的。

  其中大部分為各地的賦稅，比如田地，商鋪這些都需要繳稅。

  而這些，有些是主動上繳，也有極少部分是被動上繳。

  這被動的方式嘛，占了半壁江山的就是——上門討債！

  而現在陸林所說的，就是其中一個比較頭疼的事情。

  近年來稅賦大改，為了鼓勵商業發展，對待商鋪稅賦大為寬鬆。

  於是，其中一些黑心商人就通過做假賬來逃稅漏稅，中飽私囊。

  去找他們吧，他們死活不承認，又拿出假賬本來哭窮。

  不找他們，那得浪費多少白花花的銀子，戶部人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戶部人們集思廣益，特別撥出一個分支來專門進行查賬。

  俗稱——討債小分隊。

  “那豈不是要親自去地方上查？遠離京城的那種，”顧殊覺得挺有趣，“你們這是要出發？”

  柳葉歎了口氣，“小王爺有所不知，這差事聽上去不錯，但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陸林在旁邊幫著解釋，“去年我們同僚壯誌躊躇而出，幾乎全都铩羽而歸，官商勾結，勢力錯綜複雜，不僅沒收上來銀子，反倒是惹了一身騷……小王爺您怎麽這麽看我？”

  顧殊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挺辛苦的。”

  心裏想的是：你們大張旗鼓去查賬，這不就是敲鑼打鼓的給他們示警嗎！

  今年的討債小分隊還沒組建好，陸林是為了這個來遊說的。

  “柳葉你再仔細考慮考慮，要不然就我一個人去，實在是沒法向李尚書交代啊。”

  陸林今年負責討債，可出師不利，遊說了一上午都沒一個人報名。

  說罷，他垂頭喪氣就想離開。

  “且慢，”顧殊笑容燦爛，“給我和小葉子一個長見識的機會唄？”

  柳葉看他，陸林詫異。

  顧殊彎唇：“就當是公費出遊了。”

  兩人：……

  小王爺果然不同凡響。

  ……

  傍晚，顧殊翻牆進了皇宮。

  好吧，雖然有令牌，可誰也擋不住咱們小王爺翻牆的刺激感。

  李德海現在已經見怪不怪。

  他是貼身伺候皇上的人，心裏跟明鏡似的，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顧殊還好心情的跟他揮了揮爪。

  李德海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皇上還在沐浴呢！

  嘩啦——

  顧殊看直了眼。

  她也沒想到能看到美男出浴圖呀，絕壁不是故意的！

  熱氣朦朧，顧殊隔著水汽看到了背對著她的秦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