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滿屋子驚訝、不屑、憤怒的目光，楊康反倒鎮定下來了，一張小白臉冷冷一笑“那個自然，你想救誰我管不到，隻是……你要去救他們，我就自殺！你管得了我一天兩天，不能時時刻刻看著我吧？”

  “那你就去死！”畢晶跳起來，但隨即又呆住，媽的真要鬧出人命來怎麽辦？

  穆念慈呆呆看了楊康半天，臉色慘白，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啊”地叫了一聲，轉身疾奔出門。

  “媽！”

  楊過叫了一聲，和小龍女直追出去。楊康麵色少變，嘴巴動了幾動，卻又緊緊閉上。

  “你……”郭靖氣結，指著楊康鼻子，手指哆哆嗦嗦，卻一句話說不出來，黃蓉隻是抱著雙臂，滿臉冷笑。柯鎮惡跺著腳“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

  “睡覺！”蕭峰忽然哼了一聲，翻身躺倒。滿屋子人左顧右盼，嘴裏叫著“睡覺睡覺”，像是屋裏沒有楊康這個人一樣。

  楊康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畢晶一陣火大，叫道“睡覺！媽的，老柯，這孫子交給你了！”

  ……

  這一夜不歡而散，第二天起來，畢晶的心情越發惡劣了。

  因為楊康這孫子，雖然遍體鱗傷，眼睛上還頂著連個大黑圈，可居然沒事人一樣，全然不顧一屋子人的鄙視，跟著大夥一起早餐。當李萍歎息著把碗送到他眼前的時候，楊康客氣都沒客氣，端起來就吃，吃得還那麽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慢條斯理。

  這孫子，怎麽這麽沒皮沒臉呢？畢晶恨不能一碗粥全扣丫臉上，心裏不斷埋怨自己，早知道這孫子這麽沒良心，就不該把丫救過來！

  左顧右盼，才發現屋裏少了幾個人，剛要問一聲，門一開，楊過扶著穆念慈進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大個兒的皮箱。

  “你們這是……幹嘛？”畢晶和母老虎頓時想到一種可能，同時站起來，驚訝道，“你們，不用這樣吧？”

  穆念慈滿臉黯然，口氣平淡卻異常決絕“多謝畢兄弟救命之恩，隻是，這裏我實在呆不下來了。”說著又勉強笑笑“好在這城市雖大，但聯係卻很方便，有時間找我去喝茶。”

  說完，竟然不給畢晶挽留的機會，轉身出門。

  從始至終，都沒有向楊康看上一眼。

  “穆姐……”

  母老虎叫了一聲，穆念慈卻頭沒有回。

  楊過勉強笑笑“畢哥，呂姐……你們也知道我媽的性子，抱歉了。”

  畢晶張口結舌，半天才道“那也不用走啊？咱這兒房子多著呢，哪怕換個單元呢？”

  楊過搖搖頭，瞥了眼楊康，又對畢晶道“那個……您多費費心，我……”

  說著頓了頓足，跟蕭峰郭靖點點頭，領著小龍女轉身走了。

  “這就走了？”畢晶頓足道，“要走也不是你們走啊！”

  一扭頭，就見楊康這小子，居然神色如常，不但沒有挽留，甚至還端著碗粥，喝得津津有味。唏哩呼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格外刺耳。

  畢晶這氣不打一處來，劈手把粥一把奪過來，狠狠往桌上一撴“吃，吃個屁！”

  楊康聳聳肩“吃飽了。”站起來對海大富道“該練功了。”

  海大富陰著臉一直沒說話，這時卻陰惻惻笑笑“不敢，生死有命，這功我不練了。”

  連太監都看不起，寧肯死都不願意讓他再教下去，楊康竟然還能神色不變，淡然道“隨你——諸位，不是我不肯教，是他不願意練了。”說著施施然出門。

  郭靖楞了一下，呼地站起來，臉色鐵青著追出門去。沒幾分鍾，門外傳來一陣爭吵聲，緊接著，郭靖大踏步走回來，砰一聲重重關上門，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粗氣。

  “靖哥哥。”黃蓉走到郭靖身邊，捉住他雙手，輕輕拍了拍。

  郭靖搖搖頭，歎口氣，半晌才對海大富道“海兄，你若是不嫌棄，我來教你如何？”

  海大富倒很痛快，點頭道“多謝郭大俠。”

  郭靖又歎口氣，擺擺手，良久無語。

  柯鎮惡麵色猙獰，猛然一跺腳，對畢晶道“你也看見了，這廝……”

  “誒老爺子你幹什麽？”畢晶急忙打斷，“別想著撂挑子啊！”

  柯鎮惡哼了一聲“你找別人行不行？這人本性奸惡，誰都沒辦法，你幹嘛非得讓我來？”

  畢晶寸步不讓“誰讓你答應的？”

  柯鎮惡一臉便秘“反正老子不幹！”

  畢晶幸災樂禍“不幹也行，那我回頭就滿世界嚷嚷，柯瞎子說話不算話，背信棄義，江南六怪放虎歸山、包庇奸賊！”

  朱聰唉呀一聲“怎麽還能扯到放虎歸山上去了？兄弟你太離譜了吧？”

  柯鎮惡不屑一顧“你理他！讓他喊去唄，咱兄弟在這兒又沒人認識！”

  畢晶一臉陰笑“那我就去射雕世界喊，去神雕世界喊，去倚天世界喊，我還去秦漢三國唐宋元明清喊，我能去得地方多了去了，保證你臭遍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裏——郭巨俠的師父柯老頭喜歡賴賬啊，大家別跟他賭錢啊——”

  柯鎮惡大怒“老子什麽時候賴過賭債了？”

  這老頭，關注點怎麽這麽偏呢？畢晶差點樂出來，可還是毫不畏縮地跟柯鎮惡對視運氣。

  倆人越吵聲兒越大，臉紅耳赤，鬥雞一樣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郭靖急忙打圓場“畢兄弟你別著急，大師父您消消氣……康弟他就是一時糊塗，他，他本質不壞……”

  畢晶一拍巴掌“完了，郭爺您沒被叫過家長吧？一般說那個孩子本質不壞，意味著這孩子基本屬實沒救了……內什麽，柯大爺，我也不逼您了，幹脆讓丫自生自滅得了——背個背信棄義的名頭，總比被穿新鞋老踩狗屎強不是？”

  柯鎮惡怒哼一聲，站起身往外就走。

  “誒您幹嘛去？”畢晶故作驚訝道，“早飯還沒吃完呢！”

  “吃什麽吃！”柯鎮惡一臉黑雲，“老子找那小子去，他敢幹一件壞事，老子打斷他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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