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這長安城果然名不虛傳，真夠熱鬧的！”

  朱雀大街上，畢晶東瞧瞧西逛逛，看著左右兩邊整齊高大的房舍，東市西市林立的酒樓門市，熙來攘往摩肩擦踵的行人遊客，嘖嘖讚歎。

  這就是所謂盛唐氣象麽？

  一邊的李世民也頗為得意：“千古以來，長安城未有如此之盛景，百萬人口，萬方來朝，朕這一生，也算不虛了。”說著又留戀道：“今日一別，便無福再睹了。畢兄弟你提議微服遊玩，確是深合朕意……”

  “注意你的身份啊！”一見李世民的得意勁，畢晶就覺得有點不爽了，翻翻白眼道，“今兒你就是導遊，別一副天下之主的天可汗樣子好吧？”

  對這近乎無禮貌的態度，李世民也不生氣，倒是遠遠跟著的侍衛——昨晚上那個差點下令亂射的將軍，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這世界上，還真有人敢這麽跟陛下說話，而且陛下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這都什麽人啊！

  郭靖和胡青牛，帶著淩霜華侍劍李萍，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聽著胖子胡說八道，一邊微笑。母老虎笑得幾乎抽過去，讓李世民幹導遊，這死胖子真想得出來。

  畢晶見李世民態度端正，沒有翻臉的意思，哼了一聲道：“你覺得這就不錯了？這才哪兒到哪兒？我還告訴你，別說北上廣深超一線了，我們那個二點五線城市，就比你這長安人後多好些倍！還萬方來朝？我們那兒黑的白的可都有，你見都沒見過！我們那才叫千古未有之盛世呢！”

  李世民聽得一愣一愣的：“當真？”

  “那還用說？”畢晶隨手從一邊小攤上拿了塊米糕，喀喇咬了一口，示意侍衛結完賬，才得意道，“就說這吃的吧，你覺得現在什麽都有了，到了我們那兒你才會知道，你們現在這吃的，簡直就是單調加難吃！不說別的，炒菜你們就沒吃過吧？八大菜係你聽過過沒？”

  母老虎在身後撇撇嘴：“你怎麽不說還有添加劑瘦肉精呢？”

  畢晶咬了兩口，咽了口唾沫，才得理不讓人道：“還有，注意你的用詞啊。都說是微服了，怎麽還滿口朕啊朕的？跟我們過去之後，就別擺你這皇帝架子了，我們那邊人人平等，可沒人供著你！”

  李世民：“……”

  ……

  “朕得上天接引，今當去矣！”容光煥發的李世民，看不出半點要死的模樣，坐在含風殿裏，麵對長孫無忌、褚遂良一幹大臣，殷切囑托，“太子仁孝，且頗有才幹，但終歸年輕，以後國家大事，你們多幫著他點。”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躬身答道：“遵旨。”

  說著神色複雜地看了畢晶一眼。這胖子，也算是熟人了，這二十多年來了三回了，每回都得出點什麽事。

  畢晶見到熟人，很想打個招呼，不過現在殿內氣氛很正經嚴肅，好像不怎麽合適，隻能強行忍住，衝倆人招招手算是見了禮了。

  李世民轉向李治，道：“雉奴啊，這十幾年，該教你的我都教了，該囑咐你的也都囑咐過了。我相信你會是個出色的君主，大膽去做吧……我和你母後，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跟十三年前那個瑟瑟發抖的孩子相比，李治似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神色極為沉穩，隻是還頗有留戀之意，磕頭道：“父皇方當盛年，龍馬精神不減當年，留下來大展宏圖，孩兒也能再炙教誨，不好麽？”

  “傻孩子！”李世民流露出慈愛的一麵，撫摸著李治的頭頂，搖頭道，“父皇何嚐不想與你在多聚些時日啊，隻是天命難違……”

  李治轉頭看了眼畢晶，歎了口氣。李世民道：“現在父皇要走了，後事還得你多多操辦，對外，隻說我病重而薨即可……”

  畢晶也懶得理李世民說些什麽。這就是一場戲，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李世民的身後事，辦得跟曆史上一樣，別出什麽岔子，李世民現在就是個演員，隻要把事先告訴他的台詞兒背出來就成——當然，看樣子他現在除了劇本，還開始自己發揮了。

  倒是對含風殿多少感點興趣，因為這裏除了李治和長孫無忌、褚遂良幾位大臣，居然還有位美女。這女人身著華麗的宮裝，身材高挑，容貌秀麗，雖然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臉上卻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穩重。

  見畢晶眼睛看過來，這美女微微皺皺眉頭，把頭偏了過去。

  畢晶才不把這皺眉的表情放在眼裏，也一樣皺皺眉，拽拽母老虎一腳，壓低聲道：“喂，那女的看見沒？是不是武則天？”

  “什麽武，什麽天？”

  李世民正好結束了對李治的嘮嘮叨叨，也不知道他耳朵怎麽這麽靈，當時就扭頭盯著畢晶，滿眼的疑惑。畢晶驚覺失言，一指李世民，色厲內荏道：“保密守則沒學過？不該問的不問！知道多了沒好處！”

  心說就李世民那個腦子，都已經連續把自己騙來兩次了，這事兒隻要透一點風，這主兒不定弄出什麽事兒來呢。

  “事不宜遲，咱們走！”畢晶一揮手，示意郭靖把長孫無忌幾個哄到一邊去，一手指天一手劃地，大喝一聲：“仙家接引，白日飛升！”

  一道紅光，騰空而起。

  通道中向外望去，殿內幾人都已經拜伏在地，仔細瞅瞅，那宮裝美人居然臉有悲戚之色，也沒有因為李世民不在了，就大搖大擺跟李治靠在一起。

  難道，這女人不是武則天？或者，這倆當著親舅舅的麵，也不好意思公然宣示倆人早勾兌到一塊了……

  “這就是李世民？”

  雖然家裏不少人去過唐朝，但絕大多數一見躺在沙發上的李世民，這闊口重頤，威武中帶著兩份儒雅，就算在昏睡中都透著威嚴的樣子，還是表達了相當的驚歎。

  “怎麽長得跟想的不一樣啊？李世民不該是個小白臉麽？”胡斐轉頭還問李建成呢：“這真是你老二？”

  “你老二！”李建成下意識罵了一聲，但緊接著就嘿嘿一樂：“對，他就是我老二……還算威武雄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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