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還是破音了！”通道內，畢晶無比懊惱，“早知道來前兒喝杯胖大海多好！”

  “該！”母老虎撇撇嘴，“誰讓你扮神棍的？我說你哪兒那麽多說的？”

  畢晶無奈道：“你們以為我樂意啊？你們又不是沒看見，我好好跟他們講理，有一個好好聽的嗎？結果一扮神仙，一個兩個都老實得不得了。這就叫因地製宜因人製宜我跟你說，對付這幫沒開化的古代人，就得拿住他們精神上最本質的東西……”

  蕭峰忽然哼了一聲，畢晶一哆嗦，殷素素笑吟吟道：“你說什麽來著？”

  “沒有啊？我就是說我扮神仙扮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啊？”畢晶裝糊塗道，話說身邊四個人仨都是沒開化的古代人，剩下一個還一準兒不站在自己這邊，傻子才去得罪他們呢。母老虎殷素素毫無淑女風範的大笑中，畢晶看了眼沉睡中的李岩紅娘子，剛想找個由頭岔開話題，卻忽然“啊”一聲叫起來，猛一拍腦門：“壞了！”

  幾個人見他神色不對，滿臉焦急懊悔，不像故意做作，心裏也是一驚，急問：“怎麽了？”

  “壞了壞了壞了！”畢晶看上去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我剛剛是不是指點胡力他們幾個，說了好些他們後來如何如何的話來著？”

  “是啊。”母老虎奇怪道，“有什麽問題麽？我還說你這事兒做的不壞，說不定還能讓他們免於自相殘殺，也是大大的功德啊。我瞧那胡力人挺好的，再說又是小胡兒的祖宗，該幫一把順手就幫一把，多大點事兒啊，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說著忽然眼睛一轉，恍然道：“想讓我們誇你就直說，這麽一驚一乍幹什麽？”

  “屁！我幹得好事兒多了去了，我那件事兒求你們誇我來著？”畢晶怒道：“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

  母老虎一愣：“那還有什麽問題？”

  “有什麽問題？問題大了去了！”畢晶眉頭緊鎖道，“這幾個後來自相殘殺了上百年，這才有了後來的胡一刀胡斐他們的故事，萬一他們聽了我的話，後來遇上事兒真想一想不那麽衝動了，或者就算苗範田還是知道了真相以後要自殺，但給後人留下遺訓把事情說明了，化解了這段百年恩怨，以後沒有胡一刀這事兒了怎麽辦？沒有胡一刀了，那胡斐怎麽辦？會不會因為曆史改變了……”說著忽然打了個冷戰，哆嗦道：“會不會胡斐也沒有了，直接從咱家啾一聲消失了？”

  幾個人都是一呆，母老虎遲疑道：“不會吧……”說著眼睛轉了轉，忽然好想找到了依據，反問道：“那你把楊過弄過來，後來的事兒不是也沒多大變化？你把殷姐帶過來，莫七哥他們不是也沒變？”

  “那不一樣！”畢晶著急道，“要說以前我是沒這個擔心，可現在這倒黴係統不是升級了正鬧妖蛾子呢嗎？楊康胡青羊江南七怪不都消失了麽？誰知道是不是這倒黴玩意兒搞了個補丁把以前的漏洞都補上了？你說我怎麽就管不住我這張嘴呢？看見那幾位那麽可憐，腦子一熱什麽都說了……萬一出了事，程靈素再跟我要人，我上哪兒給她找去啊！”

  畢晶一陣自怨自艾，母老虎也有點發呆：“這係統……它不會這麽不是東西吧？”

  “它可能更不是東西！”畢晶咬牙切齒，剛要再罵兩句，蕭峰忽然插話道：“不要急，現在想這麽多徒勞無益，等回家看看再說，如果這有事，那咱們就得找吳老二好好說道說道了！”語氣森然，令人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

  但就是這令人生寒的話，卻讓畢晶母老虎心頭安定了不少。不得不說，蕭峰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氣場，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的豪邁感染，覺得天下之大，沒什麽事是能夠難得住人的，沒什麽坎兒是不能跨過去的—雖然他自己都是過不去那道坎才自殺的……

  紅光一收，畢晶一落地，顧不上差點又晃一跟頭，直接叫道：“小胡呢？小胡在不在？”

  人群後一人笑道：“我在這兒呢，這才幾秒鍾不見，畢哥你就想我啦？”

  一聽胡斐說話，畢晶首先就鬆了口氣，一把把胡斐拽過來，急吼吼問道：“怎麽樣，最近沒什麽異常感覺吧？有沒有神情恍惚，有沒有覺得身上少了點什麽？”一拍腦袋道，“對了，過來照鏡子，看看還能看清鏡子裏的樣子不？”拉著胡斐就往衛生間走。

  胡斐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又忍不住好笑道：“畢哥你幹啥？到底怎麽了？我這不好好的嗎幹嘛照鏡子？”說著忽然一愣：“你在那邊碰上什麽了？你覺得我會跟項少龍和小盤一樣，忽然消失了？”

  “我靠！尋秦記你都看過了？”畢晶差點一頭紮在地上。胡斐哈哈一笑：“我還看了古今大戰秦俑情了呢。沒事兒，我剛從衛生間出來，清楚著呢。”

  畢晶知道這小子外表粗豪，但其實很有心計，更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這才稍稍放了點心。但還是囑咐道：“你別大意，這兩天注意點，沒事兒多照照鏡子，有什麽不對趕緊說！”

  胡斐雖然覺得有點好笑，卻也莫名感動，笑著答應一聲，隨即又追問一句：“那畢哥你是遇到……”嘴裏說著，眼裏不由放出光來。

  畢晶長歎一聲：“沒遇見誰，就是碰上你祖宗啦！”

  這話要擱別人嘴裏那就是罵人，說不定就得換來一頓暴打，可畢晶說出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真實——他遇到誰的祖宗都不奇怪……

  等畢晶和母老虎把這回經過一說，一家人頓時大為感慨，有惋惜李自成的反複變化的，有痛恨牛金星小人行徑的，有為李岩夫妻遭遇感喟不已的。就隻有胡斐喜形於色，為自家祖宗有可能逃過一劫興奮不已，搞得畢晶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不能大意，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