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魯免貴幾個麵有得色，“那些洋鬼子這麽多年下來，這些招數都沒用過，現在是說用就能湧出來的？”

  媽的！畢晶心底罵了一句，這幫人越來越不像話了，魯免貴一向老實巴交的，居然也敢這麽跟老子說話了？不過這幫家夥真不是一般的機靈，就連這種事情都事先想到了？是不是一涉及到打架鬥毆的問題，這幫家夥的腦子就特別好使？

  畢晶抄起電話，把金館長的號碼翻出來剛要撥出去，忽然想起件事來：“除了比拳腳功夫，你們還要不要比器械什麽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鏜棍槊棒拐子流星，什麽帶鉤兒的、帶刃兒的、帶尖兒的、帶翅兒的、帶峨嵋針兒的、帶鎖鏈兒的，十八般兵器，你們要比哪幾樣？”

  “大保鏢聽多了把你？”母老虎咯咯直笑，“趟子背得還挺熟！”

  底下一幫人互相看看，齊齊搖頭：“不比了不比了！沒那閑工夫兒，哥他們比這個算欺負人！”完了還議論紛紛：“你別說，胖子功夫是樣樣稀鬆，這嘴上功夫還挺不賴！”

  “靠！有你們這麽說話的麽？”畢晶沒好氣地瞪一幫人幾眼，也不顧母老虎又在說他真是有錢了又打國際長途，狠狠按下撥號鍵，張口就一句：“老金，敢不敢再玩大點？”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但金一煥顯然已經適應了畢晶沒頭沒腦的說話風格，嗬嗬笑了兩聲道：“你又想起什麽條件來了？說吧，說了咱們跟他們商量。”

  別說這老頭兒也算是人精了，不但一下子就猜到畢晶有新條件，而且一個“咱們”，就和畢晶一下子拉近了心理距離，說的好像跟畢晶站在一個戰壕裏似的。

  畢晶撇撇嘴道：“也沒啥，就是我們這邊覺得按那個什麽UFC的規矩限製太多，交手的時候放不開啊，所以你跟他們商量一下，把限製取消，咱們來一次真正的無限製格鬥？”

  “啊？”金一煥在那邊略顯驚訝地輕呼一聲，隨即問道，“取消……取消什麽限製？”

  “這個麽……”畢晶掃了一眼最後的清單，語氣變得古怪起來，“與其說取消什麽，不如說還留下什麽……”

  那邊金一煥又驚訝一聲，猶豫道：“那……留下什麽？”

  畢晶咳嗽一聲，語氣越發古怪起來：“首先說，擂台不設主裁判，隻設計時裁判，每回合五分鍾，回合數不設上限，直到有一方認輸，或者被擊倒失去戰鬥力……”

  對麵金一煥明顯咽了口口水，發出咕咚一聲，沉默片刻道：“還有呢？”

  畢晶又看一眼清單，搖搖頭，一股腦報出來：“還有就是，禁止嘲諷對手和汙言穢語，禁止向對手吐痰，對手倒地後，禁止踢擊踩踏對手頭部，禁止扒抓對手短褲，禁止場下、回合結束及休息期間攻擊對手，禁止以肘尖向下方式或用膝部攻擊對手脊椎和腦部，禁止將對手頭頸向下倒插入地，禁止選手所屬團隊的角落對比賽的幹預行為，禁止在毛發或身體上塗抹能影響比賽的異物……沒了。“

  這一回，金一煥沒有吞咽口水，而是倒吸一口涼氣，”嘶——“

  過了好半天，金一煥才結結巴巴說了一句：“你確定要這麽辦？”

  “是的，我確定。”畢晶口氣中帶著一點點無奈。他很清楚金一煥為什麽是這個語氣。說老實話，囉裏囉嗦這好幾條看上去很多，但除了會對對手造成致命危險的幾條，比如禁止用肘尖和膝蓋攻擊對手脊椎和腦部，禁止將對手頭頸向下倒插入地之外，基本上都是屬於體育道德風尚方麵的問題，比如休息期間禁止攻擊對手，比如不許汙言穢語嘲諷攻擊對手。實際上，這幾條都是畢晶爭取之後才勉強留下來的——拿魯免貴幾個的話說，語言嘲諷打擊對手士氣，那也是較量的內容之一，誰說心理戰就不是戰了？

  甚至於第一條，每回合五分鍾，回合數不設上限，也是這幫人特別提出來的。這幫人甭管內家外家，多少都會點內功，所以一個個體力超群，一打起架來，十幾分鍾甚至幾十分鍾、上小時，那也是家常便飯，體力一個個好得要命，畢晶甚至都懷疑這幫子老光棍是不是有力氣沒處使，都發泄在這上邊了。

  別的不說，就說蕭峰在少林寺跟慕容複遊坦之倆人死磕那回吧，蕭峰全力用降龍十八掌，弄得小慕容和鐵醜都沒法近身，慕容複怎麽想的？“隻須自己和這莊幫主能支持得半個時辰，此後便能穩占上風！”在知武堂上，這一點經常被所謂“蕭峰黑”作證據，攻擊蕭峰內力不足。

  可是就沒人想想，他們倆真能支撐一個小時？蕭峰就不會想點別的辦法，在一個小時內解決戰鬥，畢竟這位大爺交手經驗無比豐富，還是個能用一套最普通的太祖長拳就能幹挺玄字輩高僧的實戰家。

  更關鍵的是，半個時辰是多長？那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全力發動降龍十八掌，那得是什麽級別的內力？一個小時能幹多少事？還別說一個小時了，大多數人無論幹什麽都堅持不了半小時……

  照這個體力，真要這麽不加限製地比下去，隻要不被人當場打趴下，估計純憑體力耗都能耗贏好幾個……搏擊啦拳擊啦之類的比賽，畢晶不是很熟悉，但也看過幾場，每回合五分鍾的比賽，你看看那幫鬼子都累成什麽德性了？

  最後，還是畢晶以對方絕對不會答應，再加上沒有回合休息，就不會有穿著很簡單衣服的美女舉著牌子走來走去為理由，才讓一幫人答應下來的。當然，這幫人嘴上肯定是說要對對方公平一點、不能仗著體力好就欺負人，絕對不肯承認是因為要看美女的。

  “你這個……玩的是真的有點大……”再次問了畢晶一句，確認他提出的這個要求之後，金一煥才咂吧著嘴歎了口氣，這樣的規則，跟完全沒有規則也沒什麽兩樣，甚至跟地下黑拳角鬥場沒什麽區別了……沉默了好半天之後，金一煥才憂心忡忡道：“好吧，我會跟他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