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場請教演技呢？”畢晶一陣納悶。

  蕭峰在一邊點點頭：“她幹什麽我不知道，不過這姑娘看起來可比以前沉穩多了，也認真多了……”

  母老虎也一陣點頭：“是呢是呢——旁邊那女的就是楊晗說的演技指導老師吧？看起來也平平無奇啊，甚至還有點不怎麽好看，倒是氣質好像還成……你猜她是演孫不二啊還是裘千尺啊，我覺得反正不能是黃蓉和李莫愁——哇！”

  母老虎說著說著忽然大叫一聲，畢晶嚇得一哆嗦，無奈道：“又怎麽了我的姑奶奶，又看見什麽了？”

  “那是李天霞老師誒！”母老虎指著那個女人叫道，“好多明星的演技指導老師誒，最近上過那個挺火的節目那個，那個叫什麽來著？”

  “《其實我是個演員》？人們都直接叫演員比爛大會那個？還真是她。”畢晶仔細看了兩眼，也認出來了。作為一個三流娛記，畢晶對這些人還是挺熟悉的——當然人家不一定跟他熟。

  這李天霞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楊晗的同屆，某電影學院表演學院教授，黃金配角，曾經演過無數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上至高知女強人，下到農村潑婦，小到十幾歲的少女，大到七老八十的老婦，當然，這些角色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醜。雖然醜，但是每個角色都體現出別樣的光輝，讓人過目難忘。最關鍵的是，作為表演係教授，這些年來，經她調教過的演員不計其數，當前活躍的演員，不管演技好壞，能管她叫一聲老師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能把她請來調教李雪彤的演技，楊晗真夠下本兒的啊。”畢晶感歎一聲，看看李天霞，再看看楊晗，又看看乖寶寶一樣的李雪彤，疑惑道，“難道這小丫頭真有演戲天賦，值得這麽下本兒？我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小雪當然有天賦！”母老虎得意道，“能跟我交上朋友的，那能是沒本事的麽？”

  畢晶立刻嗤之以鼻：“那還不是全靠老子把他救回來，還送楊晗哪裏去？誒你說這小丫頭發達了以後，掙的片酬代言什麽的，咱要不要分她一半？”

  “要不幹脆你八她二算了！”母老虎抓狂道，“你怎麽就這麽財迷呢？”

  “那太不厚道了，五五開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畢晶笑嘻嘻的，恬不知恥道，“一大家子要養，我活的不易啊……”說著賊眉鼠眼四下打量了一番道：“這要是哪回一不小心，弄一隊軍隊回來，我還不被吃破產啊。”

  “不許消費過世主播！”母老虎瞪他一眼，“再說這些人是你養的嗎？那主要是蕭哥和我師傅他們出錢好嗎？這些哥哥姐姐們都有工作好吧？”

  畢晶不理母老虎，無限憧憬道：“你說這世道，欺男霸女的貪官汙吏怎麽那麽少呢？要是多來上百八十的，我光救這些明星啊什麽的，一個人也別多，抽個一成兩成的，就什麽都不愁了……”

  “真要救個百兒八十的，你還抽什麽一成兩成啊？”母老虎嘻嘻笑著，還帶著點嘲諷道，“你幹脆成立一影視公司不就行了？那至少得抽一半吧？”

  “說的也是哈！”畢晶故作深沉地想了想，點點頭，不過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又搖搖頭，“還是算了，這個咱不專業，再說了楊晗怎麽也是咱朋友，就不跟他搶生意了……”

  母老虎咯咯一笑，畢晶又嘿嘿笑道：“關鍵是真要手下那麽多漂亮女星，我怕我把持不住犯錯誤啊，雖然這些人長得都差不多，不怎麽好分辨誰是誰……就問你怕不怕！”母老虎笑著拍他一下：“你去唄，我不在乎這個！再說你也不能隻簽美女吧，帥哥也不能少吧……”

  “我靠！”畢晶不敢說話了，再說下去容易被和諧不說，關鍵這女人還不定說出什麽好聽的來呢！沒看見周圍殷素素王難姑之流，已經笑得快縮成一團了麽？

  蕭峰拍拍畢晶，同情道：“兄弟，你認命吧，你爭不過呂家妹子的——開始了！”

  什麽開始了？畢晶一愣還沒說話，就聽台上一讚禮的叫道：“吉時已到，開始！”

  “叮——當——”一聲炮響，周圍叮咣五四一通亂響，接著劈裏啪啦震耳欲聾，中間台子周圍下火光亂竄，紅光崩現。

  “不好，有埋伏！”歐陽鋒驚呼一聲，雙掌一錯，四下打量，瘦削的臉上滿是戒備。

  周圍一圈人哄堂大笑，歐陽鋒一愣，放下雙掌，迷惑不解地看著周圍。畢晶忍著笑道：“行啦老歐，別那麽緊張，放爆竹而已嘛，你家過年不放炮的啊？”

  “爆竹？”歐陽鋒疑惑道，“爆竹怎麽這麽響？”說著下意識看了眼洪七公，看來這老毒物還是跟老叫花子親，已有事就先想起他來。洪七公拍拍歐陽鋒肩膀：“老毒物啊，幾百年了，現在這世道我看著都眼暈，誰知道還有什麽東西嚇你一跳呢，忍忍吧！”

  歐陽鋒陰沉沉地點點頭不說話了，看著台上一片火光，火光中一道道光彈吱吱亂叫，飛向半空，啪啪啪地爆開，呆呆地有些發愣。畢晶也一陣合不攏嘴，大白天的，還帶放竄天猴的呢，這不吃飽了撐的嗎？

  這時候台上更熱鬧了，撒花的撒花，歡呼的歡呼，看的畢晶一愣一愣的，合著這不是祭祖，這是辦婚禮呢？鬧了一陣，楊晗帶著一眾演員主創，手持胳膊粗細的香燭，朝著中間桌子上的牌子三鞠躬，然後一個接一個把香插進豬頭三牲後麵的香爐裏。

  這也太搞了吧，插這麽多香，那乳豬還能吃嗎？畢晶剛想撇撇嘴吐槽一句，就見母老虎忽然豎起食指貼在嘴上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然後從小包包裏拽出那個巨大的手機，手機“嗡——”地震動著，上麵的電話卻看不清楚，畢晶心說這是誰啊，這時間點打電話幹什麽，想約飯也太晚了點吧？

  母老虎拿起電話來，嗯嗯嗯地跟那邊說話，也不知道嗯了些啥，最後說了句：“成咧，太謝謝了，回頭請你吃飯——那我明天帶人過去？好，好！”

  這時候楊晗已經開始在台上說這說那了，畢晶也沒心思聽他說啥，盯著母老虎問：“這誰啊，你傷沒好呢，這就開始約飯了？”

  “不告訴你！”母老虎得意地笑笑，收起手機，轉頭對身邊的曲非煙道：“非非，學校姐姐幫你找好了，明天就能上學，開不開心？”

  自打小蘿莉進了幼兒園大門，曲非煙就自動代替了小蘿莉的角色，跟屁蟲一樣跟在母老虎身邊，聽母老虎這麽一說，立刻點點頭：“開心！不過……不過非非去上學，就見不到姑姑了呢……”說著輕輕靠在母老虎肩膀上，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母老虎輕輕抱住她，拍拍他小腦袋安慰著小丫頭。小丫頭依偎再母老虎懷裏，趁著母老虎沒注意，探出頭來，對畢晶調皮地眨眨眼。

  人不大，鬼主意不少！這就學會拍馬屁了？畢晶一陣目瞪口呆，這小表情，這可憐巴巴的聲音，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啊。母老虎這娘們算是上了當嘍！都說現在孩子都早熟，可這小丫頭幾百年前來的，怎麽也這麽早熟呢？

  不過隨即想起什麽，眉頭一皺，對母老虎道：“非非他們幾個的身份證還沒辦下來呢……”

  “等身份證戶口辦下來，還得辦學籍表，都弄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母老虎鄙夷道，“這不找關係插個班，先上著課再說，手續慢慢辦——先上車後補票你沒聽說過？”

  畢晶一陣目瞪口呆，這娘們還真是雷厲風行，路子也夠野，這麽快就辦好了？不用說，昨天下午母老虎神神叨叨的，就是忙這事兒呢！無奈地看她一眼，撇撇嘴道：“淨耍小聰明了，我也想先上車後補票……”

  “那你也得有上車的本事啊？”母老虎似笑非笑，拿手機在畢晶下巴上一挑，眼角一揚，“要不你試試？”

  畢晶嘿嘿一笑：“試試就試試，還怕了你……”話沒說完，手機又嗡一聲震動起來。

  “你挺忙啊？”畢晶一哂，“我怎麽覺著你比我這俠客群管理員事兒還多呢？”

  “呸！你那個狗屁群主也叫個群主？”母老虎輕蔑地看了畢晶一眼，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隨即接通電話，“啊？這麽快？太好了太好了，洪哥謝謝哈……什麽？你說那事兒啊，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我都快忘了，沒啥沒啥……哈？瞧你說的，回頭忘了請誰也不能忘了洪哥你啊。啊？……那說定了哈，但時候你可不能不來，讓你妹夫好好跟你喝一杯……好好，好！”

  “誰啊這是？”畢晶當時就不樂意了，“憑啥你的事兒，就要我多喝兩杯啊，我……”

  “呸！”母老虎掛了電話，嘿嘿一笑道，“有人告訴你那妹夫就是你了麽？你不願意喝也成啊，願意喝的有的是！”

  “我靠！”畢晶更不樂意了，怎麽兩句話的工夫兒，連做妹夫的資格都沒了呢？剛要嗆兩句，就聽台上這一陣歡呼，“歐耶——”一幫認識的不認識的明星，齊齊振臂歡呼，緊接著你找我我找你，三個一群，兩個一夥，開始互相合影，舉著手機自拍的，底下跳出來抱著碩大的專業級單反咣咣咣一陣亂按的，一通混亂，畢晶拿眼睛一掃，就看見好些個同行在哪兒拍呢，也不知道是誰買來的水軍，更不知道剛才這幫人都在哪裏躲著來著——媽的難道做一個好娛記，還的跟你特種兵狙擊手一樣，學習潛伏功夫麽？

  一片混亂中，幾個女星一會兒擺個S型，一會兒擺個B型，對著下麵一陣搔首弄姿，就連李雪彤身邊都聚集了不少人，小丫頭也擺出一副合作的樣子，任由底下人拍照。

  最淒慘的，也就是小龍女這個頭號女主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作為號稱新十年最令人矚目的神雕俠侶的頭號女主，這姑娘壓根就沒有幾個人注意得到，更沒有多少人急道她身邊采訪，顯得格外冷清。

  不過好在這女人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儀式一結束，那邊劈裏啪啦的拍照剛開始，這小妞就推開眼前幾個想采訪的記者，徑直朝楊過走過去，楊過站起來，毫不避忌地拉住下龍女的手，朝著畢晶竟這邊大步走過來。

  嘩啦一聲，周圍幾個娛記同行一起嘩然。別管小龍女是什麽人吧，這可都是從主桌上下來的，也就是說，這怎麽也得是個有名有姓的角色，而且一眼看上去，這女孩子就形象不凡，有點超凡脫俗的仙氣，可這麽一個仙女一樣的人物，竟然和劇組一個打雜的龍套手拉手了?而且……誒，這男的好帥啊！再看看旁邊號稱要演楊過的胡磊，想要跟那女人說幾句話都沒撈得著？這是什麽情況？

  我靠，大八卦啊，大新聞啊！一幫娛記跟見到血的蒼蠅一樣，轟一聲就著了，朝著這倆就圍過去了。但是很可惜，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什麽人。楊過和小龍女都沒怎麽動作，這幫娛記就覺得身體一陣站立不穩，像是有什麽力量在身後推了他們一把一樣，一時間東倒西歪。

  “怎麽回事？”

  “我靠你推我幹嘛？”

  “喂大家都是同行，這樣就沒必要了吧……”

  一陣雞飛狗跳中，小龍女和楊過已經快步穿過一群娛記組成的危險地帶，大步走到畢晶身邊。

  自然，這麽多娛記，也不都是傻子，也不都是消息極其閉塞的二貨，總得有幾個機靈的，看見楊過和小龍女的情況，也沒往倆人身邊擠，直接衝著楊晗就去了：

  “楊總楊總，請問這次神雕俠侶……”

  “楊總，我是XXTV的記者，請問你這次小龍女的扮演者究竟是誰……”

  “楊總你好，我是……”

  但是很可惜，楊晗隻是哼哼哈哈地應付著周圍無數的提問和直戳戳伸過來的話筒，卻幾乎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直接跟著小龍女和楊過的腳步，衝著畢晶就過來了：“畢先生你好，承蒙惠顧，不勝感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