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別走別走，咱商量商量！”楊晗見楊過的態度似乎有點轉變，興致一下就高起來，連“誒”這種極度口語化的字眼兒都冒出來了，轉過頭看看畢晶，又對小龍女苦笑道，“定下演楊過的，是胡磊……”

  “胡磊？那是誰？那又怎麽樣？”小龍女平平淡淡道，楊晗頓時語塞，心說這位連胡磊都不放眼裏了，不對不對，聽話頭她是根本不知道胡磊是什麽人？不可能啊！

  畢晶見楊晗再一次被一句話憋回去，也很清楚楊晗在想什麽，心裏這叫一個樂啊，他可以打包票，小龍女絕對不是裝不認識，她是真不知道胡磊是何方神聖！這小妞兒，來現代快一個月了，除了逛街，就是抱著神雕電視劇和金老爺子原著啃來著，那些什麽影星影帝的，估計在她心裏連楊過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你見過有人認識某根毛的嗎？

  不過對於能請到胡磊，畢晶還是多少有點吃驚的。這個胡磊，號稱國內新生代演員中顏值最高、演技最好、最敬業、也最挑剔劇本的演員，凡是他出演的影視劇，收視、票房、口碑，都名列前茅。傳說楊晗曾經多次想把他招攬至麾下，隻是胡磊對原公司很忠心，而且是小老板之一，一直沒有答應。這次能請到他出演楊過，楊晗不定費了多大勁，而且還要劇本能夠打動他才成。那是不怎麽好毀約。

  “毀約這個難度很大。”楊晗也很誠懇，考慮了一下，咬咬牙道，“要不咱們這樣，這位小兄弟……要是不嫌棄，你也加入劇組，那些感情戲，隻要不出正臉，讓你和蕭小姐來演，成不成？胡磊那邊的工作，我來做！”

  還有這種操作？你當楊過傻子啊，這種條件也能答應，拍半天戲，連個正臉都不給？畢晶有點啼笑皆非。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楊過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成！”倒是小龍女還在猶豫，楊過給她試了半天眼色，才好不容易勉強點點頭。

  畢晶楞了一下，才反映過來怎麽回事——看來剛才母老虎猜對了，楊過是看出小龍女願意演來了，是在不願意讓她留下什麽遺憾，再者，這倆人恐怕也有個不願意把自己的故事糟蹋了的意思在。不管怎麽說，親自在場看著，無論是故事還是人物，總不至於過於離譜。

  不過這樣就有意思了，楊晗那邊看那意思，是很有自信能說服小龍女按著自己的意思來，而小龍女也是個死倔的主兒，再加上個楊過在現場攪和，到時候萬一兩邊掐起來，你猜是誰掐得過誰？畢晶嘿嘿笑起來，更有意思的是，那個胡磊據說還沒有女朋友，他要是現場看上了小龍女，再跟楊過演一出搶女人的戲碼……嘿嘿，想想都讓人激動……

  楊晗完全沒注意到畢晶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猥瑣笑容，終於搞定了對麵小兩口，他現在興奮著呢！很不顧儒雅教師形象地搓著手道：“那咱們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小龍女搖搖頭道：“我不忙，你先跟她……”說著指了指李雪彤，“談完你們的事兒再說。”

  楊晗滯了一下，微笑道：“好。”

  這麽兩句話的工夫，原來那種又文雅又平和，又帶著點成功人士自信的氣質，已經回都他身上，緩緩坐下看著李雪彤，正色道：“我們剛才說過，星晗公司可以簽你做長約演員。”

  李雪彤激動得臉都紅了，拚命點著頭，瞬間拘束起來，似乎又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但是你的情況，你自己也很清楚。公司的情況，你也應該了解。”楊晗的臉色越來越嚴肅，“第一，你的片酬不會太高，跟之前相比，怕是要少一大截。你也很清楚，我們公司在行內並不以高片酬著稱，那老幾位都是一幫戲癡，簽約星晗，本身就不是為了錢——但是你放心，我們會給一個合適的價格，絕不會故意壓低你的酬勞，而且這個收入絕對是幹幹淨淨，完全是正當所得。”

  李雪彤重重點頭：“沒有問題，隻要能讓我有戲可演，錢再少我也願意。”

  “你又這個態度就好。”楊晗欣慰道，“第二，以你目前的演藝水平看，暫時不會有太重要的角色給你，我們會根據你的情況，安排角色，安排各種活動，這一點，你也要有準備。”

  這話等於在說，其實你現在還達不到我們的要求，我們是看在別的事兒的麵子上，才簽的你，所以你也別有過高的希望。隻不過，話是說得委婉了一些，沒那麽難聽而已。李雪彤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神情又慚愧又扭捏，看得人一陣好笑。

  而在畢晶看來，這兩個條件開出來，就意味著李雪彤在收入銳減的同時，在圈子裏的地位和曝光率，也將大大下降，再不複之前拿通告拿到手軟、處處鮮花掌聲和尖叫的一線流量小花。

  對於一般已經功成名就的小花們而言，這個條件其實算得上相當苛刻了。但李雪彤仍然堅定點點頭：“我知道。能和公司的老師們合作，向他們學習，是我的榮幸。”

  “很好，很好。”楊晗終於再一次露出笑容，“你這下說到點上了。學習——接下來你的最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學習怎麽樣演戲，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演員。”

  不但是李雪彤，就連畢晶也微微一愣，啥意思啊？

  楊晗微笑地看著李雪彤道：“其實我看過你的戲。我發現，雖然你的表演天分不是頂尖，但是你的態度一直很好，在最新一代新人裏，也算是個可造之材。隻是一時的虛假熱鬧，讓你有些迷失，而你接本子又不注意挑選，拖累了你的表現。隻要能徹底沉下心來，專心學習、曆練，你的演員之路長著呢！不說影帝影後，真正的一流演員，是跑不了的！”

  在畢晶和母老虎驚訝的表情裏，在李雪彤欣喜的目光裏，楊晗緩緩說道：“恰好本公司最近希望培養幾個新人，接下來，除了公司的幾位老師，我們會安排專業的表演指導，會對你進行重點培養——你願意嗎？”

  “嗯，嗯！”李雪彤眼圈發紅，除了連連點頭，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