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晶正說到興頭上，不管母老虎臉色已經不怎麽好看，兀自大聲道：“你說演技差就差吧，還不好好練，整天就靠著那張臉刷頭條，也不想想還能刷幾天？”

  李雪彤頗為不服，低聲道：“臉好不也是稀缺資源？漂亮也是錯嗎？”

  “你說什麽？漂亮？”畢晶忽然樂了，指指母老虎道，“氣質不氣質的咱擱一邊，單說不論是臉蛋，還是身材，你比我老婆能漂亮到哪兒去？”

  母老虎白了畢晶一眼，一張臉卻不由自主笑開了花，看得李雪彤為之一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姑娘，雖然看上去有些憔悴，身子還不怎麽方便，但那張臉，可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尤其是現在滿頭短發，配著那生機勃勃的表情，越發顯得英姿勃勃，有一種令人心動的剛健之美。

  見李雪彤不說話，畢晶就更得意了，說了聲“你等著啊！”轉身奔對麵屋，站門口吆喝樣子：“表妹，表姐，出來見客人啦！”說完才覺得，這話這個別扭呢，怎麽跟個老鴇子似的？

  歡迎剛落，殷素素和淩霜華就拉著小蘿莉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楊過和小龍女——這兩位今天難得沒出門，也不知道是累了啊，還是煩了。

  “幹嘛？”殷素素不耐煩道，“沒見我們這兒給秀兒小寶貝補課呢嗎？”

  畢晶靠在門上翻翻白眼：“快得了吧，別再把我們小寶貝帶壞了！這邊來，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殷素素笑罵一聲：“作死的胖子。”卻也沒說什麽，拉著小蘿莉往過就走。

  還沒等走到門口呢，樓梯一響，韋小寶的腦袋出現在拐角處，一件這陣勢，登時奇怪道：“這麽大陣仗，這是要幹嘛？”

  畢晶沒好氣道：“看美女！”說著轉身就要進門。

  “有美女？”韋小寶精神大振，身體飛快地晃了兩晃，也不知道怎麽地，居然呲溜一聲，風一樣晃過畢晶身邊，搶先一步進了房門，嘻嘻笑道，“在哪裏？”

  我靠！畢晶先是目瞪口呆，繼而恍然大悟，隨即大怒，這小王八蛋，把神行百變的功夫用這兒了！一愣神兒的工夫，就見雙兒扶著阿珂慢慢上樓來了。畢晶看著小心翼翼照顧阿珂的雙兒，一陣無奈，歎口氣道：“我說你們倆好好管管他好不好，這都啥年代了，還四處看美女呢？”

  阿珂神色黯了一下，輕輕搖搖頭，雙兒卻笑嘻嘻的，似乎渾不在意，扶著阿珂進了門——其實阿珂這時候肚子還不怎麽明顯呢。

  畢晶歎口氣，這小丫頭，沒救了……

  關上門，就見韋小寶左看看又看看，回頭又看看畢晶，手放下來用身子擋著向後指了指：“就這個？”

  “怎麽樣？不行啊？”畢晶瞪他一眼。韋小寶歎了口氣，有意無意看看小龍女，有看看阿珂，一陣搖頭歎氣，一副我鄙視你的表情：“整天守著這麽多美女，我當你品味有多高呢……”

  畢晶理都懶得理這憊賴家夥，伸手把他撥拉在一邊，就看見小蘿莉早就跑到輪椅前，跟母老虎吱吱格格地說話，幾位美女也圍著母老虎問寒問暖的。畢晶也不理她們，隻是看著李雪彤，故作深沉地笑笑：“李小姐您評點評點，這幾位，哪一位比您差了？”

  李雪彤早就驚呆了。自打殷素素當先走進來那一刻，她就陷入無比震驚。

  這幾個從未謀麵的女人，一個個長得貌美如花也就罷了，氣質也超乎想象。一個年級正當三十左右，氣質大氣沉穩，隱隱約約地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禦姐氣質。另一個年級略小，似乎稚氣未脫，神情淡淡的，卻清麗無比，仿佛天上仙子，不帶半點煙火氣。那個帶著口罩的，雖然看不清麵貌，但隻是看看那嫻雅的體態，溫婉的態度，就足以令人忘俗。

  至於最後跟著剛進來的兩個，一個無論臉型五官，還是玉膚朱唇，都完美得挑不出半點瑕疵，另一個年級不大，容貌稍遜，卻也機靈活潑，氣韻靈動。

  這世上真有這麽多美女？就算整個娛樂圈，也不見得能挑出幾個能比得上他們的了！而且……李雪彤眼神複雜地看著畢晶，而且還都集中在這貌不驚人的胖子家裏？這個胖子，他，他究竟是什麽人？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這房間，看起來也不怎麽像豪門大戶啊，雖然說位於市中心，可這種二點五線城市的市中心，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啊？

  畢晶心裏這叫一個美，看呆了吧？根本少爺比美女？不知道少爺這兒是是古往今來武俠小說美女集中營麽？這還算給你麵子的了，回頭再把黃蓉啊任盈盈啊趙敏啊周芷若啊擺你麵前，你不得立刻羞愧欲死？

  “怎麽樣？”畢晶越發深沉起來，“還入得了您的法眼麽？”

  這時候，一群大小美人已經跟母老虎打完招呼，轉過頭來就看見李雪彤了，聽見畢晶的話，殷素素不由誇張地驚歎起來：“哎呀，好漂亮的妹妹！”淩霜華笑著跟李雪彤打個招呼：“你好。”小龍女就沒那麽客氣了，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李雪彤就偏偏覺得受寵若驚，仿佛受了天上仙子主青眼一般。

  小蘿莉也匆匆跑過來，抬著小腦袋，嫩聲嫩氣道：“這位姐姐您真好看。”

  李雪彤勉強笑了笑，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麽樣？還那麽有自信麽？”畢晶冷笑道，“一天天的就靠臉，靠刷通稿過日子吸流量，靠流量變現掙錢，還掙得血多，跟誰說理去？你覺得這種錢還能掙多久？”

  “不是……”李雪彤有些尷尬，低聲分辨道，“那是公司安排，那些錢，那些錢，也沒那麽多，都是公司拿的！”

  畢晶連連點頭，冷笑道：“對，對，你說的對，錢是公司拿大頭——你們幫人專業洗錢的嘛！人家拿錢，你們繳稅，我就不明白，被人賣了還一天天挺美，你們美個什麽勁兒啊？就是不知道，你們背後，是哪路神仙？白道的還是黑道的？”

  “我……”李雪彤還想反駁，但不知道想起什麽，臉色忽然一黯，頹然坐回沙發，雙手抱頭，眼瞅著眼淚在開始眼圈裏不停打轉，隨時都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