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晶發完牢騷，剛要招呼小龍女和殷素素下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苦惱地拍拍腦門道：“唉等一下，回頭還先得去買個手機，這母老虎，昨天拿了手機，怎麽也不把她舊手機留下來給我們備用呢——這個沒良心的！”

  淩霜華微笑道：“你都不記得跟人要，現在怪誰呢？隻怕是你隻想著怎麽給呂姑娘獻媚，忘了表妹還要用了吧？”

  殷素素也揶揄地看著畢晶，以她的聰明，自然早就看出來，這兩天有事沒事這些人就把畢晶和隔壁美女往一起扯。隻有小龍女還算有點良心，沒拿畢晶尋開心，淡淡道：“沒事啊，我不用手機也行的。”

  “不用？不用手機你怎麽跟大家聯係啊？難道用千裏傳音啊，你會嗎？”畢晶鄙夷道嘴，“別回頭你再走丟了，我們還得找你去！”

  說著畢晶就越發委屈起來，眼前這苦逼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人家都說否極泰來，人倒黴到了極點就會轉運，可到我這兒怎麽就眼前一片漆黑，怎麽看都看不到半點光亮呢，難道是老天爺還嫌我不夠倒黴？那我最後得是有多倒黴？

  看著眼前這大大小小一堆女人，畢晶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唉聲歎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而造成的結果就是，殷素素拿了五百塊錢先行出發，畢晶則帶著一身運動服的小龍女，還有戴著大口罩的淩霜華一起，在九點多店鋪開門之後，進了園子街那個手機店。

  “喲，您又來了？”這幾天畢晶乎每天都來一趟，店主一見他進店就笑臉相迎，也不知道才賣九十九塊錢一個的手機，能有幾塊錢利潤，能讓這老板這麽熱情。然後這老板就見到了跟著進來，東瞅瞅西看看的小龍女，以及俏生生站在一邊，身材婀娜儀態嫻雅的淩霜華，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畢晶覺著要不是害怕裏屋的老板娘發飆，這中年猥瑣男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機子你店裏還有多少？”畢晶也懶得跟老板廢話，直接指著一個形狀小巧的老人機問道。這機子外形小，但鍵盤、屏幕都不小，待機長聲音還大，這兩天畢晶恨不能自己都換一個用了。

  “哥們兒你行啊，你就給這倆美女用這個？”老板一把把畢晶拽在旁邊，聲音壓得低低地問，“這倆姑娘你從哪個村兒裏騙來的？”

  畢晶回頭看了看小龍女，見這小妞兒抬頭看了一眼老板，眉頭皺了皺，卻總算沒說話，這才放下心來狠狠瞪了老板一眼，沒好氣道：“越南來的，怎麽樣吧？”心說你就認萬幸吧，也就小龍女剛來，還不怎麽熟悉現在的情況，自己也天天教育她別惹事來著，真要讓這小妞兒生氣了再賞你一玉蜂針，你就永遠告別你這小破店了！再說了，什麽叫哪個村兒裏騙來的，看不起農村咋地，你家往上數三代還不一樣是村兒裏來的？

  老板見畢晶神色不對，也不敢再囉嗦，看了一眼電腦上的賬本道：“庫存還有九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畢晶剛才問那句話好像有點不對勁，驚訝道：“你不會是想全……”

  “把難道倆字去了，就是全要了。九個手機，八個新號，老規矩，五塊包月電話短信不限量那種。”畢晶很是豪氣地說道，好像他買的不是九個九十九塊錢老人機，而是九個8848。

  “呃……真都要？”老板長大了嘴都快合不上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哥們兒家裏還有？你不會是做人販子的吧？”

  “少廢話！”畢晶搞不懂為什麽這條街上每家店的老板都這麽八卦，你當你是朝陽群眾麽？不耐煩道，“我買來準備一張張換著打，賣軍火行不行？”

  “行，行，行，您愛幹什麽幹什麽？”店老板知道這就是句玩笑，這店裏辦卡可是實名製的，哪個賣軍火的敢用這個，不要命啦？不過見畢晶越來越不耐煩，隻好強忍八卦之心道：“那什麽，老規矩，九折。”

  畢晶也沒心思廢話砍價，直接道：“九十一個，含電話卡一張，帶半年話費，行就行，不行我換一家。”

  老板正想跟畢晶議價，晚了兩秒沒答應，畢晶轉身就走，急忙叫回來，看了一眼小龍女和淩霜華，苦笑道：“那什麽別走啊，哥們兒你性子怎麽這麽急呢？行，看兩位美女麵子，按你說的辦！”

  小龍女和淩霜華自在櫃台前站著，看各種各樣手機，聽店老板誇自己美女都沒理他。畢晶滿意地哼了一聲，這才和老板結賬。那老板一邊結賬還一邊貧呢：“哥們你都幹軍火這麽大買賣了，還差這麽點錢？”

  畢晶捏了捏皮夾子，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心裏卻哀怨起來：你是不知道，我這軍火商，要不是老爹剛支援了一萬塊，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不過結完賬，畢晶鬱悶的心情就緩解了些，因為他發現，這一下賣了九個手機還帶半年話費，一共才花了八百塊，對，就是八百塊——那十塊錢零頭，他逼著老板抹了，照這個消費水平，那一萬塊且得花一陣子呢，除非自己想不開要去泡那個母老虎。

  “棒棒棒棒棒棒，萬水千山縱橫……”剛結完賬，《天龍八部》主題歌就響起來了，畢晶掏出自己那山寨機機一瞧，竟然是一陌生座機號，還是沒標注騷擾電話那種，心裏不禁一抖，手忙腳亂地接通：“你好，哪位？”

  “是畢晶，畢記者嗎？我是南馬路派出所，我姓趙！”那頭說話透著一股子熱情。

  南馬路派出所？姓趙？畢晶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昨天母老虎第二個電話就是打給這位的，急忙道：“趙所你好你好，我是是畢晶，是不是……”說著說著畢晶的心就激動起來了，卻還有點患得患失。

  “哦，那您來一趟吧，涵梓托我們找的人，找到了！”

  涵梓？這稱呼夠親切的啊，這位趙哥跟母老虎啥關係？畢晶莫名其妙地有點不舒服，但隨即反應過來半天不說話是很不禮貌的，急忙大聲道：“好好好，謝謝謝謝！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回頭對小龍女和淩霜華興奮道：“行了，你們不用出去了，人找著了！”

  小龍女和淩霜華喜形於色，相視一笑，同時鬆了口氣。

  畢晶領著倆人回頭就走，剛走兩步忽然又回頭問店老板：“南馬路派出所你知不知道在哪兒？”

  店老板楞了一下問：“南馬路派出所？哥們你去哪兒幹嘛？”

  你哪兒那麽多廢話？畢晶橫了店老板一眼，沒好氣道：“賣軍火事兒犯了，我自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