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停頓一下，“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

  不然一旦顧景淮不打算要這層遮羞布，估計皇室的名譽，以他們現在的勢力，跟顧景淮對上沒有多少勝算。

  大忝文有宰相祁致遠，武有東則將軍。

  無堅不摧！

  最關鍵的是祁致遠手下門人無數，培養出來的關門弟子胡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容小覷，此子以後成就必然不遜色於其師祁致遠。

  太後說完，看著衛堰的神色，打量片刻，凝眉，“怎麽？難不成這帝王之位你不想要？”

  她就不相信衛堰從一個任人欺辱的民婦之子，變成尊貴的皇親國戚，就能夠忍受住皇位的誘惑。

  得到皇位，這天下便俯瞰在眼前，

  揮袖之間翻雲覆雨，掌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一個不順便可隨意的處理掉礙眼之人，動輒便是腥風血雨。

  更何況，衛堰是太後的兒子，骨血中早已浸透對權勢的渴望。

  她不相信衛堰會是膽怯軟弱、安分守己之人。

  衛堰垂眸看著手中上好檀木扇骨。

  唰——

  扇骨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鋒利和銳氣，張揚的展開身體。

  他沒有回答太後的問題，而是想到自己幼時灰頭苦臉的日子，穿著打補丁的粗褐衣裳，看著養母在地裏勞作，一年的收成上交之後，隻剩下寥寥。

  難得上小鎮還要被人驅逐、蔑視、侮辱……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不知前塵是夢，還是如今是大夢一場。

  “我阿娘……”衛堰突然想起來被養在宅子裏麵的養母。

  太後不由自主的蹙蹙眉，心裏對那個粗鄙的婦人有些嫉妒和不滿，居然讓自己的兒子記掛。

  她這個親生母親都沒有從衛堰的臉上看見過這麽關切的神情。

  眨眼之間，太後就將自己臉上的不滿收斂得一幹二淨，沒有叫衛堰發現。

  她輕聲一笑，“若是不放心，你將她送離京都，找個偏遠一些的小鎮，多送些銀兩，給些仆人照料就是了。”

  “也省得還勞你處處掛心。”太後似是有些嗔怒的說到。

  當初若不是為了盡快的拉攏自己的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兒子，讓他對自己放心，太後根本不會多此一舉的封那個老婦人為誥命，讓她從地裏黃土朝天的民婦變成養尊處優的老封君。

  而是給些銀兩賞賜，直接給打發了，免得留下來影響自己兒子的心。

  衛堰對人的情緒一向敏感，注意到太後半真半假的不悅，桃花眼微微彎起，輕笑一聲，“母後，她好歹是兒臣的生母，養育之恩可不能忘懷，不能贍養左右，便隻能盡力不讓她被兒臣牽累了。”

  生恩養恩皆是恩。

  太後轉念一想，自己兒子如此重情重義，也不是壞事，便微微釋懷。

  “行了，母後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趕緊派人妥善安置就是。”

  衛堰笑著應是，“兒子明日還有詩會，便告辭了。”

  “等等……”太後喊住衛堰。

  “結交那些讀書人，對咱們的大事無益，宰相大人桃李滿天下，更是有流芳書齋，不少讀書人都受過他的恩惠，拉攏讀書人恐怕有些難度。”

  衛堰搖搖手中的扇子，“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說不出的魅力。

  太後歎息一聲，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