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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金輪東升。

  妖神台鬥場的觀眾席上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他娘的，怎麽也猜不到昨天的天階比鬥結果竟然是平局。今天是地階和人階的比鬥，一定要把輸掉的靈石贏回來。

  “地階比鬥的雙方是天妖殿的龍飛宇和月神殿的苗雅，這兩個人到底哪一方的勝率大些呢？比鬥的盤口是輸贏各半，這就難了。

  “讓我分析的話，天妖殿的龍飛宇贏麵會大些。龍飛宇可是天妖殿殿主龍三元唯一的兒子。龍三元寵溺這個兒子是出了名的。而且，傳聞現在的龍飛宇是在龍劫中複活的，修為更是由原本的道明境突破到了天劫境。妖神台的規矩，上了爭鬥場後生死有命。如果沒有獲勝的把握，龍三元不會讓自己複活不久的兒子來妖神台上挨打，甚至送死的。

  “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不過月神殿的苗雅也是個厲害角色，她可是月神殿養月閣的人，就是給月神殿殿主月熙大人養貓的。人們都知道月熙大人的那隻叫做火駒公主的小貓，被當做女兒一樣養，投入的資源都是天價。人仗貓勢，養月閣的修真資源是月神殿中最充足的。能在養月閣當值的人，都是月神殿中的精英。這個苗雅就是養貓官之一，修為在天劫境第一層。

  “這說來說去，地階戰的勝負還真不好說。不過，既然雙方都很強，比鬥過程一定很精彩。

  ......

  鬥場中央。

  黑衣比賽執事高聲宣布：“妖神台地階戰即將開始。登場的雙方是天妖殿的龍飛宇和月神殿的苗雅。下麵有請參賽的二位勇士出場。

  鬥場左側大門敞開。

  四名光頭壯漢抬著一架銀色龍輦走了出來。

  龍輦上端坐著一名身穿銀色龍紋錦袍的少年。

  龍輦的後麵跟著一隊高舉銀色戰旗的護衛。銀色戰旗的正反兩麵分別繪有龍字和天妖龍圖騰。

  “坐在銀色龍輦上出場的是天妖殿的少主，比賽執事拉長聲調，“龍——飛——宇——。

  觀眾席上掀起興奮的聲浪。

  “天妖殿少主出場了，看他身後的戰旗，好威風。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尊，以前隻是聽說，果真氣宇不凡。

  “他的皮膚是淡灰色的，與眾不同。

  “看到了嗎？他的臉頰兩側生有灰青色的龍鱗，天生龍族的血脈，多麽的高貴。

  “人和人命不同，人家天生是龍種，是大人物。

  “這有什麽羨慕的？妖神台比鬥，讓你下去試試，你敢去嗎？

  “不去，這可是押上性命的爭鬥。被打死的話，就什麽命都不是了。

  “龍飛宇必勝，我可是投注你贏的。

  “龍飛宇。

  ......

  坐在龍輦上的鬼穀長陽，聽著觀眾席上的人群喊他的名字為龍飛宇，腦中的記憶閃動。

  關於龍飛宇的，關於龍飛宇的母親，關於龍飛宇的父親，記憶不多，卻很清晰。

  “我是龍飛宇。鬼穀長陽兀自低語，他感覺自己無限接近，或者說成為了龍飛宇。

  他用手摸了摸腰間佩戴的妖刀，刀柄微微蠕動，傳遞出絲絲寵獸般的溫暖。

  鬼穀長陽心中嘀咕：“這把妖刀的刀柄和我右手的握狀完全契合，我試著滴落精血在刀柄上，精血會被刀柄完美吸收融合。這說明我與這把刀之前是有血契的。所以，這把妖刀一定是跟隨我多年的貼身之物。可惜的是，眼下的我卻不能將它從刀鞘中拔出來。而且，我之前夢中見到的那條灰鱗蛟和這把刀脫不開關係。這幾天，我在天妖殿暗中查找，卻找不到一

  絲和灰鱗蛟有關的線索，我肯定這妖刀原本是不屬於天妖殿的。天妖殿殿主龍三元說這刀是天劫複活中天龍神所賜。刀不屬於天妖殿，又是我久用的貼身之物，而我的身份卻是天妖殿少主龍飛宇。這就前後矛盾了。

  銀色龍輦停在鬥場中央。

  鬼穀長陽走下龍輦，望著鬥場周圍觀眾席上興奮歡呼的人群，自言自語道：“我就做一回龍飛宇，為了記憶中龍飛宇娘親親手做的桂花糕。

  鬼穀長陽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那記憶中的桂花糕實在美味，他想進一步了解關於龍飛宇的故事。

  鬼穀長陽的心中有預感，隨著他現在龍飛宇身份的深入，屬於他自己的故事就會慢慢浮現出水麵。

  前方凶險，但逃走的話，就會失去找回自己故事的機會。

  ......

  這時，鬥場右側的大門吱呀呀打開。

  一架銀月狀的步輦被人抬了出來。

  銀月步輦上端坐著一位身穿淺綠宮裝的女子。

  女子膚白貌美，一雙眼神明亮如潭。她的兩隻耳朵卻是貓耳一般的毛茸茸，乍看有些可愛。

  實際上，擁有一雙貓耳朵是月神殿中貓妖貴族的標誌，殿主月熙大人同樣擁有一雙這樣的貓耳朵。

  比賽執事高聲道：“坐在月輦上的，就是月神殿的苗雅大人。她擁有最尊貴的貓妖血統，是月神殿最出色的勇士之一。讓我們為苗雅大人的出場歡呼。

  觀眾席上的氣氛再次被掀動起來。

  “苗雅大人好漂亮。

  “這小妮子漂亮是真漂亮，可這又不是選美。

  “我宣布，我現在就是苗雅大人的崇拜者。

  “崇拜苗雅大人的多了，你算老幾？嘿嘿，我在去年就見過苗雅大人，我早就是她的崇拜者了。

  “苗雅大人，我押注你能贏。

  ......

  銀月步輦停在了鬥場中央。

  苗雅大方地走下步輦，站在了鬼穀長陽的對麵。

  鬼穀長陽看了看對麵的苗雅，道：“我是龍飛宇。

  “我知道，苗雅上下打量鬼穀長陽，“我之前見過你的，上一次你來月神殿給月熙大人送禮物，我剛好在場。不過，和那個時候的你比較起來，現在的你瘦了一些，皮膚變成了淡灰色，臉頰兩側多出了一些灰青色的龍鱗。還有，之前你的眼睛是淡紫色，如今變成了藍灰色。據說你是在真龍天劫中複活的，相貌有些變化，多半是副作用。

  鬼穀長陽想了想，記憶中卻全無自己去過月神殿的經曆。

  使勁地想，腦海中仿佛有盤龍攪動，一陣頭暈，身體搖晃不穩。

  鬼穀長陽立刻在心中默念：“我是龍飛宇，我是龍飛宇。

  “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麵的苗雅撇了撇嘴，“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們大可暫停這一場的比鬥。我苗雅可不想乘人之危，勝之不武。

  片刻後，鬼穀長陽恢複了頭腦清明。

  鬼穀長陽一臉認真道：“你勝不了我。

  苗雅聞言，微微一笑，道：“你這狂傲的勁頭卻是和以前一樣。那麽接下來，就讓我看看複活後的你到底有多強大？

  觀眾席的中央，天妖殿的殿主龍三元和月神殿的殿主月熙依舊坐在他們專屬的位置。

  兩個人並排著，中間隔開一些距離。

  除了專門服侍他們的親衛，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

  月熙舉起懷裏小貓的一隻貓爪，朝著場地中揮動，柔聲道：“女兒，你的苗雅姐姐要出戰了，我們一起給她鼓勁呦。

  龍三元大聲道：“月熙，上一

  次吾兒龍飛宇在月神殿被殘忍擊殺。不過，因禍得福，龍神眷顧，吾兒龍飛宇完美複活。這一次地階戰，是他一雪前恥的複仇之戰。

  月熙轉過頭，這是她第一次和龍三元麵對麵對話，道：“龍三元，你的兒子龍飛宇天生命短是天下皆知的。即便上次他不被我月神殿的大祭司擊殺，他也活不了幾年。況且，是他蓄謀毒殺我在先。我沒有親手殺他，就已經算是給了你麵子，算是扯平。所以，龍飛宇和月神殿之間不存在什麽仇恨，也就沒有什麽複仇一說。這隻是一場讓靈界所有人公開看的戲碼而已。你要讓靈界的所有人知道你的兒子龍飛宇複活了，變得更強了。而我，隻是為了給我的女兒火駒公主解悶才答應你這一場妖神台比鬥的。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扯平？各取所需？你倒是大度？龍三元想了想，憤然道：“月熙，你的嘴巴和你的貓爪子一樣讓人討厭。吾兒龍飛宇堂堂天龍族少主，未來的天龍皇接班人，怎麽能是你懷裏的那隻貓相提並論的。

  月熙聞言，雙眉斜挑如劍，道：“我的女兒火駒公主可是最可愛的小萌貨，她比任何人都有情有義。龍三元，那場下的龍飛宇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還不知道？即便他就是你的兒子龍飛宇，他的血脈不過隻是......

  “月熙，請你閉嘴！龍三元突然震怒，他打斷了月熙的話，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月熙隻是撇了撇嘴，不再理會龍三元，繼續愛撫她懷中的小貓，柔聲道：“女兒，比鬥開始了。快看，那場地上的綠衣女子就是你的苗雅姐姐。

  龍三元雙眼噴火，卻又不好在此地翻臉，他顫巍巍地坐下，朝著下方大喊：“吾兒龍飛宇，天妖殿少主，未來的天龍皇接班人，龍飛宇必勝！

  此刻。

  鬥場上的鬼穀長陽與苗雅二人已經有了動作。

  鬼穀長陽神識一動，催動他的雨妖之體。

  霎時，烏雲磅礴，雨水如刀陣般墜下，銀電穿梭其中。

  鬼穀長陽的本體半隱在雨水之中，如妖！

  “魂界——妖之雨！

  觀眾席上的人群登時驚動。

  “好強的氣勢，呼風喚雨，不愧是天生龍族。

  “你懂什麽？這是魂界之力，並不是通靈出來的普通雨水。

  “通常來說，魂界是天劫境修士釋放出魂域的實質化後形成的結界，比之普通的魂域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看來龍飛宇天劫境的修為石錘了。

  “那還用說，他必須是天劫境修士。

  ......

  鬥場上。

  鬼穀長陽並沒有停止魂力的輸出。

  隨著他體內天龍妖脈的運轉，魂力釋放更加猛烈，翻滾的雨水之中，現出若隱若現的血龍虛影。

  對麵的苗雅見狀，心中驚訝：“隱在雨水魂界中的是血龍法相！傳說天龍皇族一脈的人修為到了天劫境便會擁有血龍之力。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不敢怠慢，苗雅雙手掐訣，體內魂力沸騰。

  轉眼，她的身外現出草木森森之相。

  “魂界——暗之森林！

  而苗雅的本體忽暗忽明間隱在綠意森森之中不見。

  “世人都隻知道我苗雅是月神殿的養貓人，卻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一名擅長暗殺術的殺手！

  苗雅的聲音飄在虛空中，忽然變成了詭異的喵喵聲調。

  那聲音極其空靈，似暗處獵食的貓獸，讓人無法判斷她的位置。

  鬼穀長陽頓感神魂一緊，他抬起的手臂變得略微僵硬，暗叫一聲不好，“是聲音類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