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眼角餘光忍不住瞟了烏嬤嬤一眼，此事，烏嬤嬤定然是知情的吧？

  皇後這是瞞著自己呢

  皇後竟是不信任自己了

  季嬤嬤心裏既難過又失落。她怎麽都想不明白，皇後為什麽不信任自己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而這一切，又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變化的。

  烏嬤嬤這會兒哪裏顧得上季嬤嬤在想什麽？她滿心都是緊張，生怕德太妃會繼續逼問皇後為什麽停藥的事兒。

  這事兒她是絕對不能說、也不敢說的啊。

  這要是說出來，皇後那般好體麵的人豈不羞憤死？

  烏嬤嬤心裏的擔心成真了，德太妃訓斥了她一番，話鋒一轉，果然質問起這個來：“究竟發生了何事？皇後好端端的為何會停藥？她難道不顧惜自個的身體嗎？不對，皇後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兩個，作為皇後跟前第一得用的心腹嬤嬤，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還不快說實話！”

  季嬤嬤低垂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痛苦和嘲諷，抿著唇，心裏倒是挺平靜坦然。

  她反正什麽也不知道！

  烏嬤嬤也低著頭不做聲，被逼急了就隻有一句：“老奴不知”

  這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德太妃不信。

  見她們兩人一個一聲不吭、另一個隻會說“老奴不知”，在德太妃看來這就是敷衍、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一時不由大怒。

  “好、好，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竟還什麽都瞞著，如此不把皇後安危放在心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究竟是哪裏來的膽子！本宮倒要看看你們的嘴有多硬！”

  德太妃冷冷一笑，喝命：“來人，把這兩個眼睛裏沒主子的老奴才拉下去重責二十，若再不開口，再打！打到她們開口為止！”

  烏嬤嬤、季嬤嬤驚呼變色。

  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邊上任由德太妃耀武揚威、發號施令的沐瑾終於抬頭了，她看了烏嬤嬤兩人一眼，道：“額娘，這好歹是伺候了皇後娘娘二十來年的老仆，又是這鍾粹宮的第一等管事嬤嬤，即便要處置她們，是不是待皇後醒來再商量呢？田太醫他們施針，皇後娘娘要不了多久也就會醒過來了，耽擱不了什麽，您說是不是？”

  並非沐瑾對烏嬤嬤、季嬤嬤有多少好感，她心裏門兒清，皇後對自己做的那些暗戳戳的齷齪事兒，這兩位多多少少都有摻和，沒準還幫著出過主意。

  可德太妃這麽一頓收拾下來，分明是衝著要這兩人性命來的。她們若是這麽死了，沒準這賬會算在自己頭上，誰叫自己在現場呢？

  德太妃是長輩，與皇後婆媳融洽，自然不會是德太妃幹的啊。德太妃隻要往外傳幾句話，這謠言一起，想要洗清幾乎沒可能。

  誰叫自己得寵呢？即便到時候三位太醫站出來澄清，居心險惡之人也會認為是自己威逼。

  況且，皇家之事，涉及皇上親娘，三位太醫敢、肯站出來澄清嗎？

  便是四爺回來了，也沒法澄清啊。難道要他說這事兒是他親娘幹的不是他的寵妃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