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他以為德太妃會提的。

  “朕剛繼位，對兄弟們理當一碗水端平。老十四如今還年輕，將來立了功，自然有晉升的時候，額娘不必心急。”

  德太妃臉色微沉：“你這是不願意？老四，額娘從未求過你什麽，僅此一次！你十四弟是你親弟弟，別說親王了，便是世襲罔替的那也是應得的。自家親兄弟不照看，照看誰呢？如此一來，你也有個膀臂！至於其他爺們，嗬，誰知誰心裏打著什麽主意、誰會跟你一條心呢？”

  “這凡事，還得依靠親兄弟！”

  四爺心下大怒。

  這是多不盼著他好啊！

  他何嚐不知道兄弟們對他貌合神離，多少人麵上恭敬，背地裏就等著看他的笑話呢，他如今正如走在懸崖邊上，半點兒不敢出錯。

  他嫡親的額娘，張口便是這等話戳他心窩子，叫他生生聽出一肚子火來。

  “朕聽明白了，”四爺緩緩說道：“額娘是想讓朕冊封老十四為？”

  德太妃心裏大喜，忙道：“額娘還是那句話，你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橫豎老十四也越不過你去，你做哥哥的，給他一個世襲罔替有何不可？”

  想了想，德太妃又自覺自己非常大度的退讓了一步，含笑說道：“若是也不是非得這會兒就封他做，不如先封個親王好了，過得二年三年再封。你隻要答應了本宮便是，本宮信你。”

  四爺連氣都不想氣了。

  這是，把他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啊！

  還知道循序漸進。

  嗬，是她自個心裏也明白，老十四眼下配不上爵吧？

  眼下與兩年三年之後又能有多大差別？老十四這個年紀，兩年三年後便能脫胎換骨？

  “朕不能答應。”四爺緩緩說道。

  德太妃臉上笑容一僵，剛感覺輕快的心情瞬間墜了鉛塊般沉了下去：“什麽？”

  四爺看著德太妃：“朕說，朕不能答應。”

  “你——”德太妃怒火猛竄，惱羞成怒，咬著牙道：“你這是——故意捉弄本宮？”

  四爺：“額娘想多了，朕沒有別的意思！朕隻不過實話實說。朕無法空口給額娘任何承諾。老十四也好，別的兄弟也罷，這爵位將來能到哪一步，全看他們自己的本事。朕的爵位，隻賞有功之人。無功受祿，如何叫眾人心服？朕豈不也成了昏君？”

  “可那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德太妃氣急敗壞幾乎是吼出聲來，痛心疾首：“老四，那是你親弟弟呀，誰敢不服？誰能不服？依本宮看，是你自個不想給罷了！”

  “老四，算額娘求你了，成嗎？他即便得了個世襲罔替的爵，也妨礙不了你半分呀。額娘隻想看著你們兄弟都好好的，額娘就這麽點兒心願，你便成全額娘吧”

  四爺起身，緊攥著拳，手在輕輕顫抖。

  既痛且怒。

  為了老十四，額娘連“求”字都向他開口了，真是讓他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