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便是德妃娘娘，隻怕也在心底是認定四爺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福晉懊惱且酸：要不怎麽說這都是命呢？這沐瑾，難不成在莊子上艱辛了兩年，這命便這般的好起來了？

  “妾身給爺請安，爺吉祥！”

  福晉腦子裏感慨著，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她在四爺麵前的表現，端莊得體的含笑上前，屈膝福了福身。

  “福晉免禮，坐吧。”

  “謝爺！”

  福晉殷殷關切，問候了四爺幾句，四爺簡單答了，尋個由頭將人都遣了出去。

  烏嬤嬤幾乎不離福晉身邊，隻是，看見蘇培盛都出去了，她自然也不是那沒眼力勁兒的，連忙也退了出去。

  “爺，這是——”福晉心裏隱隱有些不太妙的預感，畢竟尋常情況下，四爺是不會身邊連一個人都不留的。

  四爺淡淡道：“爺想跟你說說芙玉的事，下人在了不太好。”

  福晉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爺”

  “福晉，”四爺看著福晉：“你是個明白人，若是替芙玉分辨的話，你大可不必說了，你該比誰都清楚，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福晉啞口無言。

  四爺從來便是個冷麵冷心、足夠冷靜理智的人，他不管後宅，但後宅那些兒小手段、小伎倆，沒什麽瞞得過他。

  他不是那等女人哭幾滴眼淚、尋個什麽借口訴上求上幾句便會心軟動搖的人。

  福晉暗恨芙玉不爭氣，咬咬牙，忍著羞愧垂眸歎息：“這事，妾身也不敢替芙玉說話，是她錯了，她不該如此！她真是——妾身何嚐不曾勸過她，十三爺與十三福晉都是極好的人，且與咱們府上比旁人更親近，隻要她安分守己，這輩子自然過得舒坦，誰也不會難為她。可是她——”

  福晉苦笑：“爺，妾身也不知該怎麽辦好了！妾身很是後悔，後悔當日不該不阻止她入十三爺府。可如今，該怎麽辦呢！妾身都沒臉見十三爺和十三弟妹了！”

  “爺知道福晉是個明白人，這才叫了福晉來說說話。福晉既已仁至義盡，旁的，便與福晉不相幹了，福晉大可問心無愧。”

  四爺慢慢說著，看向福晉：“芙玉這次鬧得實在太過，虧得那日瑾兒正好過府探望，正巧趕上兆佳氏腹痛難忍，她順手幫了一把，穩住了場麵。十三弟妹肚子裏的孩子沒什麽事兒，不然，福晉就該想想，烏拉那拉家族該如何跟老十三夫婦交代了。兆佳氏一族也不是軟柿子，此事，定然不會善了。”

  福晉想想，不由得後怕出一身冷汗，勉強陪笑點點頭：“爺說的是幸好”

  她這會兒才知道沐瑾當時也在，想想沐瑾回府之後竟什麽也沒跟自己說，心裏多少有些不怎麽是滋味，然而再一想想，虧得她幫了一把，讓兆佳氏沒事兒，不然——

  相比這個，她說不說的，倒不那麽重要了。

  福晉盡管心裏不樂意，可四爺既明著提到了，她也不好不配合，隻得忍著惡心誇沐瑾：“沐氏心善，向來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