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給主子爺請安。”沐瑾起身，扶著燕嬤嬤的手衝四爺屈膝福了福含笑請安，打破了這大寫的尬。

  福晉亦勉強笑了笑，起身衝四爺頷首：“爺”

  “咳咳！”四爺有些不太自然點點頭，“都起吧。今兒倒是巧，福晉怎麽在這？”

  福晉勉強笑笑，“額娘賞賜了節下之物，妾身正好無事，便索性親自給沐氏送來，順便說說話。妾身有些乏了，這便告辭。”

  “福晉慢走。”

  福晉笑笑，扶著烏嬤嬤離開。

  玉屏院外，沒走幾步，福晉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院子，勾了勾唇角，這才離開。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四爺方才闖入，那輕快隨意的語氣、那帶笑飛揚的眉眼、那閑適自在的神情姿態，雖隻一刹那、在見到她之後便僵住了。

  可那一刹那在她腦海中回放起來卻無比清晰。

  福晉從未想過，四爺會是這樣的四爺。

  她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一麵。

  更從未見過。

  那一刹那，她甚至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覺得那不是他，不是她日常所熟悉的爺。

  原來在沐氏麵前，他是那樣的嗎

  福晉說不清楚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覺究竟用什麽來形容會比較貼切，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別扭。

  以及她絕不肯承認的幾許——羨慕？

  腦海中的回放越清晰，仿佛就越別扭、越羨慕。福晉目光閃了閃，腳步沒來由有點兒虛浮淩亂。

  玉屏院屋中，沐瑾苦苦憋著笑。

  這位爺素來傲嬌的很呢，她可不敢笑，生怕他惱羞成怒。

  雖說母憑子貴非常管用，可是她也並不想在這種事上惹毛他。

  “主子爺！”沐瑾如以往一般淡定無比、言笑晏晏，挽著四爺胳膊坐下，“奴才正想著主子爺什麽時候回來呢，可巧便回了。爺喝了不少酒吧？要不要躺下歇一歇？哦對了，小廚房裏備了醒酒湯，酸筍火腿絲嫩豆腐羹，要不要先用些？”

  四爺見她沒提方才那一茬果然神情下意識一鬆，聽她說話溫柔體貼心下更喜，握著她的手親了親，點點頭“嗯”了一聲，“叫人盛半碗。”

  哪裏還用沐瑾吩咐？丫鬟們聽見，連忙便有人去盛了。

  四爺靠在軟榻上，握著沐瑾的手，抱怨道：“這院裏的奴才們一個個越發懶惰不成體統，回頭叫高管事、燕嬤嬤好生管教管教！”

  沐瑾一愣，明白過來原本就顯得格外明亮的眸子更亮了，水汪汪的，抿了抿唇，再次憋笑。

  他這意思是下人們知道福晉在她屋裏見他來了也不趕緊稟報、好叫他有個準備，也就不像之前那樣猝不及防的狼狽。

  可他也不想想，哪有人敢隨意攔下他稟報呢？隻怕心裏還在猶豫要不要稟報、他便已經進屋了。

  沐瑾自然不會跟他唱反調，連忙點頭笑著附和，“主子爺說的是，可不是該好好管教管教。”

  很快醒酒湯盛來，沐瑾看著他用了，問些今兒端午的熱鬧事兒，總算將那一段小插曲完全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