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翠煙，身邊用慣的心腹，說推出去送死也就推了，心夠狠毒。

  也夠蠢。

  她就不怕身邊的人寒了心將來生出別樣心思嗎？

  對蠢人，德妃向來是沒什麽興趣的。

  不是她冷漠，而是早就看透了。

  因為你永遠也不會料到蠢人何時會犯蠢，倘若跟她結交，沒準什麽時候便被她給牽連上了，何必這麽想不開呢？

  德妃道：“中秋宮宴之後，往後便不必再讓李氏進宮請安了。”

  中秋宮宴李氏作為側福晉，是有資格參加的，且她剛剛流產，各府都知道，倘若不讓她參加，難免會讓有心人胡亂猜忌。

  但之後一月一兩次的例行請安，她來不來卻並非硬性要求，也沒那麽顯眼。

  四爺心裏這才舒緩了些，“是，額娘。”

  德妃看了他一眼，又笑道：“這沐氏，本宮倒是想見一見。這樣，中秋那日，讓你媳婦把她也帶上。”

  四爺一愣，遲疑道：“這——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

  德妃聽四爺這麽說，倒是笑了，對沐瑾的成見也瞬間消失。

  就說嘛，她這個兒子哪兒是隨隨便便就讓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忘了分寸的？

  德妃一聽四爺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沐氏分位低，沒資格進宮參加這樣隆重盛大的宮宴，所以不想讓她來。以免壞了規矩。

  事實上四爺表麵上的確也是這個意思，同時也是光明正大的借口。

  四爺心裏想的是，老八家那潑婦跟她有過節，到時候難免碰麵，若是再生事端怎麽好？

  自家瑾兒是老實規矩人，絕不會不知輕重，可老八家那潑婦——嗬嗬，那位就從來不知什麽叫輕重！

  四爺都不用想，到時必定生事。

  “這有什麽不合禮數的，”德妃笑笑：“她算跟著你媳婦伺候，無妨。”

  四爺無奈，再推脫額娘怕是該起疑了，四爺隻得點頭：“如此，便讓烏拉那拉氏帶她來。額娘給她體麵，也是她的福氣。”

  這話德妃愛聽，微笑道：“她用心伺候你，也算有功，本宮給她體麵也是應當的。那李氏——”

  德妃皺皺眉：“讓你媳婦盯好了她，可別叫她再惹什麽事端。看三阿哥、大格格份上，也別讓她太難堪，至少明麵上過得去。孩子還小呢，別叫孩子擔驚受怕傷了心！這有沒有親額娘，差別大著呢！你看看你十三弟他們兄妹三個便知道了！”

  那些年他們還小，沒有親額娘護著，便是一個小太監、小宮女都敢不拿他們當回事兒。被克扣都是常事，生病了都沒人管。

  若不是那一年十五格格病的快要死了，老十三不顧一切跑去哭求皇阿瑪，皇阿瑪震怒，命人狠罰了奴才們，又將他們兄妹三個分別交代給其他嬪妃負責撫養，他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還兩說。

  正好老十三便是交給額娘撫養，自己可憐他，多照顧了些，如今兩人關係比起其他兄弟倒是多親密兩分。

  四爺眸光深了深，“是，額娘。兒子正是顧念三阿哥、大格格還小，不然豈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