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相公,笑一個05
作者:梨糖酒      更新:2020-06-18 19:34      字數:2184
  柴房裏傳出來一陣年輕女子的聲音,聲音青澀清脆,年紀應該不大。

  她這會兒聲音裏還帶著些哭咽聲,有著明顯的著急和心疼,光是聽著聲音便讓人於心不忍。

  雲棠從虛掩的門縫裏看進去,隻見身形狼狽的沈淵,此刻弓著纖瘦單薄的身子,躺在鋪著一層稻草的地上,蜷縮成了一團,因為受凍,身子不住的顫著。

  可憐無助的樣子,像是一隻被遺棄在路邊無人問津的小流浪狗一般。

  他身後蹲著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身形纖細,穿著短襖,披著披風,衣服材質上乘,想來並不是家裏的丫鬟。

  而她此刻正秉著一盞燈籠,手邊放著食盒和一個小箱子,正苦苦求著背對著她的沈淵。

  這女孩雲棠識得,是原主施棠極為要好的表妹徐雅蘭。

  徐雅蘭是徐氏的弟弟、也就是原主舅舅徐錦添的女兒。

  徐家受徐氏蔭蔽,在鎮子裏經營著一間糕點鋪,家境還算殷實。

  原主施棠和徐雅蘭從小一起長大,雖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施棠最是喜歡徐家鋪子裏的糕點,而徐雅蘭也總是經常給施棠送好吃的,還說的一嘴的甜言蜜語,把施棠哄得對她可是言聽計從的。

  在原進程裏,施棠重病在床的那段時間裏,她可是經常來探望照顧的。

  總的來說,從傳送的記憶裏看,施棠對徐雅蘭的印象可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可她不在自己家裏呆著,這大晚上的跑到她家後院的柴房裏,又是這般做態,到底意欲何為?

  雖然在施棠的記憶裏,這位表妹仿佛完美的如仙女一樣,終日對她甜言蜜語的,很是會說一些好聽的話哄她。

  但就此刻眼前所見,這表妹多半是也看上了沈淵了。

  不過沈淵再怎麽樣也是她的,她自然沒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於是雲棠就推門進去了。

  聽到開門聲,原本蹲在地上哭得跟個小可憐似的徐雅蘭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雅蘭妹妹,這大晚上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棠的聲音在她背後幽幽地響了起來,讓徐雅蘭頓時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不安感。

  但她還是僵硬著身子起來,轉過去正對上來人,強扯出一抹笑:“棠、棠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我若是不過來,可就看不到這一出好戲了。”

  雲棠整好以暇的看著她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嘴角扯出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徐雅蘭倒也是個美人,小小年紀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嫋娜動人。

  配上這泫然欲泣、欲語還休的小模樣,真真是容易讓人心底勾起幾分保護欲來。

  瞧著就是一副單純無害的小白兔模樣。

  但雲棠可不吃她這一套。

  “姐姐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幫你過來探望一下沈淵……”

  徐雅蘭忽而像是想好了說辭一樣,頓時就鎮定了下來:“姨父下令將沈淵關進柴房裏,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裏,更不能給他送吃的,決意讓他在這兒自生自滅。”

  徐雅蘭邊說著,邊注意著雲棠的反應,見她像是被她說住了一般,便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又繼續說:

  “姐姐你下午落水未醒,之後又受了那麽重的傷……我知道你素來看重沈淵,要是你醒了一定想看見他。可是他這身上的傷你也看見了,耽擱不得,所以我這才擅做主張過來,想幫他上藥,給他送點吃的。”

  對於她所說的,雲棠倒是不置可否。

  瞧她一副似乎已經信了的樣子,徐雅蘭稍稍鬆了一口氣。

  雲棠也算是閱人無數的,就徐雅蘭這點小伎倆,完全是不夠她看的。

  不過她也不急於戳穿。

  “原來如此。”

  雲棠點了點頭,像是相信了一般,然後又說:“不過我既然來了,自然就沒有要你假手的道理。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舅舅、舅媽發現你不在家,可該著急了。”

  徐雅蘭自是不甘心,但表麵上她卻隻能唯唯諾諾。

  瞧著眼前人那被包的跟豬頭似的腦袋,徐雅蘭眼底閃過些許明顯的嫌惡,但麵兒上卻是一副細致體貼的模樣:“姐姐,你有傷在身,也虛弱得很,要不我還是給你搭把手吧?”

  雲棠想都沒想就回絕了她的“好意”,宣示主權:“阿淵是我的夫婿,也是你的表姐夫,我等會兒給他上藥擦身子,可是要幫他寬衣解帶的,你在這兒不合適。”

  徐雅蘭抿了抿下唇,似有些不甘心,但又不敢表現出來,猶疑片刻後,便又一副善解人意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好多留,那我就先行回去了。”

  “嗯。”雲棠被她這般墨跡的已有些不耐。

  徐雅蘭地上放著的東西都收拾好,眸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淵,似有些不甘。

  若是今晚留在這兒陪著他的人是她,等到他明日醒來,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人是她該有多好。

  他曾經明明是那樣俊逸無雙的少年,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而害他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此刻就站在她身後,可她卻無可奈何。

  假以時日,等到時機成熟,她一定要帶他脫離苦海!

  徐雅蘭依依不舍的將目光收回,提上東西後,就離開了柴房。

  -

  雲棠看著蜷在地上的少年,因為痛意而無意識的小聲低吟著,像是隻掉落陷阱裏受了傷的幼獸一般,不住的瑟縮著身子。

  而他的背後更是慘不忍睹,翻開皮肉的傷痕和破碎的葛布黏連在了一起,血跡斑駁了他的整塊後背,又過了這麽長的時間,血跡早已幹涸,呈現出深紅發黑的顏色。

  他這會兒早已意識不清,看這情況多半是發燒了。

  若繼續放任他躺在這冰冷的稻草堆上,到了明日,不疼死也該被凍死了。

  於是雲棠便打算背他回房間。

  她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可手在剛碰上他的時候,他像是出於下意識的防備一般,虛弱無力卻又語氣冷然道:“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