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城心通如刀絞，“是，是二哥對不起你，都是二哥的錯，我他媽不是人，禽獸不如，美美，你想怎樣都可以，但現在一定要停住。”

  “醫生，馬上救人！救人！”

  廖江城急不可耐的抓著醫生的手臂，催促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彷徨無措。

  醫生也想施救，可廖美美的情況……

  幾個醫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再嚐試一下。

  從始至終，蘇憶墨一直都在遠處，望著這一幕，陰霾的眼中一片朦朧，看不清思緒，也讀不出意欲。

  嘀嘀嘀——

  儀器發出的聲音像死神揮下的鐮刀。

  醫生們神色倉惶，極快的拂開廖江城，慌不擇以的開始搶救。

  “心髒驟停——”

  “血壓降低——”

  ……

  這好比一場硬仗，每個人都驚心動魄，沉靜的搶救室內也被一股壓抑的氛圍死死籠罩。

  良久，搶救室門被推開了。

  陸續走出的醫生，白大褂上染滿了鮮紅，都像無形中明訴著這場硬仗的結果，每個人也都垂頭喪氣。

  為首的張主任歎了口氣，抬手看著手表時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死亡時間是……”

  廖江城腳下一軟，幾乎暈厥過去。

  衛焺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他，“二少，二少……您想開點，這個時候您不能再出事啊！”

  廖江城隻覺得心髒被撕的粉碎，不受控製的眼前慢慢模糊，好像失去了焦距，看什麽都不清晰。

  他也想努力扼製住，努力撐住，可是，強烈的痛感鋪天蓋地，伴隨著他唇齒間的呐喊聲響徹整個走廊，蜷緊的拳頭一下又一下錘擊著牆麵，很快，彌漫的鮮紅順著雪白的牆壁，蜿蜒而下。

  醫生也衝過來想攔阻他動作，而持續的痛感，終於喚醒了廖江城，他極快的一轉身，推開眾人，健步就衝向了蘇憶墨。

  蘇憶墨身體根本沒恢複，隻靠拐杖撐著全身，廖江城一把鉗起他衣領，狠厲的扼製了他脖頸。

  盛怒中的廖江城氣力極大，一把恍若要將他生息徹底抹殺。

  “滿、意、了、嗎？啊？蘇憶墨！那是你親姐姐！就因為不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你就這麽對她？！”

  現在的這一切，和廖江城預想中的大相徑庭。

  可再多的解釋，再多的辯解，也抵消不了他放棄廖美美，選擇許願的事實。

  或許就是這種懊惱的心裏作祟，讓廖江城爆發的怒火更甚，他既恨蘇憶墨，也無法原諒自己。

  兩相折磨中，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蘇憶墨無力的靠著牆壁，任由勃頸上喘不上來氣的窒息，陰鷙的眼瞳也一片血紅，他失神的凝著廖江城，勉強擠出聲音，“彼、彼此彼此吧。”

  就這幾個字，再一次震碎了廖江城殘餘的意識。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隻是不少人衝過來拚命拉開他，蘇憶墨被他揍的血肉模糊。

  廖江城望著蘇憶墨狼狽的滿臉是血，冷冷的扯唇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淌了下來，他沒想到事情真會發展到這一地步，美美，對不起……

  蘇憶墨勉強用最後的氣力，在旁人的攙扶下爬起來，顧不上任何，隻吩咐了句，“去把骨髓抽了，做血透清洗，盡快出檢測結果……”

  廖江城聽著，當胸一劍。

  他痛苦的竭盡滅頂，開口的聲音彌漫著無盡痛苦和絕望，卻顫的不像話，“你……”

  話沒說下去，他眼前就有些發黑。

  身體踉蹌時，一雙有力的手臂一把扶住了他。

  廖江城隱約間，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