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席夫人聯係許願一事，席衍是真不知道的。

  是前幾天，他手機存儲到了上限，還沒取新手機，著急打個電話就用了小陳的，在最近通話中看到了母親的號碼，質問小陳後，他才不得已坦白。

  “是，但阿姨隻是和我聊了些外公外婆的事。”她還繼續敷衍。

  席衍卻說。“可我媽媽和我說，她是拜托你去找廖江城的。”

  她微怔。

  “事情發生了這麽久，抱歉，我知道晚了。”

  許願忙說，“別這麽說，阿衍，其實……”

  席衍抬手示意打斷，他說，“很多天前，我就知道這些了，許願，我可能沒有辦法更改這些，而霍教授這邊……我也不想推辭手術，但你為了我所做的這一切……”

  “就像當初你救我外公外婆時，是一樣的，阿衍，我希望你能好，不管是手術，還是複健，我都希望你能越來越好，至於這其中……就都不提了，好嗎。”

  席衍的心情很沉，他不在意自己給她付出了什麽，犧牲了多少，因為他愛她，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可以在所不惜，卻心疼她現在的讓步。

  但過於複雜的話語和情愫，他也不想說了。

  席衍斂去了眸中的深邃，道，“想讓我不提也可以，你把這份合同簽了吧。”

  他朝小陳遞了個一眼，小陳忙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合同給許願。

  是席氏事務所往後續加十年的意向書。

  “傭金方麵，這太低了吧，還續加十年，你這是……”

  席衍其實本意想把席氏股份，還有名下幾個產業轉給她的，補償一下她的損失，但感覺以許願的性子，她不會接受的，隻能折中一下，續簽雙方合約。

  “這是內部折扣價，其他條款，你再審核下，沒問題話我們再簽。”他說。

  許願其實不用仔細審閱，席氏事務所在業內，可是數一數二的，能和他合作，於許氏未來十來年都有好處。

  “行，我稍後仔細再看看，不過，這內部折扣價，還是……”

  “隻對你一個人的折扣。”席衍端著酒杯，笑顏溫婉，“也可以做成隱秘條款，不對外聲張。”

  其實，許氏總部到分部的所有財務事宜，都是席衍一人全權負責，這份續簽合約，和單獨簽他沒什麽區別，加上事務所也是他獨立控股的，自不會有人異議。

  “……好吧。”

  兩人吃完了飯，下午就去工地考察參觀了下，還結合企劃案商討了一番，晚些時再一起吃頓飯，約定好次日和幾個合夥商見麵。

  回房後，許願衝澡洗去一身的塵土，然後給左占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到快自動掛斷時，他才接。

  “忙完了？”左占低醇的聲線很好聽。

  許願和他說了下午的行程，以及新項目的展望，一切都和計劃中相近，衝突不大。

  左占聽完了，道，“別太累，蘭海的項目，許氏已經做了不少，不差這一個，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這我知道。”

  “還有，我在那邊有公寓和別墅，密碼你都知道，別住酒店了。”

  許願笑了，“好吧，但得明天了，今天太晚了，懶得動。”

  “小懶蛋。”

  兩人又聊了會兒。

  隨著互道晚安通話結束的一刹那，左占整個身形踉蹌，扔開手機俯身馬桶就吐了。

  芮沉忙拍著他脊背，一遍遍的，“抱歉，左總，剛剛我沒幫您擋好酒……”

  他們也沒想到，剛一到盧森堡，霍老就款待設宴，這種飯局左占又怎麽能推脫，然後就是各種輪番敬酒，那酒喝的幾乎和白水似的，芮沉想方設法擋酒，都沒擋住……

  左占吐的幾乎將膽汁都吐出去了，還是眼前發黑雙腿發軟，突然喝這麽多酒，又在飛機上冷氣過低，有些感冒，此時難受的無法言說。

  他任由芮沉照顧著漱口洗漱，然後扶著他躺在沙發上，他才道，“事做的怎麽樣了？”

  “霍老戒備太嚴，吃飯時也沒找到機會，所以……”

  左占難耐的揉著頭，“那就查他身邊的，還有，準備一下，明天去霍家拜訪。”

  “還去？”

  左占沒說話，歪著身子仰頭靠去了一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番的目的就是霍家，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