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會恨他，恨他鳩占鵲巢占了她兒子的身份，甚至恨得不將他除之而後快。言明顥這樣說是有證據的，前世追殺他們的人，不僅僅是皇帝的人，還有一撥是德妃的人。這也是他現在見到德妃，內心會這麽冷淡，也不想再喊她母妃的原因。而且他懷疑那個出賣他的心腹，明麵上是他的人，實際上是德妃的人。不過這一切隻是他的猜測，他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他前世死得太早了，沒機會查明真相。言明顥陪德妃用了午膳，又敷衍了她幾句便離開了。“九號！”言明顥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後，對著空氣喊了一聲。言明顥七歲那年，便從德妃的玉陽殿搬出來了，不過由於他如今還未成婚，暫時還沒有出宮開府的資格。其實言明顥今年已經有十五歲了，再過一兩年便可以成婚了。皇帝原本也有意給他言明顥賜婚，但由於言明顥心悅那位晏二小姐，並不想娶別的女子，於是找理由推拒了這件事。以晏二小姐庶女的身份，是沒資格做皇子正妃的，就算是做側妃都有些勉強。言明顥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心裏也早就決定了，等過兩年晏二小姐及笄的時候，便把人娶進門。反正他的年紀還小，倒不用急著成婚。不料有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隨著言明顥的身世曝光，他和晏二小姐已經沒可能在一起了。除非他能順利脫險，而晏二小姐也願意放棄目前的身份，跟著他遠走高飛。不過言明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便一直忙著逃命，根本沒時間去考慮他和晏二小姐的事，畢竟若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麽感情？而事實也是如此，言明顥追究沒能躲過追殺，最後不得不選擇自殺，來保住最後的尊嚴。而言明顥死後，晏二小姐應該也嫁給了別人，兩人最終也沒有機會在一起。綾玖聽到他喚自己，從暗處飄了出來，有些心不甘願情不願地，跪在了言明顥麵前：“參見主子！”綾玖不是原身，她打心底不願意給人下跪，不過如今形勢比人強，她如今不想跪也得跪。“抬起頭來！”言明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腦中浮現了上一世所發生的事，原本九號是不用陪著他們一起死的，她隻要乖乖地呆在晏府，便能安然無恙。好吧，也不能說安然無恙，因為他一旦死了，這些暗衛沒有定時解藥，最終也難逃一死。但她若是不回來找他，至少可以多活一陣子，可偏偏這個傻丫頭自作主張，選擇回到他身邊保護他。說句實話，他當時看到九號的時候，心裏多少有些動容，甚至想過若是自己那次能夠僥幸逃過一劫，便考慮給她適當的自由。綾玖聞言，認命地抬起了頭，不過由於她此時正蒙著麵，隻露出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當然，她臉上還戴著一層人皮麵具，就算現在摘了麵巾，也看不到真的真容。言明顥看到她的眼睛，神色不由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的眼睛竟然這麽好看，這麽幹淨明亮，還真不像一個暗衛該有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中，暗衛的眼神不是死氣沉沉，便是冰冷無情的，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因為暗衛和殺手一樣，都是不需要感情的，他們隻需要聽從命令就可以了。沒想到這個九號這麽特別的，她以前也是這樣子的嗎？言明顥有些不確定的想到。對於上位者來說，暗衛相當於他們武器，又或者說是一把利刃，隻會想著怎樣用好他們，而不會刻意去關注他們的外表。九號雖然是為數不多的女暗衛，但也不至於讓他另眼相看。若非她前世曾替自己擋過刀，後來又在他危險之際，回到他身邊，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可能都不會多看她一眼。言明顥想到這裏，眼神定定地看著她，似在思索著什麽。直到看得綾玖心裏有些發毛，擔心自己是不是露餡了，言明顥終於收回了視線。“把麵巾摘下來給本皇子看看。”言明顥又吩咐道，心裏突然有些好奇，九號到底長什麽樣。“是，主子！”綾玖應了一聲應了一聲，伸手摘下麵巾，然後偷偷的看了言明顥一眼。言明顥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眼中泛起一絲笑意，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這麽活潑的暗衛。不對，她不是九號，九號不可能這樣的眼神，言明顥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對綾玖生起了一絲警惕和殺意，不過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如果九號真的被人冒充，那麽說明這人很厲害，武功可能比九號還高，所以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綾玖突然感覺到一道淡淡的殺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警惕，不過礙於言明顥還在這裏，沒敢做出什麽逾矩的舉動。“把你的麵具摘下來！”綾玖聽到他的命令，心頭不由微微一緊，心裏則有些納悶，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麽？這又是讓她抬頭，又是讓她摘麵巾，還讓她把臉上的麵具摘掉。不過盡管綾玖心裏納悶，但還是聽令，把貼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美麗白皙的臉。不過可能因為原身經常需要戴人皮麵具，以及蒙著臉，缺乏太陽曬的緣故，她的臉色看起來微微有些蒼白，還有一些營養不良的樣子。言明顥見狀，眉頭不由微微蹙起，心裏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她，不過這絲心疼，很快便被警惕所代替。他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不過是個暗衛罷了，他為什麽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這個少女究竟有什麽魔力，竟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影響，難不成她給自己下了蠱了？“你是何人？為什麽要冒充我的暗衛？”言明顥突然低喝了一聲，眼神如同一道厲芒射向了綾玖。看她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和防備，似乎隻要綾玖回答的不對，便要動手殺了她一般。綾玖聞言，嘴角微抽，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不過被她忍住了，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到：“回主子，屬下是九號，並不是什麽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