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別欺負老實人18(朱碧:如果你是我爸爸該多...)
作者:風流書呆      更新:2020-11-29 11:05      字數:3925
  “就是這裏。”莊理把車停靠在一家賓館對麵, 勒令道:“先吃點東西吧。我剛才聽見你肚子在叫。”

  朱碧臉紅紅地捂住肚子。

  雖然心裏很著急,但她還是非常聽話地取出一盒咖喱飯,快速往嘴裏刨。

  “這個芋圓好吃。”莊理慢條斯理地吃著一串烤芋圓。

  他無論幹什麽, 姿態都優雅得像中世紀的貴族。

  朱碧吃一口就看一眼對麵的賓館, 頗有些望眼欲穿。

  莊理打開筆記本電腦,安撫道:“你吃吧, 不用著急, 他也才剛取到餐。”

  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現出黑客的身影, 他正打開食品包裝袋, 把餐盒一一取出來。

  “那個吸管有什麽用?”朱碧壓下滿心焦躁, 問道。

  “吸管內壁附著著一些麻醉劑, 等他倒下了,我們再進去。我觀察過了,他是單獨行動, 沒有團夥。”莊理揉了揉朱碧毛茸茸的腦袋。

  朱碧低下頭,掩藏自己滾燙的雙頰和酸澀的眼眶。有莊叔叔在,她感覺好安心。

  “幸好黑客都喜歡獨來獨往。”她小聲嘟囔。

  “但你不會每一次都這麽幸運。如果那個官員找的不是黑客, 而是黑幫,你的麻煩就大了。黑幫做事比黑客粗暴得多,他們會把你在乎的所有人都抓起來, 一個一個砍掉他們的手指, 逼你交出存儲卡。”

  莊理攤開手:“把存儲卡給我, 我幫你處理。”

  朱碧毫不猶豫地交出了存儲卡。

  莊理把裏麵的證據複製了很多份,分別發給紀檢委、舉報中心、警察局、官員政敵, 以及每一個被侵吞了安置款的下崗職工。

  哪怕相關部門無法及時給出答複, 被窮苦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數萬名下崗職工也會舉起維權的大旗。

  這件事已經暗暗發酵,蓄力而起, 不是任何人可以掩蓋的。

  “你查到的資料不齊全,我這裏還有一份。他貪的何止幾千萬,是幾個億。”莊理把自己找到的罪證也複製下來,發送了出去。

  朱碧瞪圓眼睛,憤恨不平地說道:“幾個億他都貪了,卻連幾萬塊都舍不得給我!”

  莊理搖頭失笑:“重點是這個嗎?你怎麽不想想被他貪走錢的那些下崗職工該怎麽辦?他們每個月連一千塊都領不到。我知道你過得很苦,但是在這世上,比你過得更苦的大有人在。你應該多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朱碧頓時啞然。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名黑客已經把吸管插/入杯中,喝了幾口奶茶,然後暈倒在電腦前。

  “行了,我們上去吧。”莊理揉了揉朱碧的腦袋。

  朱碧臉頰通紅地跟在他身後,趁他不注意,也悄悄揉了揉自己腦袋。感覺真是不一樣,自己摸著就像在摸一塊木頭;莊叔叔摸著,全身的毛孔卻都透著舒適和溫暖。

  莊叔叔的手難道有魔力?

  胡思亂想的朱碧跟隨莊理來到508號房才忽然反應過來:“莊叔叔,我們進不去。”

  “你真的是黑客?”莊理調侃了一句,然後拿出一張自製的房卡,隨意掃了掃便把門打開了。

  朱碧臉頰通紅地低下頭。以前,她為什麽會覺得自己特別厲害?莊叔叔才是真的無所不能!

  走進房間之後,莊理沒去管趴在桌上的黑客,直接打開衣櫃,找到了被捆住手腳蜷縮成一團的五歲小男孩。

  看見最喜歡的朱碧姐姐,小男孩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噓噓噓,別哭,別哭,姐姐馬上帶你走。咱們不能把壞人吵醒,好嗎?”朱碧輕輕拍撫小男孩,努力讓他鎮定下來。

  孤兒院的孩子都比較堅強懂事,所以小男孩很快就停止了哭泣,還非常乖巧地捂住自己的嘴。

  兩人躡手躡腳地爬出衣櫃,卻見莊理從浴室裏找出一柄剃須刀,三兩下就把那名黑客剔成了大光頭。在強效麻醉劑的作用下,他根本不怕把對方吵醒。

  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的朱碧和小男孩:“……”

  “行了,走吧。”莊理把剃須刀衝洗幹淨,又抹掉了屋內所有指紋,這才從容不迫地下令。

  朱碧和小男孩跟隨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賓館,臉上滿是玄幻的表情。

  把小男孩送回孤兒院之後,莊理與朱碧留在車裏說話。

  “你明白對一個黑客來說,什麽是最危險的嗎?”

  朱碧點點頭,臉色蒼白:“我知道,暴露真實身份是最危險的。那個黑客查清了我的身份,他還會來找我。我把弟弟從他手裏救走已經徹底得罪他了,哪怕雇主不出錢,他也一定會整死我。您能救我這一次,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會連累您的。我馬上離開G市,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莊理不以為然地擺手:“你不用躲他,以後應該是他躲你才對。”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監控畫麵。

  隻見那名黑客已經醒了,正慌亂不已地摸著自己的光頭,然後驚駭至極地看著眼前的電腦,仿佛見鬼了一般。

  “知道他看見什麽了嗎?”莊理低聲問道。

  “他看見什麽了?”朱碧滿臉好奇。

  “他看見了這個。”莊理摁了摁鍵盤,筆記本電腦就切換了一個頁麵。

  屏幕上浮現出一份詳盡的個人資料,是那名黑客的。

  他的真實姓名,家庭住址,社會關係,做過什麽案子,有哪些朋友,哪些敵人,莊理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而這份資料是一個警告。

  莊理用殘酷的事實告訴他――你查到我的小朋友又怎樣?我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查到你,並掌控你的一切。我能無聲無息剃掉你的頭發,就能無聲無息要你的命!

  無怪乎那名黑客嚇得臉都扭曲了,慌亂中竟翻下轉椅,狠狠摔了一跤。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時候,莊理已經在他的電腦屏幕上打出一個血紅的大字――【滾!】

  黑客踉蹌了一下,然後飛快伸出手,關掉電腦,卻並不知道攝像頭還開著。

  他滿屋子亂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把衣服,鞋子等東西找出來,胡亂塞進旅行包。忙乎了大半天,他才想起給雇主打電話,氣急敗壞地說這單生意他不做了。

  朱碧指著電腦屏幕,不敢置信地問道:“這真是世界排名第五的黑客?”

  跟莊叔叔比,這個人的逼格簡直low爆了!

  莊理搖搖頭,沒說話,不費吹灰之力侵入那名官員的手機,給他發送了一條短信:【你惹怒我了,所以錢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你等著坐牢吧。】

  那名官員感覺到大事不妙,連忙循著這個號碼回撥電話,卻發現它竟然是一個空號!

  對朱碧來說,這次綁架毫無疑問是一場滅頂之災,然而交給莊叔叔之後,一切難題卻都迎刃而解。世界上仿佛不存在能打敗他的事。

  朱碧眨巴著亮晶晶的雙眼,無比熱切地說道:“莊叔叔,你好酷啊!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黑客!”

  莊理卻語氣嚴肅地說道:“那麽,我們應該來討論討論你的問題了。你每個月幾萬塊的工資就是這麽來的嗎?敲詐勒索?”

  “沒有啦,我也幫人代練或偷題。”朱碧小聲辯解。

  然而偷題也不是什麽好事!

  莊理揉了揉眉心,表情似氣似笑。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去讀書。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找一個好學校。”

  “我以前讀過書的,但學校那種環境真的不適合我。同學們都好幼稚,和我有代溝,上課也很無聊,我隨便看看課本就能考滿分。我不想去讀書。”朱碧抗拒地搖頭。

  莊理挑眉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

  朱碧傲氣凜然地答道:“是的!我雖然比不上你和剛才那個黑客,但我已經很厲害了,我才十四歲。我將來一定能超過你們!”

  “但是在我看來,不學習,不讀書,你永遠都達不到頂尖黑客的水準。超越我?你這是在做夢。”莊理毫不留情地諷刺。

  朱碧不服氣地叉腰。

  莊理打斷了她正欲說出口的反駁,調出一長串資料,說道:“假如你入侵了某個會計師事務所的財務係統,那麽請你告訴我,最有價值的賬目是哪些?”

  電腦屏幕上全部都是數據,密密麻麻一大片。

  而朱碧根本沒接觸過財會知識。她看得懂1234,卻完全不知道這些數字有什麽意義。

  她嘴巴開開合合,始終給不出答案。

  莊理調出另外一份資料,繼續提問:“假如你入侵了某軍火公司的數據庫,請你告訴我,這些資料中的哪幾份與核/武/器有關?”

  千奇百怪的符號晃花了朱碧的眼。這一次,她連看都看不懂。

  莊理切換頁麵,又問:“假如你入侵了某個醫藥公司的數據庫,請你告訴我,哪份資料與他們剛研究出來的抗癌藥物有關?”

  各種化學式、分子式映入眼簾,別說看懂,朱碧連見都沒見過。

  她完全懵逼了。

  莊理退出這三個頁麵,意味深長地說道:“所以你明白了嗎?如果學識跟不上,哪怕你破解了世界上最堅固的網絡又怎樣?你根本不會知道哪些東西是有價值的,哪些東西是故弄玄虛的誘餌。說白了,你不過是個最低級的偷/窺/狂而已。你永遠到不了頂端。”

  朱碧的臉頰刷的一下紅了,滿身的傲氣被打擊得蕩然無存。

  但她很快就抬起頭,倔強地問道:“難道你都能看懂嗎?”

  “你認為呢?”莊理挑眉反問。

  朱碧默默與他對視,繼而更加羞愧地低下頭。她知道,莊叔叔一定能看懂。

  不知想到什麽,她聳然一驚:“你剛才該不會真的入侵了會計師事務所、軍火公司和醫藥公司吧?”

  莊理關掉筆記本電腦,語氣淡淡地說道:“這叫現場教學,明白嗎?”

  徹底心服口服的朱碧:“……”

  她飛快看了莊叔叔一眼,然後低下頭,絞著手指,甕聲甕氣地說道:“我願意學習,但是我不想去學校。我能跟在您身邊嗎?”

  她心髒快速跳動著,甚至隱隱帶出幾絲揪痛。

  她料想莊叔叔肯定不會答應,因為她是一個巨大的累贅。無親無故的,誰願意把一個累贅帶在身邊?

  然而,她卻聽見莊叔叔溫柔地笑言:“好啊,我可以教你。”

  朱碧猛然抬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也是天才,我也不喜歡上學,所以我理解你的苦惱。以後不要再幹那些壞事了,去我的公司正經上班吧。我可以把你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教你。”莊理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催促道:“好了,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

  “真的嗎?您答應了?”朱碧不敢置信地問。

  “真的。”莊理替她打開車門。

  朱碧恍恍惚惚地下了車,恍恍惚惚地看著莊叔叔遠走,眼裏漸漸浮出一層淚光。

  “如果你是我爸爸該多好呀!”她捂住胸口失神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