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晚自習, 莊理帶白冥去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很多衣服鞋子。

  試穿一件針織衫的時候，導購小姐驚歎道：“天呐先生, 你的身材太好了, 這件衣服穿在別的客戶身上都是寬鬆款，穿在你身上卻把肌肉線條都勒出來了。你的胸肌好大, 這個腹肌漂亮得像巧克力誒！”

  導購小姐光說不算, 還準備上手去摸。

  白冥連忙退後幾步, 飛快瞥了莊理一眼, 拒絕道：“別碰我啊, 我男朋友在呢。”

  莊理姿態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 一隻手輕輕敲擊桌麵，一隻手托著腮幫子，輕笑道：“怎麽了, 如果我不在，你就讓別人摸嗎？”

  白冥急了，連忙解釋：“你在不在, 別人都不能摸。我的身體是你的。”說完低下頭，一邊撓通紅的耳朵一邊偷偷觀察莊理表情。

  導購小姐來回看看兩人，捂住嘴偷笑著跑了。

  氣氛漸漸變得火熱。

  莊理壓了壓湧上喉頭的笑意, 然後站起身, 慢慢走向白冥, 從背後抱住他，指尖探入衣擺, 來回撫摸那漂亮的腹肌和深深凹陷下去的兩根人魚線。

  “我想吃棒棒糖。”他咬著白冥的耳垂低語。

  白冥的雙腿一下子就軟了, 剛才穿著還很合適的褲子，此刻卻變得有些緊。

  他脹得難受。

  “你想吃就吃呀。”白冥嗓音沙啞地說道。

  “不吃。”莊理再次咬了咬白冥的耳垂, 輕笑道：“現在就吃，你拿什麽去考大學？”

  白冥：“……”

  白冥猶豫很久才低聲說道：“有人讓我去當模特，還給了我一張名片。”

  “什麽人？”莊理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白冥有些怕了，但想到自己如果不當模特，而是按部就班地上大學，畢業找工作，可能存一輩子錢都沒法讓莊老師過上舒適的生活，就鼓足勇氣把名片拿出來。

  莊理鬆開白冥的腰，通過網絡查了查這人的風評和履曆，最終問道：“你想去當模特嗎？”

  白冥點點頭：“我想，但是學業我也不會放棄。他說的模特大賽就在本市舉行，我可以一邊比賽一邊學習。”

  莊理放下手機，深深看著白冥，斟酌良久才道：“隻要是你想去做的事，而且是正當的，我都會支持。去吧，去比賽吧，你一定會成功的。”

  白冥繃緊的心弦瞬間鬆緩，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嗎？你真的允許我去當模特兒？”

  “真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會一直陪著你。”莊理認真點頭。

  白冥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抱起莊老師在原地轉圈，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莊理也跟著笑了，輕輕撫了撫他英俊非凡的臉龐，耳語道：“你如果是鷹，我會助你飛得更高；你如果是鯨，我會幫你遊得更遠。我會陪著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這就是我對你的愛。”

  對於控製欲極其強烈的他來說，悟出這個道理真的很不容易。愛是包容和理解，絕非禁錮。

  白冥眼眶紅了，把頭埋進莊老師溫暖的頸窩，結結巴巴表白：“我，我也愛你。”

  莊理側過頭，笑著吻了吻這人漆黑的發頂。

  ---

  買完衣服後，兩人提著一大堆購物袋回到了白冥暫時租住的小房子。

  二十多平米的地方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除了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碗筷隻有一套，杯子隻有一個，衣服隻有幾套，把斷舍離做到了極致。

  莊理把購物袋放下，指著碗櫃說道：“碗筷還得再買一套。”

  “好。”白冥乖乖點頭。

  莊理走進浴室，指著盥洗架，“這條毛巾都發黃了，扔掉，再買兩條新的。牙刷和杯子也扔了，買兩個新的。拖鞋再來一雙。”

  白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連連點頭說好。

  漸漸的，他也意識到了什麽，壓抑著心中的狂喜，問道：“為什麽所有東西都要買兩個？”

  莊理轉頭看他，語氣理所當然：“因為我也要住進來。”

  白冥：“！！！”

  他睜大眼，結結巴巴開口：“真真真，真的？”

  莊理伸出細長的指尖，輕輕戳著他的胸膛，將他推出浴室，拿起擺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說道：“走吧，去樓下的超市買日用品，今天晚上我就住進來。”

  白冥手足無措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急走兩步，一把抱起莊老師在原地轉圈，臉上的笑容燦爛至極。

  “真的嗎？你要跟我一起住嗎？”他反複確認。

  “真的。”莊理笑著親吻他的眉心和鼻尖。

  蝶翼一般的輕觸和一點點的溫暖，帶來的卻是洶湧澎湃的感動和對明天前所未有的憧憬。白冥放下莊老師，頭一回展露出自己的強勢，把人困在牆壁和手臂之間，凶猛地吻過去。

  莊理張開嘴，伸出舌尖回應，鼻端發出性.感沙啞的低笑。

  “陪我去學校一趟，我把存放在宿舍裏的東西都搬過來。家裏會被我弄得很亂，你受得了嗎？”吻完，他細致地舔著白冥的唇瓣。

  “受得了，亂了我來收拾。”白冥急切回應，眼眸因為渴望而變得濡濕。

  “周末，我喜歡在家吃家常菜，不點外賣。你得學習廚藝。”莊理親了親他的眼皮。

  “不用學，我廚藝本來就好。家務活我全包了，你什麽都不用做。”白冥認真許諾。

  隻要莊老師願意留下，他什麽都答應。

  莊理滿意地吻了吻他的鼻尖，宣布道：“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

  在這一瞬間，巨大的幸福感差點衝昏白冥的頭腦。他把莊老師壓在牆上，緊緊抱住，深深吻了很久才哽咽著說道：“我有家了。”

  這個蝸牛殼一樣的出租屋，今後就是他的家了。

  “以後等我賺了錢，我會給你買一棟大房子，隻寫你的名字。我還要給你買一輛豪車，也寫你的名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白冥認真說道。

  莊理低低罵了一句“傻瓜”，心裏卻溢滿感動。

  無論在哪一個世界，愛人對他的感情總是不會變的。永遠這個詞對他們來說絕不是虛幻的承諾。

  兩人抱在一起膩歪了很久才一塊兒回學校拿東西，路上買了一包日用品，然後回家補習功課。

  補完，莊理被白冥壓在沙發上索要了十顆跳跳糖，心尖甜到發顫。

  “今天給我布置一百個題！”白冥舔著唇瓣意猶未盡地說道。

  “一百個題你做得完嗎？”莊理扯了扯他耳朵，輕笑道：“我最多給你布置二十個。行了，去做題吧，我得看看許家的情況。”

  白冥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緊張地問道：“你要去許家？那我陪你一起去。”

  “用電腦看就行了。”莊理打開手提電腦，指著屏幕上緩緩浮現的十幾個視窗。

  這是許勇自己安裝的監控攝像頭拍到的畫麵。

  白冥湊過來看了看，滿臉都是好奇：“你要幹什麽？”

  “我要讓雅雅自己去報仇。”莊理盯著電腦屏幕，笑容漸漸變得冰冷。

  其中一個視窗裏，黃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敷麵膜一邊和閨蜜煲電話粥，電視機開著，正在播放一檔苦情戲。

  管家和傭人都歇下了，偌大一棟別墅，隻有黃瑋一個人的笑聲在回蕩。

  “雅雅不是死了嗎？”白冥疑惑不解地問。

  “我可以讓她活過來。”莊理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許勇回家了，正一邊扯領帶一邊問：“許靚靚呢？”

  “在她自己屋裏呢。”黃瑋連忙掛斷電話，指了指樓上。

  “把她給我叫下來！”黃瑋擺擺手，滿臉都是勃發的怒氣。

  他也是才知道，被女兒陷害的那個莊老師竟然很有來頭，國家目前正全力扶持的幾個大項目都由對方主導，而許氏財團的分量根本不能與那人相比。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應付稅務局、質監局、環保局的調查，簡直焦頭爛額。

  他知道，這是上頭在警告他，而他根本沒能力抹平女兒闖下的大禍。

  許勇越想越氣，看見黃瑋帶著許靚靚走下樓梯，立刻跑過去，掄圓胳膊狠狠扇了女兒一巴掌。

  許靚靚臉上本就有一個紅腫的巴掌印，這會兒又挨了更重的一巴掌，臉頰立刻變成了紫紅色，鼻子和口角也流出血來。

  “噗嗤！”黃瑋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靚靚和許勇同時看向她，表情一樣陰狠。父女倆縱使有再大矛盾，血緣上的默契是難以消除的。

  黃瑋連忙掩住嘴，尷尬地後退幾步。

  “嘻嘻。”一道空洞的低笑聲在客廳裏回蕩，帶著興致盎然，也帶著幸災樂禍。

  許靚靚和許勇再次看向黃瑋，臉上怒氣更盛。

  黃瑋舉起手喊道：“不是我！我沒笑！”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這個攪家精，要不是娶了你，靚靚也不會變成這樣！”許勇指著黃瑋的鼻子怒罵。

  反正他們老許家的人是不會有錯的，錯的隻是能這個外人。

  黃瑋左看右看，百口莫辯。

  “嘻嘻。”那道輕笑聲卻又在此刻突兀地響起，而黃瑋卻因為委屈咬緊了唇瓣，根本不可能發出聲音。

  終於意識到是誰在笑的許靚靚僵在原地。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想跑卻邁不開腿，隻能嗓音顫抖地說道：“是許雅雅！是許雅雅！她又來了！”

  “你瘋了嗎？許雅雅已經死――”

  許勇一句話沒說完，喉嚨就卡住了。他猛然睜大眼，看向黃瑋身後的電視機，臉上浮現出極度驚恐的表情。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助理沒在開玩笑，也沒得神經病，許雅雅真的變成厲鬼了！

  黃瑋被許勇看得莫名其妙，於是轉過身，瞥了電視機一眼，在兩秒鍾的呆愣後才發出驚駭至極的尖叫：“啊啊啊！有鬼！有鬼！”

  莊理一邊操控電腦一邊輕笑：“看見了嗎，雅雅沒死，她會永遠活在這些罪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