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偽裝富二代的窮酸網紅18
作者:風流書呆      更新:2020-10-16 09:30      字數:4006
  客廳裏的人全都被席冥的宣言鎮住了, 現場一片詭異的沉默。

  萬安妮興奮的嗓音打破了凝滯:“席神,你竟然真的追來了!天呐!”

  看來她也是知情者。

  常錦泊聽見樓下的響動也來了,正臉色漆黑地站在更高一點的台階上。

  他自詡家世、背景、能力, 全都高人一等, 是戀愛小屋最具競爭力的嘉賓。可如今席冥一來,他卻受到了全方位的碾壓。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 莊理的目光簡直粘在了席冥身上, 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他平生頭一次品嚐到嫉妒的滋味兒。

  席冥揮了揮手, 衝萬安妮打招呼。

  莊理自然而然地接過他的行李箱, 說道:“我帶你回房整理東西, 這二十多天, 你跟我一起住。”

  “好。”席冥露出開心的笑容。

  偏在此時,總導演帶著一個女人走進戀愛小屋,高喊道:“大家都別走, 都來認識認識新加入的五號男嘉賓和五號女嘉賓。你們坐下好好聊,這一段我們要重點拍的。”

  說完轉身就走。

  別的戀愛綜藝有新的嘉賓加入,節目組都會弄一些懸念或花頭。但總導演一點不玩虛的, 直接把嘉賓引進門就完事了。

  大家紛紛朝門口看去。

  隻見新來的女嘉賓長相非常英氣,還剪著利落的短發,身上穿著一套黑色西裝, 腰線掐得很細, 腿勒得很長, 一米八的身高已經鶴立雞群,卻還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 看上去又美又颯。

  所有男嘉賓往她跟前一站, 立馬就會黯然失色。她是雌雄同體的頂級美人。

  當然,席冥並不在被壓製的行列, 他強烈的氣場和傲人的身高足以讓他在任何場合脫穎而出。

  更神奇的是,莊理的風采竟然也沒被新來的女嘉賓和席冥奪走。他穿行在兩人之間,像一道自由自在的風。

  “那就坐下好好見個麵吧。”莊理率先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扶手。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陸續落座,眼睛全都盯著新來的兩個人。

  係統提醒道:“這個女人是S級!”

  孟蘭立刻開始打量女人,猜測她的背景。

  “你們好,我是五號女嘉賓,我叫易江南。”女人簡短地介紹自己。

  當眾人打量她時,她銳利的目光也掃過所有人。

  與席冥對視時,她不躲不閃,還頗有些挑釁的意味,與莊理似笑非笑的目光碰撞,她卻立刻低下了頭。

  她嗅到了同類的氣息,而且還是強大的同類。

  “你是做什麽的?”林彩袖好奇地問。

  “你們猜。”易江南抬起頭,勾著唇角,笑容竟然有些邪性。

  “我猜你是模特。”萬安妮立刻舉手,眼睛裏全是星星:“你好帥!我一看見你靈感就爆棚了,我想為你設計好多好多衣服!”

  易江南專注地看著萬安妮,衷心讚歎:“你也很美。有沒有人說過你風情萬種?”

  萬安妮縮回手,竟然臉紅了。平時的她大大咧咧,直來直去,可沒有這樣過。

  易江南旁若無人地盯著萬安妮。有人猜她是醫生,有人猜她是藝術家,也有人猜她是CEO,她都隻是搖搖頭,並不曾正眼去看對方。這是一種很狂妄的態度。

  席冥根本就沒在猜,而是緊挨著莊理落座,長長的手臂搭放在沙發靠背上,假裝自己把小卷毛抱入懷中。

  所有人都猜完了,莊理才輕笑道:“我猜你在中央銀行工作,下回穿西裝別忘了換袖扣。”

  易江南抬起手腕,發現自己竟佩戴了印有中央銀行logo的袖扣。

  她頓時朗笑起來:“這麽小的東西都被你發現了,對,我是中央銀行的職員。”

  她沒具體介紹自己,於是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坐櫃台的。隻有孟蘭知道,普通的櫃員絕對評不上S級。這個女人肯定隱瞞了更深的背景。

  “以後記得藏好一點,有些標記真的太明顯。”莊理告誡了一句,目光掃過易江南擺放在門口的行李。

  旁人隻看見了一堆物品,可莊理卻看見了軍用級別的筆記本電腦的保護箱。普通人可用不上這種東西。

  “好的,我明白了。”易江南認真點頭。

  席冥立刻收回舒展的雙臂,微微傾身,用銳利雙目鎖定了易江南。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對小卷毛的態度格外不同,是更謹慎的。

  這是他需要防範的對象。

  偏在此時,孟蘭笑著開口:“莊理,你猜別人的職業總是一猜一個準,你自己的呢?你是做什麽的呀?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你也跟大家聊一聊唄?”

  莊理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正準備開口,席冥已沉聲說道:“不如我先聊一聊吧。因為家裏窮,我高中就輟學了,十六歲跑來B市打工,搬過磚也賣過宵夜,後來跟著師父去了MAX俱樂部當修車工,一幹就是兩年。

  “十九歲那年,我奶奶得了癌症要動手術,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命賣給俱樂部。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學賽車,我必須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承擔我奶奶的高額治療費。

  “我父母在我六歲那年就離婚了,他們都不要我,我是靠我奶奶撿廢品養大的。由於生活拮據,我從來沒有一件新衣服穿,都是撿別人丟掉的破爛。也因此,周圍的孩子都叫我小垃圾。我是在別人的辱罵中長大的。

  “我沒有讀過大學,也沒有留學經曆,更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這樣你滿意了嗎?”

  席冥逼視孟蘭,徐徐問道:“這樣,你的優越感得到滿足了嗎?明知道別人擁有不堪的過往,你還一直追問,你想做什麽?你不就是想讓我把曾經的傷口剖開,血淋漓地給你看嗎?我剖開了,你看夠了嗎?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的感覺快樂嗎?”

  孟蘭:“……”

  她忘了席冥的童年時期過得非常悲慘,也忘了席冥是從底層一點一點爬上來的人。

  當她不停追問莊理不堪的過去時,她就應該想到這些話會對席冥造成怎樣的刺激,也會引發他多大的反感。

  她的行為等同於一刀紮進了席冥心裏。

  孟蘭的額頭緩緩冒出一層冷汗。她似乎剛見麵就把任務辦砸了!

  所有嘉賓都在看她,臉上帶著或鄙夷,或憤怒,或複雜的神色。

  韓昆的爆料貼,他們不相信孟蘭沒看過,但她依然追著莊理不停詢問對方的過往經曆,她是出於什麽目的?不管莊理做錯了什麽,這都不是孟蘭借故羞辱人家的理由。

  孟蘭的行為與那些網絡暴徒有什麽兩樣?

  如果席冥不戳破,可能過了很久,在座眾人才會發現,這是孟蘭故意在莊理的傷口上撒鹽。渺小的莊理還無法讓他們時時刻刻去關注對方的內心感受。

  常錦泊率先打破寂靜:“莊理是做什麽的關你屁事?別人都不問,偏你問,顯得你嘴巴特別臭,特別會噴糞是不是?”

  論起毒舌,常錦泊也是各中高手。他盯著孟蘭,眼裏是全然的厭惡和戒備。他終於意識到,原來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可愛,更不善良,她根本就是個愛挑事的八婆。

  他這輩子最討厭這種無事也要攪三分的八婆。呸!以前瞎眼了!

  孟蘭尷尬地漲紅臉頰。她完全不知道隻是兩個小問題而已,竟然會遭到席冥如此尖銳的針對。

  席冥太在乎莊理的感受了,為此,他不惜把自己的傷口剖開也要為莊理擋住一切傷害。

  係統氣得哇哇大叫:“宿主,你是不是白癡?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席冥的粉絲嗎?你難道不知道席冥的背景?你提職業和學曆幹嘛?你不知道那是席冥的死穴?如果你買得起好感監測儀,你會看見席冥對你的好感度已經跌穿地心!你個白癡白癡白癡!”

  孟蘭的頭蓋骨差點被係統的怒吼震碎。

  “我警告你,一旦任務失敗,你將被主神抹殺!沒有靈魂修補的方法了,你會永遠消失!”係統氣急敗壞地說道。

  孟蘭又尷尬,又害怕,又難堪。她的臉色已經由紫紅轉為煞白,正急切地思索著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以盡快挽回席冥的好感。

  卻在此時,莊理握住了席冥的手,並且與他十指相扣。

  他晃了晃兩人緊緊相連的胳膊,柔聲說道:“好巧,我也無父無母,我也沒上過大學,我也被人罵得很慘,我們的經曆都差不多,好有緣啊,你說是不是?”

  席冥布滿戾氣的臉龐瞬間柔和下來,低低地笑著,輕輕地點頭:“是。”

  小卷毛的安慰讓他冷硬的心完全化了。

  孟蘭的提問非但沒讓兩人產生隔閡或裂紋,反倒極大地拉近了他們彼此的距離,讓他們的心一下子就走近了。

  萬安妮捧著臉,夢幻般地看著這一對兒。再沒有什麽能比互相包容、不離不棄的愛情更感人了。

  氣急敗壞的係統:“我覺得你不是在攻略席冥,你是在給席冥和這個F男牽線!你個傻逼!”

  孟蘭:“……”

  周半夏握緊雙拳,徐徐開口:“其實我也沒有父母,我爸媽在我三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我是被我小姨養大的。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和家庭需要供養,所以負擔很重,從高中開始,我就在外麵打工。我上大學的錢是貸款的,工作好幾年才還清。”

  這是他隱藏在光鮮履曆之下的傷口,也是他羞於啟齒的過往。

  出身對他來說仿佛是原罪。

  但是看見坦然相告且互相包容的席冥和莊理,他卻忽然產生了親口說出一切的欲.望。如果真的想要認真發展一段感情,這些事都是不能逃避的。

  說完這段話,他低下頭,沒敢往身旁看。

  客廳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很尷尬。孟蘭真是攪屎棍,幾句話就傷害了三個人。

  過了十幾秒,反應遲鈍的徐晶晶才用力鼓掌,眼睛亮晶晶的:“夏夏,你好厲害呀!學醫很花錢的,你自己打工貸款全部搞定了嗎?夏夏你真棒!”

  周半夏:“……”

  他握緊的雙拳驟然鬆開,獲得救贖的美好感覺差點讓他流淚。他喜歡了很久很久的女孩果然比想象中更美好。

  沉重的氛圍轉瞬就輕鬆了,所有人都在鼓掌。

  林彩袖由衷說道:“不以出身論英雄,不管過去怎樣,我們能有今天都是成功的!冰箱裏有紅酒,來來來,我們喝一杯!為我們的過去,為我們的現在,為我們的將來!”

  大家全都舉手歡呼,室內彌漫著濃濃的溫情。

  總導演無比欣慰地看著監控器,歎息道:“大家都開始發現更好的自己了,這才是戀愛的真諦。”

  副導演擰眉道:“我感覺孟蘭就是這鍋粥裏的老鼠屎,我看著老大不舒服。”

  總導演:“沒有孟蘭的催化,哪有周半夏的自我突破,哪有席冥的懟人場景,哪有莊先生的溫柔安慰?她的貢獻大著呢。一部劇有主角總要有反派,不然觀眾看什麽。”

  “節目播到後期,孟蘭會被觀眾罵死。”副導演還是有些擔心。

  總導演無奈攤手:“她敢來錄節目就該承擔這樣的後果。誰也沒逼她,是她自己想方設法地給莊先生難堪。剪輯的時候,我不會刻意去黑她,我隻會把她真實的表現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