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科學神棍VS錦鯉運小仙女28
作者:風流書呆      更新:2020-08-11 09:28      字數:4540
  連齊王都沒想到小小的一樁鬧鬼案, 最後竟牽扯出朝廷嚴命追查的劫銀大案。

  他們這邊剛審問完高楓,莊九歌派人送來的碎銀子也到了,拿去錢莊一驗, 果然是純度高達百分之百的官銀。

  莊甜兒已然是板上釘釘的案犯。

  如果不是莊理明察秋毫, 誰能想到這筆六十萬兩的巨款最終竟會落入一個農家女手中?派去查案的欽差打死也猜不到這其中的內情。

  隔上幾月,等風聲過去, 這樁案子就真的成了懸案。

  利用這六十萬兩銀子開路, 莊甜兒便能一步一步爬上她永遠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難怪她要毀了莊理和莊九歌的前程, 卻完全不怕連累自己, 卻原來她早已經有了另外的出路。

  “好曲折離奇的案情, 這個莊甜兒不簡單啊!”看完卷宗, 饒是見多識廣的侍衛統領都忍不住咋舌。

  一個時辰之後,齊王已經率領一隊人馬入了深山,在高楓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個山洞。

  洞口堵了幾塊石頭和一堆藤蔓, 又有老虎和狗熊經常出沒,並沒有人敢來。落了滿地的枯枝敗葉是天然的掩體,即便有人走過也不會留下痕跡。

  進入山洞之後,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極惡心的腐臭味兒,點燃火把一看,洞內竟滿滿當當堆了四十多具半腐爛的屍體, 全都是胸口被.插了一刀, 一擊斃命。繞過屍體才能看見幾十口大箱子。

  有的箱子被人打開過, 有的箱子還貼著封條。

  眾侍衛連忙把帶來的烈酒澆淋在布巾上掩住口鼻,這才沒被屍體的腐臭味熏暈。

  莊理已經快暈了, 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比紙還白。

  齊王心疼他, 再三叫他出去,他卻連連搖頭拒絕, 硬撐著不肯走。

  齊王無法,隻好給他蒙了兩層布巾,又牢牢牽著他的手。

  兩人越走越慢,落在了最後麵。

  莊理這才拽了拽愛人的胳膊,小聲說道:“你低頭。”

  “嗯?你怎麽了?”齊王連忙低頭。

  莊理扯掉自己的蒙麵巾,又扯掉齊王的蒙麵巾,踮起腳尖飛快偷了一個滿帶酒香的吻,然後把自己的蒙麵巾戴回去,平靜地說道:“我現在好多了。”

  齊王愣住了。

  莊理幫他把蒙麵巾拉回去。

  齊王卻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啞聲道:“我也有些暈,你說怎麽辦?”

  莊理忍俊不禁,隻好抱住愛人的腦袋,繼續接吻,唇舌的交纏帶出濃濃的酒香,竟把周圍的恐怖與腥臭完全隔絕在外。

  無論落入何種境地,似乎隻要他們兩人在一起,不好的事也能變成很美的回憶。

  兩人隱入黑暗,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彼此,直至前方傳來呼喚王爺的聲音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還暈嗎?”齊王把小先生抱入懷中,柔聲詢問。

  “還暈,”莊理低笑著說道:“被你親暈了。”

  齊王也笑了,目中全是濃濃的饜足。

  兩人手牽著手走入火把照亮的範圍,看見了全部敞開的幾十口大箱子。很明顯,在他們偷偷親熱的時候,侍衛統領已經點算過這筆銀子。

  “少了多少?”齊王沉聲詢問。

  “少了兩千兩。”侍衛統領看向五花大綁的高楓。

  高楓立刻跪下澄清:“王爺,我真的沒動過這筆銀子!我敢向天發誓!你們不信可以去我家搜!我平時最為謹慎小心,風聲沒過,我一兩銀子都不敢花。你們信我!”

  “那便是莊甜兒拿的。她藝高人膽大,偷偷拿走兩千兩並不稀奇。”莊理分析道。

  侍衛統領立刻點頭附和:“為了買命,她已經散出去一千兩,手裏應該還藏有一千兩,直接去她家搜便是了。”

  “那便去搜。”齊王果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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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莊甜兒正在幫雲長榮包紮傷口。

  她原本打算帶上娘親和剩下的一千兩銀子偷偷離開落霞村,卻沒料走到半路竟遇見了躺倒在草叢裏的齊王世子。

  世子滿身都是摔傷,兩隻胳膊還脫臼了,穿著草鞋的雙足被藤蔓和草葉割得鮮血淋漓。

  莊甜兒連忙跑上去救人,仔細問過才知道,齊王世子進山打獵,不慎落入懸崖,差點摔死。他的侍衛找不到他,隻好趕回京城搬救兵。

  莊甜兒覺得這個故事有些奇怪,堂堂世子爺,遇險之後怎麽會沒有侍衛封山苦尋?但她打死也猜不到齊王世子並不是真的齊王世子,更想不到這個人會被齊王攆出家門。

  所以她信了雲長榮的說辭,並打消了連夜帶著娘親逃走的念頭。

  一則:她走後,那六十萬兩銀子還留在原地,恐會被人發現,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心;二則:她不甘心像個喪家之犬一般逃走。這輩子她一定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也一定要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隻要治好齊王世子的傷,把人安安全全送回王府,那就是大功一件!有了世子救命恩人的名頭,自己還需要逃跑嗎?

  在這霸州城,乃至於京城,誰敢欺負我?這樣想著,莊甜兒連忙把齊王世子扶起來,帶回家治療。

  雲長榮隱瞞了自己的身世。

  他唯恐自己袒露實情後莊甜兒不願施救,這才編造了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所幸莊甜兒隻是個農家女,沒什麽見識,竟真的相信了。

  雲長榮準備在莊甜兒家住下,養好傷再偷偷離開。他好歹當了十幾年世子,認識的朋友不少,或許有人會願意幫助他奪回曾經的一切。從尊貴非凡到低賤如泥,這樣的落差他真的接受不了。

  莊甜兒把雲長榮扶回了家。秦氏則繞到屋後,把背簍裏的銀子重新埋回地下。

  自己帶著女兒大半夜逃家,丈夫知道之後一定會暴跳如雷吧?公公婆婆會不會休了自己?以後的日子怎麽過?秦氏憂心忡忡地推開院門,卻聽見亮著燭火的屋裏傳來丈夫高興的說話聲。

  此前對女兒避如蛇蠍的婆婆竟親自端著一盆熱水從屋裏走出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看見兒媳婦,她笑容一斂,盤問道:“甜兒說你在後山幫世子采止血的藥,藥呢?”

  秦氏連忙從背簍裏拿出幾株新鮮的草藥,雙手的泥濘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掩蓋了過去。

  莊老太太催促道:“還不洗幹淨搗碎,給世子爺敷上?”

  “我這就去洗。”秦氏拿著草藥走進廚房,一屁股坐在灶膛邊的凳子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太緊張了,腦袋都是暈的。

  莊甜兒就在此時走進廚房,一邊熬粥一邊低語:“娘,看見了嗎?隻要我們還有價值,爹和奶就會對我們好。哪怕他們明知道我們半夜出門是想逃跑,他們也不敢衝我們撒氣。”

  秦氏疑惑道:“就因為我們救了世子?”

  “是啊,就因為我們救了世子。隻要把世子送回王府,我們便是齊王的大恩人。有了這層關係,村裏人遇見我們都得低頭!娘,你別怕,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莊甜兒信誓旦旦地說道。

  秦氏搖搖頭,語氣有些低落:“娘不想過好日子,娘隻想過安穩日子。”

  莊甜兒嗤笑道:“沒有權勢,你所謂的安穩日子隻是妄想。”

  話落,她盯著咕咚冒泡的粥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最大的一個機會就擺在眼前,隻要把握住,從今往後自己必然能一飛衝天。

  齊王世子她是一定要抓住的,但怎麽抓呢?

  她很清楚,對於王孫公子來說,娶一個農家女做正妻不啻於天方夜譚。但是,如果這個農家女可以帶來六十萬兩的嫁妝呢?誰能抵擋這個誘惑?公主出嫁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排場吧?

  思及此,莊甜兒眼中不免劃過一道精光。

  另一頭,莊老大和莊老太太也躲在雜房裏嘀咕:“老大,你說甜兒到底是不是邪祟?”

  “管她是什麽,隻要能給咱家帶來好處,咱就認她。她還是有些運氣的,進山一趟竟然把齊王世子給救回來了。”

  “二寶還說世子爺暴斃了呢。”

  “呸!他一個黃毛小子竟然也敢非議王府的事。等世子爺治好傷,我親自把人送回去,見到王爺,我一定要在王爺跟前好好告莊九歌一狀!他這是在咒世子爺呢!”

  “老二一家太狠心了,說走就走,根本不管我和老頭子。這件事你也要在王爺跟前好好說道說道。你問問王爺不孝順父母是什麽罪。”

  “放心吧娘,我一定幫你和爹討回公道。”莊老大拍著胸口保證。

  母子倆正暢想未來,院外卻響起一連串的馬蹄聲和跑步聲,緊接著,一群舉著火把、牽著獵犬,提著大刀的官兵氣勢洶洶地走進莊家,高聲喊道:“莊甜兒在何處?”

  莊老大和莊老太太連忙從雜房裏跑出來。

  裝聾作啞的莊老頭推開窗戶偷偷摸摸往外看。

  莊甜兒料想這群人是來找世子爺的,便淡定地走出去,回道:“我就是莊甜兒。”

  “抓人!”打頭的官兵一聲令下,莊甜兒就被反剪雙手,摁在地上。

  莊甜兒驚慌失措地喊道:“你們幹什麽抓我?我犯了何事?世子爺就在屋裏,我救了他,我是世子爺的救命恩人!”

  “什麽世子爺不世子爺?我們齊王府從來沒有過世子爺。”侍衛統領從人群後方走出來,臉上帶著輕蔑的笑。

  “不對,你們世子不是摔下山崖了嗎?我救了他,他在屋裏,真的,你們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莊甜兒還在掙紮。

  “進屋去搜!”侍衛統領揮揮手,一群官兵就衝進了屋裏。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莊老大和莊老太太立刻就放心了,被壓在地上的莊甜兒也暗鬆了一口氣。看見活生生的世子爺,這些人就會放了她。

  哪料片刻之後,這群官兵竟把傷痕累累的雲長榮拖了出來,隨意扔在地上,然後又跑進屋,把暖炕、牆壁、地磚都給拆了。很明顯,他們要找的根本不是世子爺,而是別的什麽東西。

  更奇怪的是,看見世子爺,這群官兵竟沒有一個人行禮,反倒露出厭惡鄙夷的神情。

  雲長榮也不嗬斥他們,更不表明身份,反倒把頭埋得低低的,像是無臉見人。

  這是什麽情況?莊甜兒懵了。

  侍衛統領盯著雲長榮的發頂,冷笑道:“往後,倘若我聽說誰打著王府世子的旗號招搖撞騙,我定然會把這人抓去大牢關押到死,你明白了嗎?”

  雲長榮低著頭一聲不吭。

  侍衛統領忽然提高音量,無比威嚴地嗬斥:“你聽見了嗎?”

  迫於威壓,雲長榮不得不抬起頭,咬著牙關屈辱至極地回應:“聽見了。”

  “與朝廷官員說話的規矩你不懂嗎?”侍衛統領竟然還不放過他。

  雲長榮憋著一口氣,啞聲說道:“草民聽見了。”

  侍衛統領這才冷哼一聲,看向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莊家。

  聽見雲長榮自稱草民,劇烈掙紮的莊甜兒一瞬間就癱軟了下去。她隱約意識到,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這些人既然不是來找世子的,又是來找什麽的呢?

  她猛然睜大眼,露出極致恐懼的表情。

  下一瞬,一條獵犬繞到屋後,用爪子刨出了秦氏匆忙埋下的一千兩銀子。

  這些銀子並未攪碎,還是完整的,底座刻著官銀的字樣,是確鑿的證據。

  與此同時,整個落霞村的村民都被官兵抓來,搜出了白天從莊家拿走的碎銀。

  兩堆銀子碼放在一起,恰好是那丟失的兩千兩。

  侍衛統領大手一揮,莊甜兒便被一名官兵拎起來,戴上沉重的枷鎖和腳銬,像死狗一般拖出小院。莊老大、秦氏、莊老太太、莊老頭,甚至連年方十歲的莊海生都被戴上鐐銬,串成一串兒,押上了囚車。

  落霞村的村民也都被官兵用繩子綁了,帶去衙門審問。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咒罵莊甜兒。她被套上了邪祟、賤人、野鬼的稱號,還有人跑到囚車旁,衝她吐口水。

  很難想象在不久之前,莊甜兒還是落霞村的福星,被所有人讚頌與喜歡。她的人生轉變得太快了,快得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不顧迎麵吐來的口水,擠到囚籠邊,嗓音嘶啞地問:“銀子不是我劫的,我隻是撿到而已,朝廷應該不會重判我吧?”

  騎馬走在囚車旁側的侍衛統領冷笑道:“你的確是偶然撿到的,但那之後,你卻設局私吞了這筆銀子,你犯的罪與劫銀無異,判你一個淩遲處死都不算冤。”

  聽見這話,莊甜兒一屁股跌坐在囚車裏,牙齦不知不覺被咬碎,流了滿口鮮血。

  怎麽又是淩遲處死?難道她重生一次竟什麽都改變不了嗎?45.4.197.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