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風塵女子……”掌櫃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陸子羽舒了一口氣：“白色衣裙？那就不是了，我昨天遇到的那個是穿著紅色衣裙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姑娘怎麽了？為何會忽然死在這裏？”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誒……說來話長。”掌櫃搖頭說道。

  原來還是得從十年前的一段冤孽說起，此地是墳山，但卻有不少的山村和鎮子，人口繁密，自然而然的各行各業都有，其中就不乏一些考功名的書生。

  和現在這個亂世不一樣，那時候的人，修行隻是少部分人會去做的，大部分的人還是和普通百姓一樣，每天過著柴米米鹽醬醋茶的日子。

  而在墳山邊緣有個村子，那村子裏頭住著一對夫妻開雜貨鋪的，生了一個女兒叫秦雪，因這夫妻年過四旬才得這孩子，故此十分寵愛，讀書寫詩，女工針織，樣樣都教給了這秦雪，她也是個聰明的，到了十二歲時就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讓姑娘家學習琴棋書畫，那都是富人家的習慣，而這對普通的小夫妻肯願意給女兒學習這些事物，自然是對她非常重視。

  隻可惜後來的墳山出現了一頭妖獸，那妖獸闖入了村子，吃人殺人，無惡不作。

  墳山又是傲天國的邊緣地帶，隻有官府卻沒什麽門派，如何是這妖獸的對手，故而這秦雪不得不背井離鄉，跟著父母去逃命，哪裏想，當時的墳山逃難人太多，於是一家人不幸被人群衝散，之後秦雪為了存活躲入一間破窯，一夜後，搖手離開，而秦雪出來時已不見了父母，往家走時秦雪遇上了一個鄰居，叫做卜大叔的，此人最愛吃白食，是個遊手好閑的主。

  因逢亂世吃不上飯，見了這秦雪美貌，便哄騙她，把她賣入了龍雀山的一處紅館，也就是賣皮肉的地方，那老媽子叫九媽，她見秦雪生得標致，給了卜大叔五十兩銀子，起初秦雪哭鬧要回家，時間久了之後逃不出去，也漸漸死了心，後來這秦雪長到十四歲，美貌初現，整個城的王孫公子個個都來相看。

  龍雀山下有一個城市，叫做龍雀城，雖然規模比不上三大城，但卻也比一般城市繁華，畢竟那龍雀山本身就是風水寶地，來往客家眾多，商業繁華。

  因這秦雪不僅有才，還會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她的名聲也越傳越遠，到了十五歲時，九媽讓秦雪接客，秦雪不肯，後來一個富翁出了三百兩銀子，九媽便灌醉了秦雪送到富翁家中，天明後秦雪知道自己失了清白，見了那富翁就是一頓亂抓，嚇得那富翁再不敢靠近秦雪。

  待回了樓裏，秦雪開始絕食不吃飯，九媽怕這烈女子尋死，也不敢用強勸，哄了幾天，這秦雪還是不肯吃飯，九媽急了，請來了一個叫四媽的婦人，這樓裏不願接客的女子，都是她來勸和，一勸就好，所以四媽的能耐，那是相當了得的。

  四媽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風塵女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離了火坑，每次都是勸她們攢下千金後再贖身，奈何時間久了之後，要不就是熬不過去的，要不就是習慣了的，她勸秦雪也是如此，秦雪不同於其她女子，她聽了四媽的一番話，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攢夠錢贖身。

  再說這龍雀城裏還有個開米店的，因無子，三年前過繼了一個逃難的書生，取名叫做王曉雲，帶著他學做賣米生意，後來王曉雲長大十七歲，俊朗非凡，他家有個侍女叫做蘭花的，勾引王曉雲幾次不成，便搭上了一個仆人刑權，又在王父麵前挑撥說自己被王曉雲侮辱。

  王父本就與侍女有染，聽了她的枕頭風，再加上刑權偷了錢栽贓給王曉雲，這王父氣得直罵，說這繼子到底不是親生的，於是就把王曉雲趕了出去。

  王曉雲也解釋不清，隻得自己出去租了店麵，借了印子錢做起賣米生意，因王曉雲肯吃苦能幹，日子倒也富裕起來，平時王曉雲除了賣米之外，還讀聖賢書，打算等攢夠錢，當做路費去那京城趕考，若是考的功名，便好去謀個一官半職。

  一日，王曉雲出去賣米後順道去上香，瞧見了一個美貌的女子被婢女簇擁也來上香，其中一個媽媽見了他是賣米的，便囑咐他每日送米去，做個長久生意。

  他是個老實的，沒去過煙花之地，也不認識這些女子，賣完米之後去客棧吃飯，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女子都是青樓的，為首的那個美嬌娘是秦雪，身價是十兩銀子一夜，王曉雲聽了，一直感慨這等貌美女子入了火坑，心生憐惜，又有了好感，簡直一見鍾情。

  於是他將攢下的錢都拿了出來，隻求和秦雪好上一夜。

  但王曉雲怕九媽瞧不上散碎銀子，把這錢融成了一個十兩的銀子，剩下的則買了鞋襪置辦了新衣裳，次日一早那王曉雲就去了九媽處，九媽還以為王曉雲來賣米，見了他這打扮也明白了幾分，暗自想這雖不是個大戶，賺他些小錢買把蔥也是好的。

  哪知道王曉雲一開口就要秦雪，九媽聽了垮下臉來，罵道他不知分寸，畢竟秦雪那可是紅館花魁，堪稱龍雀城的第一美人。

  而王曉雲聽了也不惱，掏出十兩銀子給了九媽，見了錢財，九媽大喜，又怕他這個窮鬼後悔，當下勸他三思，王曉雲隻笑不答。

  拿了錢財後，九媽卻說秦雪沒有時間，推了一天又一天，讓王曉雲等了整整一個月，直到天上下了雪，秦雪接完了所有客人，傍晚時分那九媽才叫王曉雲沐浴幹淨上門，卻不想秦雪多喝了幾杯心情不快，見了王曉雲是個窮的，不願理他，九媽拿了錢不好意思，半推的把秦雪推入房裏。

  哪知道秦雪酒勁上來倒頭就睡，王曉雲聽了她的話也不惱，見了秦雪睡下，扯了被子給她蓋好，又半臥在床邊看著秦雪的容顏，半夜時分秦雪嘔吐，王曉雲又伺候她吐完喝茶後睡下，天明時分秦雪醒來，見了王曉雲規規矩矩守了她一夜，竟對王曉雲多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