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機緣巧合
作者:魔術抹布      更新:2020-08-02 00:37      字數:3248
  短暫的尷尬之餘,等同於在場三組主從都大致得知了彼此從者的真名。

  埃德曼中校適時咳嗽兩聲,中止了自己從者引發的尷尬,他本人不論怎麽看那位身高比自己從者略高一點的女性從者,都不會覺得對方真名為古斯塔夫。一位與拿破侖齊名的歐洲軍事家,改革家碰巧也在自己麵前?這種巧合概率太低了,雖然埃德曼中校認得出對方穿著為17世紀瑞典的軍裝。

  “真的嗎?”埃德曼中校小聲詢問了自己的從者,他剛才了解拿破侖情報資料時,並沒見到自己的從者帶有看破真名的特殊能力。

  “古斯塔夫二世將軍是我的偶像。至於她……雖然是女性,但帶有那種古斯塔夫將軍的感覺,你懂嗎?光是觸及他遺留下來的書信和作戰地圖,仿佛自己穿越時空置身到了三十年戰爭的命運時刻,耳邊是綿延的炮聲,呼吸之間舊式火藥的味道撲鼻而來……”

  雖然拿破侖說得也很小聲,但以在場的其他兩位從者聽覺,拿破侖說的話一詞不差被她們聽到了。

  衝田總司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她無法理解歐洲人的癖好,但假如她生前所屬的新選組內有人發出如此“危險”的言論,大概率會被鬼副長親自介錯斬首。

  “偶像?那就很可惜,我隻是一名融合了古斯塔夫二世將軍部分靈基的從者,那位將軍的能力我隻能發揮一小部分。”古斯塔夫並不理解“偶像”一詞的概念,她的靈基大部分由古斯塔夫列車炮概念構成,屬於非人類的她對於人類隻有淺層的認識。偶像之類的詞顯然還是人類之間更適合,屬於非人類的武器如果被稱為“偶像”實在是太奇怪了。

  再次咳嗽數聲,埃德曼中校恢複嚴謹認真的態度,鄭重地向鈴木友紀確認了一遍身份。日本派來一個16歲的年輕外交官兼魔術顧問已經讓他很不適應了,魔術協會又派來一個差不多年紀的魔術師,他嚴重懷疑東亞人是不是長得偏年輕化,都在故意隱瞞年紀。他16歲的時候,還在和同校朋友想辦法混進酒吧和購入“大人糖果”。

  東亞人16歲已經是學有所成的魔術師,可以介入聖杯戰爭規模的頂級魔術儀式了?埃德曼中校對此深表不理解。

  “抱歉,我的從者可能是剛降臨,生前所用語言為意大利語,通過降臨臨時獲得的德語能力可能還不適應。”冷靜想來,埃德曼中校覺得拿破侖剛才的言論有些過度,可能在浪漫自由的法國境內沒問題,但在嚴肅的交涉場合,對著兩位美麗女士說這類奇怪的言論,實在是有失體統。

  鈴木友紀沒有聽清,並且對於見到著名的拿破侖皇帝深感驚喜,是在場唯一對archer拿破侖還留有好感的人了。“我的語言也不太流暢。魔術協會指派我前來,一方麵是迦勒底組織對於聖杯戰爭保持長期觀測,算是專業負責的部門。另一方麵也是魔術協會本部不方便明確表態,才派了我單獨前來介入。”

  沒有任何官方證明,鈴木友紀的說辭隻得到了埃德曼中校表麵的認可,但對於九條道野與埃德曼中校兩人而言,能在初期多一個幫手是件大好事。繼續暗中觀察,保持足夠的警惕,並爭取對方在初級協助收集情報,充當馬前卒。

  “依照你從者的說法,你們是常規之外的第八對組合?這樣算下來,我們這邊占據了八分之三的名額。太棒了!勝利必定會屬於我們吧?九條道野先生,你說呢?”

  “那是自然,能在異國他鄉遇到鈴木君,並恰好同為聖杯戰爭中的禦主,這份緣一定是大明神暗定我們一同獲勝的違規操作結果。鈴木君,我們一起協助加油吧。”

  兩人虛假而又熱情的“善意”,鈴木友紀一時難以分辨,他有樣學樣,暫時加入這個小團隊,對後續的戰鬥更有幫助。畢竟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聖杯戰爭在哪裏爆發,那裏是否已經變化為特異點,並且這次有怎樣的困難與人理危機在那裏等著他。

  隨後鈴木友紀通過埃德曼的講述,對於自己所處的時代有了新的認識,他居然離奇地來到了距離聖杯戰爭發生地點1500公裏之外的城市,恰好這裏也有兩對主從為了某個目的暫時停留。

  ————

  十日前,遠東,中國東北遼東,大悲古寺。

  寺院內的沙彌不太情願地打掃著院落,臨近子時加之東北氣候因素,院落內格外冷清,冷風吹得棉衣都難以抵禦寒冷。近來原本出手闊綽的日本軍官和富商也不知為何慎重了很多,放去年他還能從大方得日本來客手裏拿到點“小費”。平民百姓的香火錢是指望不上的,這種簡單的道理即便是不識字的掃地沙彌都知道。

  那名沙彌忽然發覺偏殿裏居然還有香客,他好奇地走近查看,時運不濟的年代,小偷小摸的人也變多了。

  “施主,您是……”年輕的小沙彌還未看清對方的正臉,就感到了濃重的殺氣,他的師傅曾說過很多日本軍官身上殺氣很重,遇到這類人盡可能離遠點。那人身上的“殺氣”則比小沙彌見過的日本軍官們更重,光是走近兩步就讓他害怕起來。正常香客誰會在三更半夜參拜。

  那人並不理睬走到自己身後的小和尚,估算著時間,他從跪墊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將寬沿帽蓋在自己頭上。帽沿輕易遮蓋了他大半張臉,配合立起的衣領,小沙彌依舊看不到他的容貌。

  “麻煩你打掃一下,我的鞋底沾了不少泥。”那人說著將兩張紙鈔塞在了小沙彌的手裏,隨後不管對方,快步離開偏殿。

  直到那人走遠,小沙彌才敢確認手上的錢,雖然隻是兩張小麵額的紙鈔,但並未他帶來任何失落感。剛才他以為自己會被那人殺掉,能安全活著已經是足夠幸運的事情了。

  走出偏殿的中年殺手,快步走到了與主持約定的地點,推開空倉庫的房門,果不其然裏麵雖空無一人,但已經點好蠟燭,在地上勾畫好了召喚用魔術陣。

  作為媒介的聖遺物也放置在了魔術陣中央,一小片袈裟的殘片。空倉庫的角落還放置有幾件魔術常用消耗品,但這些中年殺手都自己配置了,如果不是自己搞水銀與晶礦粉塵比較麻煩,他不想麻煩這座寺院的主持,萬一被日本人查到,會給這裏帶來不小的麻煩。

  時間緊迫,不做它想。中年殺手進屋關攏房門,他隨後摘下手套,顯露出右手手背上的三道蓮花型令咒。一周以前他無意間獲得了這三道令咒,通過他結識的歐洲魔術師,得知了聖杯戰爭相關的記載,但多方匯總後依舊隻有片麵的情報,唯獨花大價錢從魔術協會法政科人員買來的完整召喚咒語算得上完整明晰,並且還是少見的不限定所用語言的特殊咒語。使用拉丁語或漢語,乃至地方方言都對召喚結果影響不大。

  唯獨各種儀式材料不能怠慢,指定召喚從者的聖遺物越專一越合適。為此他特地選定了大悲古寺,寺院內也正好保存著一塊某位聖僧的袈裟碎片。

  召喚過程十分順利,寂靜的環境內他隻聽到了自己低聲的念咒聲和外麵的風聲。但意外也在最後階段發生了,冷風突然吹開倉庫的窗戶,卷著落葉掃入空倉庫,將蠟燭一下子吹滅了3根。

  整個空敞的房間內光亮立即暗淡下來,咒語僅剩最後兩句未念完,召喚的儀式必須繼續下去,沒有暫時中止或者重新進行的選項,但剛才吹進來的冷風不止吹滅了蠟燭,更是把魔術陣中央最為重要的袈裟碎片吹向了未熄滅的其他蠟燭。

  眨眼之間,竄動的火苗將那一小片布料燒成了灰燼。即便中年殺手伸手試圖手指捏住碎片,注意力完全擊中在魔術儀式中的他,動作遠沒有平日迅捷。伸出去的手指穿過火苗,捏住部分灰燼。

  大聲念完最後一段咒語,中年男性感覺自己仿佛經曆了一場長途追殺,隻是在最後關頭丟失了目標的蹤跡。他知道靠灰燼當不了媒介,但他依舊在念完咒語的同時,將手指上捏住的些許灰燼按在了魔術陣中央位置。

  【會失敗吧?】

  這種失敗的預感充斥了他的頭腦,但凡他念咒速度快一些,或者進屋後檢查一遍窗戶,把窗戶關嚴實,就不會出現意外。

  【果然我這種人就不適合使用魔術,殺人才是我唯一被允許掌握的技能。】

  魔術陣維持著儀式最後階段的光亮,魔力盈滿,卻停滯於此,他的召喚顯然是失敗了。

  就在他確認自己召喚失敗,整個人癱坐在地試圖放空大腦冷靜一會兒,魔力盈滿的召喚陣卻自動出現了變化,強光一閃,讓毫無準備的中年殺手暫時被奪取了視覺。

  等他得以睜開眼睛,看清眼前增添的人影,大起大落的變化讓他無法平靜下來,甚至懷疑起出現在魔術陣中的人是否是他召喚的從者。

  於魔術陣中顯現的和尚緩緩開眼,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召喚他的中年人所有凡俗想法,“施主,你我即有緣,貧僧願助一臂之力。”